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距离盲婆婆的肆步之遥处,月光暂时被乌云遮住了,因此,唐屹鸥突然间就被一种很是熟悉却无法想起在哪里遇到过的味道唤醒了些许意识,让他隐隐看清了自己那双带血的双手此时所伸向的竟是一位两鬓斑白的的婆婆,就此,他只能选择闭上双眼,努力去那混合着万千杂味的环境下寻找那熟悉的可以让自己的意识被唤醒的味道,以免铸成大错。
其实,那味道并不香甜,但很温馨,沁人心脾,却也平凡,那味道是一股只有从老人身上才会散发出的经过岁月洗礼的味道,中间暗藏着的不仅仅是一种有别于年轻人体香的东西,它还是一种经历过风雨沧桑的见证。
就是因为那股熟悉的味道,唐屹鸥这才突然想起在外婆和奶奶的背上入梦的场景短暂记忆,也正是因此想起了那种平常人并没有能力闻到的味道。
偏偏,此时的月光却又从那乌云背后显现了出来,所以,唐屹鸥的善良本性瞬间又被那嗜血之心拘禁,于是乎他的脚步也在继续靠近着瞎眼婆婆。
携带着死亡夺魂的手指眼看着已经就要触及到了那位婆婆干瘪的脖子,眼看着那修长的五指已经在快速的并拢且弯曲,眼看着就要注入力道之时,夜空中却有狂风突然吹起,随着那飘散的落叶,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赶了回来的张隐修和欧阳若男瞬间就出现在了唐屹鸥面前,他们迅速的从特制的药瓶中掏出了一颗血红色的药丸塞到了唐屹鸥的嘴里,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把他带进了突然间就出现在了墙角处的漩涡之中,这才及时的阻止了这场虽是无心,却也无情的杀戮。
公寓之中,张隐修很熟练的把刚服食了药,此时早已经睡去的唐屹鸥放到了床上,这才慢慢的坐到了旁边,他借着张天爱进门给唐屹鸥盖被子的之际,便偷偷的就着唐屹鸥的神情审视了一番,然而,就只是这么短暂的一瞬间,张隐修的内心就像五味杂沉的瓶子一般,他敢保证,躺在床上的这个长相超凡,言辞犀利,表面上看似简单,本身却让人捉摸不透的年轻人的来历绝对不简单,且不说他有着一副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富贵之像,单是他能够轻易的进入这被下了法术的地方还能安然无恙来讲,就可以断定,他要么不是人,要么就是有着什么法器护身或者是吃过什么灵丹妙药。
但是张隐修并没有道破,省得引发不必要的祸端,况且唐屹鸥如今已经成了这个家中的一分子,更是张天爱多年以来认识的第一个异性朋友,所以要想揭开他真正的身份,就只有在暗中悄悄的多加注意。
明月高升夜也已深,唐屹鸥食指上的龙头戒指上发出的光越发闪亮,突然,四个不请自来而且是由窗而入的男人瞬间便出现在了床边,虽说他们是四个人,但实际上,倒也可以说他们却只是四个接近于透明的人形幽灵,至此,张隐修和张天爱见状,便立马起身想要上前阻止,却在突然之间一个猝不及防就被对方以咒语弄昏了过去。
柔软的床上,唐屹鸥隐隐约约间竟觉得自己似醒非醒,就这样,没过多久,他竟被几声叫唤他的声音惊得重新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后,唐屹鸥却看到四個打扮怪异的人正站在旁边,他只听到其中一個幽灵在此时突然开口说道:“人间的唐家公子,我们是石象国国王陛下的随从,今日到此,是奉了我国国王之命来请公子随我们去石象国与我国的公主殿下成亲的,所以,请公子现在就跟我们走吧?”
石象国?
这是什么地方?
