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中宇在听到了马氏商会四个字之时便已经清醒了大半,而后再又听到了马志柏三個字更是变得目瞪口呆,他又何尝不知道这個垄断了整個上海滩将近一半的码头生意的商业大亨被杀身亡意味着什么,为此,他只得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立马又带着手下来到了马氏商会的大老板马柏被火烧死的现场。
随着时间无情的流逝,唐中宇和他的那些只知道在那十里洋场中,灯红酒绿处醉生梦死的手下们已经在这里浪费了整個上午的时间,可是,就算如此,就这件对于这群脓包而言却是极度棘手的案件面前,依旧是毫无头绪。
这时,只见马家的管家突然上前对唐中宇说道:“唐局長,昨天夜里,我家先生确实是邀请了一位名叫黄家壁的人来家里商量事情,而且也是在他离开后家中才有人发现書房起火的,还有就是我家先生也是在起火后才被活活死这個地方的。”
唐中宇听了管家的话便下令让属下警员把那個叫黄家壁的人带到案发现场,谁曾想,黄家壁虽说是穷得叮当响,可是却也是一身傲骨,他在唐中宇面前,除了一口否认纵火以外便没有多说过半句话,因而,这也让所有警察再次变得束手无策。
唐中宇命令手下保护好现场之后,便回到了警察局里,他一言不发的话坐在办公桌前垂着头,心中暗想着要用什么办法去查清这件该死的案子,但他深知就算是自己有心办案,可还是没有能力查出和辨明真凶,所以想到这层,唐中宇又苦恼得用拳头狠砸脑袋。
突然,警察局長办公室的门竟又被人用大拖把给推开了,唐中宇抬头一看,原来那开门之人竟是负责警察局卫生的方伯,只见他手中紧握着打扫的工具,一身的白色工作服,满头的白发,外加一副黑框眼镜,走起路来甚至还有些摇摇晃晃的,可就算是这么一個小老头,在整個警察局中,上至唐中宇这個警察局長,下至普通警员,没有人敢不尊称他为方伯,也没有人不给他面子,更别说是胆敢对他大呼小叫。
话说到这里,那就有得说了,因为整個警察局中的在职警察或者已经离职了的前警察,甚至于是他们的家属们都知道,方伯,这個为上海市警察局扫了将近二十年地的小老头,每個月拿的薪水甚至比菲律宾佣人还要低,不仅如此,他老人家竟还是個送走五個警察局長的六朝元老,因此,警察局中便有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方伯的大扫把’这么一句众所周知的玩笑话。
果然,唐中宇见到了这位元老级人物时,便立马站了起来,说道:“方伯,我现在正考虑一件非常棘手案子,就麻烦您老人家给我泡杯咖啡好吗?辛苦您啦。”
可是,方伯却摇了摇头说道:“天天就知道喝咖啡,难道你不知道那东西刺激吗?你的身体还要不要啦?”
“那就请您给我倒杯牛奶好不好?”
唐中宇虽然内心苦闷,可还是把语气说得很是恭敬。
“啧,牛奶脂肪多啊,就你这体型,再喝牛奶的话,回家还不得把你老婆压扁在床上?”
方伯边向门外走边又说道。
这下,唐中宇也变得有些无可奈何了,便只好再次说道:“咖啡你说刺激,牛奶又说脂肪多,那我喝白开水总可以了吧?”
唐中宇本以为方伯应该没有话说了,谁知道,就在他有些小小得意的时候,那小老头竟回头看了他一眼,骂道:“为什么有茶不喝呢?真是岂有此理,难怪茶叶全都发霉了,下次谁再让我跑腿去买茶叶,看我不拿扫把打烂他的嘴。”
方伯泡茶去了,唐中宇却突然想起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因此他又叫来了属下警员们狠狠的骂道:“你们这群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饭桶,就知道混吃等死,告诉你们,三天之内要是还查不出谁是在马家纵火的凶犯,那你们就等着回家抱孩子打发后半生吧?”
警员们听话完后,全都在那里面面相觑,这时,那警员队伍之中,突然就有個長得骨瘦如柴,但看似蛮机灵的小個子警察却很胆怯的举起了手,在得到了唐中宇的许可后这才轻声的说道:“局長,既然时间这么紧,那我倒是有個很好的建议。”
“什么建议?说?”
唐中宇见有了新希望,竟也变得小声了一些,因此他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道。
旁边的警员也都把目光看向了那小個子警员,只见他朝同事看了一眼后,便说道:“整個警察局中,恐怕沒有任何人能破得了這件棘手的迷案,除非”。
“除非.除非,除非你大爷,再多说废话就把你调去扫厕所”。
唐中宇最受不了别人说话拐弯抹角,因此他便破口大骂。
那小个子警员听到骂声,可还是赔着笑脸继续说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我们何不尝试着去找那些靠赏金吃饭的侦探帮忙呢?”
