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背着背包根据村民的提示去到了周宅,周宅是建在田地中央,是个大宅子,周围被围墙为着,而大门是黑色的木门,有几分华丽,门被金属做的锁头的锁上,紫御橦拿出编辑给的钥匙打开,本来以为里面会怨气漫天,只是这里只是普通的宅子,一个鬼魂都没有,干干净净。
而且前院还有个小池塘,池塘中什么都没有,而走过前院就是一个大堂,大堂里摆着灵堂和供奉的先祖。还有吃饭的大桌子和几张椅子。
紫御橦拿出编辑要送的盒子,是一个黑金花纹,看起来很高贵的盒子,盒子并没有上锁,但也没有看过里面装什么,直到他把盒子打开的时候,愣住了,是一面古代的铜镜,上面还有裂痕。
他看着这面镜子,只是不知怎么,这面镜子里面的自己有些怪异,慢慢的,镜子里面的自己在哭,哭的撕心裂肺,让人心疼。他看了看周围,没见到任何捣乱的东西。
他转头不去看镜子,过了一会,镜子恢复原来的样子。
他看了看这个宅子中,发现有很多地方挂着或放着一些古典的字画和书籍,而且二楼还有几个房间,楼梯转角的第一个房间,他打开门进去,里面被摆的整整齐齐,床单被套都被折好,而且桌上还有几本书籍,只是这间房间中已被蒙上了一层灰,看起来很旧没打扫过,他打开里面的一个衣柜,衣柜里的衣服也是整齐放好,只是这些衣服看的出来是很久以前的样式,穿衣的人大概十几岁,也许是周家大儿子或是二儿子的房间,紫御橦想着,便离开了房间。
第二个房间是,女生的房间,梳子,链子被摆在桌子上,虽然不同现在的流行事物,但对于二十年前来说已经是比较前卫的,看出来她挺注意时尚和形象的。
他也没再去别的房间看,而是想着接着随便推开一间就去打扫,并且暂住。
他选了女生对面的那间,而这房间和前两间不同,那是什么都没有,却让人压抑的房间,这种压抑不是来源有什么脏东西,而是风格,门对着是窗,窗帘是白色的,只是被撕扯成一条条,风一吹过,微微扬起,而墙上画满了乱七八糟的涂鸦,像是小孩子拿画笔在上面乱画,只是画的都是用黑色,红色,紫色这些冷色调的画笔,让画面变得恐怖,连地下也有衣服在一旁的角落,是小学生的衣服,而衣服也被撕烂,有的衣服还在上面画着东西。怎么都会让人不舒服的房子。
就算没有附身,也能感受到一股悲伤。紫御橦摇摇头,把这个房间简单整理一下,他倒有一个习惯,既然决定了,那就是天要你住这也一间,也不会更改注意。
那天晚上,紫御橦做了一个梦。梦中有很多人或鬼叫他帮忙,看到对方悲伤的神情,对方所有的心绪流都影响着他,痛到他只能大哭,却挣扎不开,醒来,发现什么都没有。
他到附近走的时候,大家都有些避开他,因为都在传说他住进了鬼宅。
结果林芬找上周宅,紫御橦有些弱弱的看着她。
“不是说这里闹鬼吗?”
