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这是彭冬生给他的话。
早死早超生,我会记得给你上香的。
这是他姐给他的话。
嗯,走好,还有不要忘了工作。
这是周琴瑟给他的话。
没有良心的一群人,良心呀,人性啊,紫御橦大吼道,什么世道。
英国,下了飞机,他低头行走在机场上,对交通工具眩晕的他这次出奇的镇静,不得不说,他很不喜欢这里。不是说不喜欢这个国家,而是这里的一切,都会让他想到以前,总是自傲又狂妄的让人恶心。
出租车上,他静静看着街道的变化,陌生有熟悉。
摩登式大楼在城市纵横交错,在这里,他觉得自己抓不住,抓不到任何东西。
他并没先回家族里,而是来了一座离城市较为偏僻的山林中,你几乎不会觉得,这个摩登的城市里还会有这样偏僻的地方。
沿着较为熟悉的路程走过去,有一间用木头搭成的小房子,房前放着一块石碑。
石碑旁边放着一束鲜花,应该是没多久前放上去的。
紫御橦有些紧张起来“这里应该不会再有人知道才对。”自言自语喃道。
“你是谁?”
低沉冷酷的声音从后面想起,紫御橦回头,看见是一个莫约十八九岁的男生,稍长的金发被扎成一条马尾,前方的刘海也被打理的整整齐齐,一身黑色的长袍穿在身上,有点像巫师的打扮,五官骗阴柔,碧色的眸子带有几分邪魅,如果不是他先开口,恐怕紫御橦也分不出他性别。
他有些无辜的看向对方,但转念一想,如果他认识这些人的话,他又真能无辜吗?想到这,他低下头,看看石碑“我是紫御橦,是他们的伙伴。”
“不可能,当年的人应该全部死了才对。”男生看着他冷声道,他快速从袍子里面拿出一把枪对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猎灵枪,这把枪是凯特自己改造的,猎灵也是她起的名,而且直到最后一刻一直都不离身,只是在那次任务之后,我应该寄回了她家的,紫御橦平静的问道“你是凯特的什么人,为什么。”
听到凯特的名字,男生愣了愣,收起了枪“你认识我母亲。”
凯特的儿子吗?紫御橦仔细打量了一下,不得不说,很像,金发碧眼,而且柔和的容颜。
“我是紫御橦,凯特的伙伴。”他跪在石碑面前,双手合十,虔诚的祭拜着,然后说轻声说“也是我,把他们害死的。”
男生看着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中国少年“紫御橦。”重复了一次这个姓名,有些震惊的说道“你是那个传说中的天才猎人,十五岁就独自把狼人的窝给捣了。”
“呵,要是我真天才的话,就不会害死这么多人了,不过是自傲狂妄罢了。”他看向男子,认真的说道“你该恨我的,是我害死了你母亲。”
男生已经一把枪抵在他头上“我现在杀你很简单,可有什么用,当初母亲选择听你的,应该很相信你的判断才对,死了也是该她自己负责,要是她不选择当猎人,她就不会死,如果真的要怪罪某一人的话,第一个应该是没有去劝阻她的我。我很后悔当初没劝她,当初没叫她不要去。”
沉默了半会,男生又说“也许也劝不了,我选择了和母亲做同样的事情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件事,而且我研究过大家留下来的一些笔记,你的每次计划都很详细,根本是有些太过小心翼翼,好像是考虑大家安全为主的计划,而你总把自己放在最危险的地方,那次任务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我觉得不是你的错。”
如果有人说,不是你的错该多好,就算是自己的错,也希望有人这样说,他真的负担不起这十几条命,所以当初他才选择逃走的。
眼泪不自觉落下,制止不住,不知多久才停下,男生拿了一条手帕给他。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紫御橦双眼还挂着泪,总有些孩子的模样,让人不自觉会宠溺他。
“我叫兰斯.迪伦,前辈。”
紫御橦苦笑“你就别叫我前辈,我早不当猎人了,我英国名叫Sam,叫我Sam吧。”
“恩,Sam,我觉得有件事告诉你一下,我和我同伴把这里当作据点了。”随后他有些变扭的说“我以为这里没人,如果前辈。”
“这本来就是你的地方。”紫御橦打断他的话说道“那我先走了。”
“前辈,你不进来坐坐,里面的东西我都原样的放好。”兰斯说道。
紫御橦摇头“不用了,我不想再看这些,而这次来本来就是想拜祭一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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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那件事是让他逃避这里的话,而他讨厌这里的契机,或是逃去当猎人的契机就是他那个家。
他坐在客厅上的沙发上,看着周围华丽的装修让他置身在像是皇宫一样,金色的墙上雕刻着唯美的插画,一幅幅,连城一个故事,华丽的吊灯正挂在客厅的中央,一条条水晶吊坠垂下,随着风摇摆。沙发在客厅靠墙的一旁,沙发看起来有几分历史,肯定价值不菲,因为他做起很舒服,至少不想离开,宽大的落地窗让他对看向外面有些恐惧,虽然也不是很高,狭长的客厅,还摆放着一些类似青铜的瓷器,不过却不像中国出处,当然,他也不能叫出名来,长沙发的前面摆放着一张茶桌,茶桌是大理石制造的,花纹很是漂亮。而桌子两旁各放几张椅子,供人喝茶聊天。
