“嗯？”我把目光移下来，看着秦棋书，听起来这话这么像黑帮交易的开场白呢，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并伴随着一股想离开的冲动。
“其实，你是一颗棋子。”秦棋书平淡地说道。
“棋子？啥意思？”我已经离开座位1毫米的屁股又坐了下去，象棋？围棋？军棋？飞行棋？还是跳棋？我脑袋里的猪又开始满天飞。
“如果我接下来的话中有让你不高兴的地方，也请你见谅。我只是想把事情说清楚。其实，你是被我们选中的替罪羊。”
我心跳忽然加快，一股紧张的情绪蔓延全身，端茶杯的手都有点哆嗦了。
“什么……什么意思？做……做什么……替罪羊？”
秦棋书喝了一大口水，狠狠地咽了下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给你从一个故事给你讲起吧。”
我不出声，直盯着秦棋书。
“大约五年前，有两人合伙开了一家建筑公司，为了讲述方便，我们就一个叫甲，一个叫乙吧。甲是生意世家，家底较好，乙则家底一般，但是很能混，据说在**部门都有关系网。于是两人优势互补，按甲七乙三的比例出资正式营业。开始时，凭借他们的生意头脑和关系网，倒也搞得风生水起，两三年时间，两人就赚了个盆钵满体。但是这两年形势不好后，两人就开始有矛盾了。乙和甲商量，年底利润要对半分，理由是公司发展的顺风顺水，主要是靠他的关系网。甲自然不同意，两人最后就谈崩了。这件事以后不久，甲可能是对未来的发展没有了信心，也可能是不想再和乙合作，或是因为别的什么，他很快就把股权都转给了乙。自己则拿着钱又收购了一家倒闭的自助餐厅，重新装修后开始营业。”
听到“自助餐厅”这几个字，我隐隐感觉到秦棋书终于要说到关键点了。
秦棋书抿了一口水，接着说故事，“那个餐厅你应该猜到了，就是现在的**自助餐厅，甲不愧是有生意头脑的人，现在餐厅生意做得也是风生水起。”
“嗯！虽然VIP区一直没什么人，但是普通区每天还是人满为患，可见吃货确实很多，生意也确实不错。”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明白了秦棋书口中的那个甲，应该就是总经理，但我没有多说，而是继续听秦棋书说。
“但他的伙伴乙发展就没这么顺利了，一个人接下那个建筑公司后，由于不太懂管理，最后虽然接了几个工程，但做得一塌糊涂，亏了不少钱，听说还负了一些债。他于是又去找甲商量，希望甲回来帮助他。有了之前的合作经历，再加上自助餐厅生意正在起步中，甲自然回绝了乙的邀请。乙恼羞成怒，就找了**局的人，经常找餐厅的麻烦。甲虽然也有一些关系，但却没有乙的硬，所以那一段时间很被动，餐厅也经常停业整顿。直到后来有一天，甲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到了一些乙和**局领导灰色利益交易的证据。**局领导知道后，就给乙施压，让乙搞定甲，证据千万不能曝光。甲有了这个筹码，乙自然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找餐厅麻烦了。”
说到这里，秦棋书停止了，又喝了一口水，看着我，“目前为止，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嗯，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你看呢？”秦棋书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就我目前知道的信息，我认为你和甲不可能是伙伴关系，可是……”
“你目前知道哪些信息？”秦棋书打断我的话。
“额……就是我几次吃饭遇到的，零零散散不成系统的信息，所以有些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本来我差点脱口而出那天看到他到餐厅呆了半个多小时，但直觉告诉我，现在不是说的时候，于是到嘴边的话被我硬生生咽回去了。
“噢，好，那你接着刚才继续说。”秦棋书并没有过多的追问。
“你和甲不是伙伴关系，可是从你刚刚的描述中，我觉得你的倾向已经很明显了，起码在道义上是站在甲这一边的。所以我现在确实有点疑惑，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嗯。”秦棋书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那我问你个问题，你刚刚说到道义，你是怎么看道义这个东西的？”
“额……这个道义……就是道义……”这个话题好像有点哲学化了，我脑袋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告诉你吧，道义是弱者用来约束强者而YY出来的游戏规则。在我看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能赚到钱就是道义。在金钱面前，谈道义毫无意义。就像我刚刚说的那个故事，充满了利益，有什么道义可言？”
“可是……”我想反驳两句，但思路像国庆高速一样严重堵车，连应急车道都堵死了。
“有一句话我特别认同，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
“好吧，姑且你说的是对的，那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你到底是哪一边的？”我感觉秦棋书越说越有些跑题了，急忙把话题拉回来。
“我的雇主是乙。”秦棋书看着我两秒钟，说了这句话。
“雇主？你再说明白点呢？”
“小何，我接下来说的事，就和你切身相关了。”
听到这话，我下意识地整了整衣服，调整了坐姿，就像小学生听到老师说“开始上课”一样。
“从甲得到证据，并且**领导给乙施压以后，乙其实早就已经打定了注意，要把甲灭口。这件事其实从去年年底就开始谋划了，之所以陆陆续续拖了大半年，也是有很多因素在里面，而且两方也一直在谈判中，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乙想……想把甲……杀了？”我这算是人生第一次真正接触“杀”这个字，一股恐怖感涌上心头。
“对！”秦棋书肯定地说，“特别是上个月，甲又得到了一份更有利的证据，据说可以直接把**领导和乙打入死牢。**领导也终于发怒了，要乙不择手段，尽快搞定甲。于是，乙不得不把搁浅了半年多的计划又重新拿出来，一边与甲拖延，一边着手实施。而具体计划，乙就雇佣我来执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