紫御橦摇摇头“这里没鬼,而且这个地方都没鬼。”
“你怎么知道,反正周家一家都死在这个地方,你还是赶快离开。”
“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实而已。”
“什么真实。”
“关于鬼宅的真相。”紫御橦看着她,笑笑的说。
林芬有些没好气看向他“好吧好吧,那我也住进来好了,我倒想看看你能查出什么真相。”
紫御橦没有回答她。
晚上,他还是做梦了,和前一天晚上一样的梦,只是这次梦中多了个人问他“你能救得了多少。”
他看看镜子,镜子里却也没有任何变化。
奇怪的是,虽然林芬也住进去,却没有做梦,镜子上什么都没有变,什么都没发生,也放心让紫御橦一个人住。
第三天,他终于看到镜子的变化了,依旧是自己,只是自己在镜子里笑了,笑的很诡异,让人觉得恐惧的诡异,却有马上平静下来,像是在思索什么一样。
这天,他做了不同的梦,梦中,他站在一个熟悉的人面前,那个正是彭冬生,他举着剑,直接穿过自己的胸口,只是对面的彭冬生是笑着落泪的,他感受不到自己的恨意和对方的恨意,很平静,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很痛苦,这次却没有哭,甚至连呼吸都是那样炽烈的疼痛,他很害怕这样的痛苦,要是平常,他会大哭,可是这次他真的不想哭,也哭不出,反而笑了,发自内心的开心。好像有什么能得到解脱。他用手拭去彭冬生身上的泪,笑着看向他,脚步有些不稳的倒向他身上,轻声疑问道“为什么我会觉得高兴呢,真的。”彭冬生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他“你高兴就好。”
一缕清香,让紫御橦醒来,在房间中,他看见了沐可可,对方坐在轮椅上,轻笑的看向自己。
“你还没死啊。”
紫御橦的一句话遭到对方随便抓起一样东西扔过去。
“还真不好意思,不如你所愿。”
紫御橦接住对方扔过来的杯子“你怎么会在这。”
虽然看对方没死,不过还是只剩半口气的样子,居然比上次看到他更加消瘦脸色惨白,要不是他穿的是黑色衬衫西裤,不然还以为白天撞鬼。
“有人忘给你拿一件东西了。”
说着,他眼睛撇向桌上的檀香。
“什么东西?”
“回魂香,这个地方只要断了执念魂魄就会消失,无论是不是还活着,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看起来你是放下了什么,其他地方放下了,就能心静,而这里有些奇怪,所以要是心镜能让你解脱,就必须要以回魂香让魂魄清醒。”
“你怎么知道,还有你怎么知这些东西,回魂香谁带来的。”
沐可可看向他,很郁闷的说“你好歹也要用点脑子,想明白真的不需要那么一点点的脑回路,别事事想着别人给答案。”
“不,既然有现成的答案,为什么还要浪费那一点点的脑回路,不值得。”紫御橦习惯性的吹牛加瞎掰还不带喘气,只是心里想的却是那个梦。大概所谓的放下,就是那个梦吧,从来没有过的轻松,那是真正的放下和解脱。原来自己希望死亡,希望死在他手下,那么,我现在的执念究竟是什么,也许是他们,不然怎么会想让他来杀自己,他杀了自己,自己就能解脱。
“是吗?算了,既然你醒了,可以走了。”
“走?”紫御橦一把拉住他的轮椅,把他转过来,对着他说“你还没回答我呢,谁叫你来的。”
“当然是叫你送镜子过来的人叫我来的。”
“编辑,你怎么认识他的,他为什么会叫你来。”
“以前我叫他帮我一个小小的忙,所以这次他会叫我来,我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回去。”沐可可惨淡的容颜多了几分笑意,却让人心酸。
“喂,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吧,不在医院。”
“你听到小彭说的话,下一次发病就会死,在不在医院还不是一样。”虽然是自己的生死,却是一副不关自己事的态度。
“不过死在这个地方,不知到灵魂会到什么地方。”这一句话却多了些有趣。
“喂,一般死前不是该回家或是看亲朋好友的吗?难道你想默默死去,不让任何人知道啊。”