说到赏金侦探,唐中宇多少还是有些顾虑,毕竟自己一旦走出了重金聘请他人帮忙的这一步,那就意味着是在向世人道出了警察局的无能,但是,与自己的前途相较之下,唐中宇在前思后量之后,他还是做出了决定,于是他便看了看眼前的警员们一眼过后就快速的说道:“黄文珂,以警察局的名义,立马去张贴榜单,赏金能定多高就定多高,其余当班警员各负其责,就这样,你们分工速办吧?”
作为警察局長的副手,黄文珂在得到指示后戴好帽子就迅速的跑了出去,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奔到了街口人群最为密集的地方,瞬间便把那张招聘破案侦探的榜单贴到了墙间。
正所谓好奇害死猫,就在黄文珂把榜单贴到墙间之际,甚多的路人便都围了过去,开始叽叽喳喳的指指点点,也就在此时,街道旁的小摊前,张天爱正拉着‘大病初愈’的唐屹鸥在那里淘宝。
终于,当唐屹鸥实在是承受不住张天爱的叽叽喳喳,恰巧又看到那有很多人围着的地方之时,他索性就丢下手中的玩具也跟着上前去凑热闹。
唐屹鸥看不懂那榜单之上的现代文字,于是乎就单纯的以为那墙上贴着的肯定是好东西,否则肯定是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去哄抢的,于是他便用力的挤到了最前边,并且还在那里津津有味的看着。
谁承想,原本还在挑选着玩具的张天爱找到了中意的东西从而怡然自得的回头时,却发现唐屹鸥竟已经挤在那人群之中看起了热闹,所以,这也就气得那小妮子立马也就丢下手中的木偶玩具,并且还三步并作两步走,飞快的就越过了拥挤的人群,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迟疑的就把那黄色的榜单从墙上狠狠的给撕了下来,进而就跑到了想要离开的唐屹鸥面前,跟着就很梦幻的就把榜单塞进了他的怀里。
唐屹鸥始料未及,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张天爱,再又看看那张被扯的榜单,他终于知道此刻正朝着自己走来的而且还穿着警服的黄文珂脸上所露出的笑容到底是因为什么了。
但是唐屹鸥还是想郑重其事的确认此乃为何,于是他便缓缓抬起头问张天爱道:“这是怎么个意思?”
张天爱假装丝毫没有听出唐屹鸥的话中之意,于是乎她反而是很认真的回答道:“我看你老是盯着这张榜单,所以我便把它抢来送你,就当是对你陪我逛街的报答吧?”
“你说这东西就是我出生以来首次扶危济困而得到的感谢?”
“嗯,难道你不喜欢吗?”
“哼哼哼哼哼,喜欢,很喜欢,真是喜欢得非常啊,疯丫头,非常感谢你的礼物,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上面写得都是些什么呀。”
张天爱脑子一转,尴尬的回答道:“这是警察局招聘侦探帮忙破案的招贤榜。”
“哎呀,我的天哪,疯丫头,今天跟你出来逛街,我真的是比早上出门踩到****还倒霉。”
唐屹鸥的表情简直是比哭泣还要悲催,最无奈的是此时黄文珂也已经到了眼前,就此他们便只得被迫着留了下来。
这是上天的安排还是冲动的惩罚,唐屹鸥已然全部都明白了,其原因之根本就是因为自己刚刚因为好奇从而暂时撇下了那疯丫头前去看热闹,以至于竟被那个丫头用以怨报德的方式给送进了这该死的案件的漩涡之中,现如今,就算是想开溜也已经是为时已晚。
结果可想而知,唐屹鸥和张天爱就这样糊涂一盆,一盆糊涂的被黄文珂带进了警察局的门口。
同样的,在警察局内,唐中宇和他的属下警员们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等早已在那里,直他们到看到黄文珂带着唐屹鸥和张天爱从门口走了进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意思的是,这时,只见唐屹鸥突然间就往厕所里跑,这也使得不明就理的唐中宇也跟了进去问道:“厕所里有情况?”
唐屹鸥摇摇头,说道:“我只是想要上厕所。”
“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要上厕所,快跟我去案发现场吧。”
唐中宇就像木头似的死死的挡在前面。
谁知,就在这时,那警察局的六朝元老突然就抄起了手中拖把朝着唐中宇的屁股上打了过去,接着便骂道:“就算是警察局長也不能不让别人方便嘛,要是他把尿尿到裤子上或者是尿到地板上算谁的,当然,尿到裤子我倒是管不着,可要是尿到地板上,是你要帮我擦地板吗?”
唐中宇听到骂声后,果然就退了出去,于是,唐屹鸥便对着那六朝元老说道:“谢谢老伯。”
“小意思?快去尿尿吧?”
方伯说了一句也跟着走了出去。
待唐屹鸥从厕所出来,却看到全警局的警察都在对着张天爱问長问短,可她就只是很神气的站在闭口不言。
唐屹鸥为了能更确切的了解此次案件的前因后果,所以他便问唐中宇道:“既然已经找到了凶犯,您为什么还觉得他是冤枉的呢?”
唐中宇手里捏着烟斗,缓缓说道:“感觉。”
“感觉?”
唐屹鸥很难相信的问道。
唐中宇点了点头,便讲起了这么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