整个房间显得有些暖色调的橙色,华丽又庄重。
他不喜欢,大概很多人梦中的宫殿,只是外人可否知道,身在宫殿中之人,真正的开心吗。
“sam,好久不见,你终于回来了,见到你真的太高兴了。”来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英国男生,琥珀色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几分英俊,身穿穿着时黑色的西装,整个人显得温文有礼,不过是被教导出来的礼貌,而且英国的腔调种让人感觉有些虚假的成分在。
“我还嫌见得太频繁了。”
紫御橦皱着眉,不冷不淡的说道。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的不愉悦,只是又马上笑着说道“SAM,你还是这么冷淡,性格能不能改一下,否则没人喜欢。”
“放心,我只对看着我遗产的人冷淡,我告诉你,我家的遗产你一分都得不到,不然你可以尝试一下我手段。”
“话何必说这么绝呢,小表舅,这家里可不止你一个继承人,到时分遗产的话,你还是小心一下自己,所谓人前留三分,何必说的太直白呢,得罪太多人可不好。”对方笑着拍着紫御橦的肩膀,笑着说道。
也不怪这个家很多人都忌惮他,在这个家中,他是第一继承人,而他们家族的生意庞大,更是连他父亲的家产也在他名下,在背地里,父亲的公司也是以他为总裁而继续运营,只是他已经将大部分生意还是照样转给父亲最信任的秘书代为管理,但如果是有什么连秘书都搞不定的难题,才由他出面,只不过由于父亲这位秘书太过全能的缘故,导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试过他真正的出面,而每年都只是象征式的收到公司的一些基本资料算是过目。但,这些基本资料他也从没碰过。
更主要的是,有着这么多的资产,他却从来不分半点利益出来,都是冷漠对待,而且还从不踏入商业,又不打算让给别人。
家人只是急的眼红,基本都动过想杀他的念头,甚至试过把念头动在他姐身上。
不过彭家一直护着他们的缘故,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真正的敢动手,公开与彭家作对。
明明是家人,还是在姐姐,姐夫面前最舒服,紫御橦真心的想到,无论你闯多大祸,都有人帮你收拾,只是这里,有的一片片虚情假意,然后每一分的小心翼翼,因为前面所有人都在等着你失足,而且只要你稍微不小心就会被吞噬进去。
“Sammy,你终于回来了。”
一个老人走进来,无视了身旁的男子,反而拉着紫御橦的手,温柔的说“sammy啊,来来来,你做着,跟我说说你这几年在外面受的委屈。”
老人虽然皱纹好多,但人显得很精神,背部也挺得直直的,看见紫御橦满脸开心。
“外婆,这里有外人在,叙旧的事咱们还是回房间慢慢聊。”
老人开心的笑道“对啊,我这不是糊涂吗,你跟我进房,好久没回过你的房间吧,房间我打扫的很干净,而且都是我亲自打扫的,宝贝外孙的房间才不让别人碰呢。”
紫御橦点点头,从客厅旁边的长廊走到最角落的一间房。
只见男子脸色不快的走了。
房间很漂亮,比外面豪华的装修简单多了,墙上挂着一副山水画,画上题诗一手,画山画水画进天下山水,看人看事看透人间世事。提缓,无名。这幅画很大,大到挂满一面墙。
刚好挂在床对面的墙上,一起床就能看见,宽大的穿是以纯白色的色调,显得干净整洁,柔软舒服,有种一躺下去,就把人给陷进去的感觉。
桌子就摆在落地窗前,也庆幸他住在二楼,桌子旁边是宽大的衣柜,衣柜旁氏浴室的门口。
紫御橦有些慵懒的坐在床上,长呼一身,才用中文委屈的说道“好累,所以我才不喜欢回来。”
“你这死小子,说的好像你应付不了似的。”老人家一副好笑又带点宠溺的说道
“我怎么应付得了呢。”
“刚刚不知道是谁一回来就把肖恩那小子给气到,我看就你这小子要是接手我家产业。”
还没说完,紫御橦就打断了“外婆,我说过我只喜欢握握笔头,过点小日子。”
“你倒和你父亲一样,算了,我也不逼你,你这几年经历了不少事吧。”
“有姐姐姐夫他们在,多大的事都轮不到我头上。”紫御橦笑着说道。
“你这死小子,鬼灵精怪,在外面有女朋友没。”
听到这个问题,紫御橦开始头痛了。
“不会还没吧,你说说你都几岁了,还不交女朋友,看看周围人,都结婚了。我不管,你给我去相亲,我有几个不错的女孩。”老人一说到孩子的婚事就一串串的来。
紫御橦刚脆捂着耳朵。
“好好,你不听也行,这次叫你来不知催你找女朋友的。”
这些紫御橦一下子睁大眼睛,一脸笑意的看着她“真的,外婆。”
“催也催不到你。”
“外婆您的手段让人寒心呐。”紫御橦感叹的说道,连下药的事都做的出,他想到还是隐隐约约心惊,他可不想再来一次欲火焚身的滋味,很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