“我说小紫,你脑洞有点太大了,只是,他们哭的我脑袋实在有些痛,所以出来透透气,找些事情做。”现在他们一定全世界的找自己,沐可可一想到家里那三位,就不自觉揉揉自己额头,
“喂,你也太不孝了吧,家人也是担心你。”
沐可可抓着他的手,却带着点奇怪的表情,而且很奇怪,就是一副你怎么能了解我的痛苦的无奈扭曲纠结郁闷状。
这表情真的很有趣,紫御橦真的很好奇到底什么能把他逼出这个表情,接着,他抓着自己的手微微颤抖的说,语气里带着毋庸置疑的愤怒。
“要是你有一个母亲在你自己还没死的时候就在哭丧,边哭还边说,你怎么舍得扔下我一个人,你太不孝了,居然要我尝试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怎么有这么狠心的孩子,我求求你不要扔下我,你敢扔下我我就到处说你抛弃我,你这个负心汉,结果还越说越升级!而且父亲还在一旁搭着母亲的肩一边叹气一边安慰母亲还用隐约听出低泣的声音说道,不要伤心了,迟早要走,放手更好,只是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对待父母,中国人常说,为人子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趁这段时间好好孝顺一下父母,可怜一下父母的心,要不然日后就没有机会了。你******,你听听,这是人话吗,害的我差点失手杀了他,我哥更过,一口一个长兄为父,还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为什么会死,天无理啊,为什么这么善良可爱乖巧漂亮的弟弟一定要他死,他死了我到哪再找一个来玩,玩?根本******当我是玩具。而且听他一长串的形容词,不行怨天还哭丧,我快被逼疯了,每天都要上演,而且演技还不能好一点。”沐可可无限感叹自己为什么能在这一群神经病中生活了十几年还能这么正常。
“他们的防御我是花了好几天才逃出来。”
这段话他几乎用一口气说完,连气都不带喘。
紫御橦震惊了,能把沐可可这个怪物逼到这种地步,果然一家都不是正常人,愣了半会才说“你家人,很宝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家一定是很严肃的商业化生活才能养成你这样的性格。”
“呵呵,在外人面前我家很商业化,自家人的话,除非你死了,就是往死里玩死你,不过我很怀疑就算死了,真能逃出来。”
“可是,你很喜欢家人吧。”
“我才”沐可可发现说道这里便说不下去了,连不喜欢这三个字都说不出。
“果然还只是孩子嘛。”
沐可可底下头“你不懂,不只是我,而是我们一家人都在害怕,害怕这个亲情两个字,所以我们一直互相为敌对外人却又同仇敌忾,我们怕靠太近会伤到彼此,尤其是我,他们都不敢离太远,也不敢靠太近,因为太过喜欢,太过依赖彼此,又太过害怕受伤,因为彼此都太过聪明,只要一个念头,就知道对方的心情,对方想要干什么,根本隐藏不到。就好像我知道他们怕我伤心才故意用拙略的演技来关住我,至少不会显得他们是同情,我却能感受到他们在拼命抓住我,感受到他们的害怕和悲伤,在无人的地方真正的哭泣,他们也感受到了。”
“简单来说一家都是死傲娇不就得了。”紫御橦敲了一下他脑袋“果然有智商就缺少情商,管他什么害怕不害怕,直接说出来就好,你们虽然不用说出口都知道对方,可是悲伤害怕要说出口才能发泄,你们的骄傲不容许你们这样做,但,你何必不先开个头呢,知道吗,世界上太多的执念也是因为不开口,错了一次,就别再错第二次。先开口的不是因为软弱。”
“小紫,你情商蛮高的,虽然智商低的可怜。”
“哈哈是吗、、、、什么,智商低,我可是全校最年轻拿到金融和文言文的双博士文凭。。。什么,你不相信.......去,别他妈和你的变态基因相比。我说的是在普通人之中。”
看到不满的紫御橦,沐可可嘴角多了些笑意,然后平淡的问。
“你听说过周宅的故事吗?”
“听过。”
“那我和你讲另一个故事。”
紫御橦有些好奇的看向他,他走到床边,径自坐上来,紫御橦往里面挪了挪,问“什么故事。”
“心镜。”眼神淡然的看向不知何时被放在旁边木桌上的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