唐屹鸥的脑海中明明记得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個世界上还有这么個国家,可如今却又冒出这么個奇怪的国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唐屹鸥本想细问一番,怎奈那床边上的四个幽灵还没等他问出口就不由分说的把他拉到了门外,此时,又见到了那门外的一辆马车,只见那马车装潢得很是豪华,也很体面,确实很像是皇家专用的车辆。
被四个幽灵扶着上了马车以后,唐屹鸥便看到马车开始缓缓驶动了起来,没走多远就进了一個山洞,在黑呼呼的山洞中,一個赶车的车夫便点起了火把,趁着这個时候,唐屹鸥便开口问了问坐在身旁的人那石象国到底是什么地方,可是对方却只回答说到了地方自然便清楚了以外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马车驶过了山洞,突然间前面就亮了起来,只见那道路两边的地方長满了许多奇花异草,很是漂亮,唐屹鸥把头伸到窗外四处欣赏着,美中不足的是那车中的人竟也依旧没有言语,也没人和他聊天,所以他只得独自陶醉于那满山的美景。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处像极了皇宫的地方,下了车,唐屹鸥这才知道,眼前的地方就是石象国国王和王后居住的地方,也就是皇宫。
马车旁边,国王和王后正率领着王公大臣们已经等候在了那里,在见了唐屹鸥从马车上走下,国王便先开口说道:“来自人间的客人,一路车马劳顿,请先到皇宫住下,等晚饭后我们再商量你和我国公主的婚事。”
国王说完,唐屹鸥又被一群人挽着进了一处地方,在他洗好了澡换好了衣服后,却突然见到那门外的仆人中的其中一個竟是那警察局局長唐中宇的副手黄文珂。
唐屹鸥心中甚喜,便上前和他打招呼,却没曾想到黄文珂竟装作和他素不相识,这也让唐屹鸥非常的不解,他想不通为什么这眼前的男人竟把自己当成是陌生人一般看待。
天色渐暗,国王真的带着王后前来请唐屹鸥去赴晚宴,在晚宴的餐桌上,国王一连问了唐屹鸥很多问题,到了最后吃完晚饭时,王后竟起身进了一個地方,接着就牵着一個年轻漂亮的姑娘走了出来。
王后牵着那姑娘的手对唐屹鸥说道:“唐家公子,这就是我们女儿,也就是石象国的舒沁公主,她心地善良,自小学得宫廷礼仪,加上她对公子早已有了爱慕之心,因此,我和我国国王商议之后,这才派遣使者前往人间接公子到此做我石象国的驸马,并择下良辰吉日,趁早完婚。”
唐屹鸥暗自看了那舒沁公主一眼,只见她此时早已经是满脸羞红的也在看了过来,只是这对视之下,唐屹鸥总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
婚礼当天,石象国的皇宫真可谓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那国王和王后正端坐在中间,打扮的也是一身的喜庆,唐屹鸥转头看了看跪在身旁,头上盖着红盖头的舒沁公主,再看了看自己,仿佛整個身子都漂浮在那汪洋大海之中一般。
待结束了那繁琐的拜堂礼之后,唐屹鸥便在众人的簇拥下和舒沁公主回到了新房之中,他先是掀起了她的盖头,可就在那盖头被掀起之际,唐屹鸥却始终高兴不起来,倒是那舒沁公主一脸的舒心和幸福,她挽着唐屹鸥的手,滔滔不绝的计划起了两人的未来。
不知不觉,唐屹鸥到了这石象国已有六年多,而舒沁公主也很争气的给他生了两男一女三個孩子,一家人很是和睦圆满,虽是如此,唐屹鸥却总是心事重重,其根本原因就是想念人间的张隐修还有那个疯丫头。
舒沁公主见了很是关心,便劝唐屹鸥说让他离开皇宫到外面做上几年县令,等心情好些再回来,就这样,一家人便又来到了一個叫古槐县的地方住了将近十二年。
掰掰手指头,唐屹鸥如今已经离家十八家,那舒沁公主如今也已经到了中年,倒是唐屹鸥还是没有一丝变化,依旧是那么的年轻。
平淡的生活就这样持续着,直到有一天,皇宫中突然有派人来到那古槐县,让唐屹鸥一家人快快回宫,还说到石象国就要有大事发生。
唐屹鸥携家人回到皇宫后,却发现老国王和王后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舒沁公主见之后悲伤过度,加之百病缠身,已经到了无药可治,临死之际,她拉着唐屹鸥的手一脸泪痕的说道:“夫君,我们成婚十八年有余,你对我更是疼爱有加,此生,我得此夫婿,已是十分满足,然而,你毕竟是人间之人,我死后,如你仍旧要返回你人世间的家,那你自可向我父王和母后禀明,切不必以我们的儿女为念。”
舒沁公主话刚说完就咽了气,其后,唐屹鸥便奏请把自己的妻子葬于古槐县的百花坟。
舒沁公主死后,唐屹鸥变得越发的心灰意冷,同时还更加的想家,凑巧在一個早晨,石象国国王把唐屹鸥叫到身边对他说道:“驸马,就在昨晚,国师测算天象时算出我石象国不日将会有大难临头,甚至要举国搬迁,特此我便把你叫了来,如今我们的女儿舒沁公主已经亡故,你自可回去那人间的家里,一来可解思念之苦,二来也可避过这旷世灾难,至于你和舒沁公主的三個儿女,我自会帮你照料,你且放心去吧?”
离开皇宫之日,唐屹鸥还是被送上了一辆马车,更让他难以想像的是,他竟又被换上了那套十八年前刚来时所穿的衣服,只是这一次,让唐屹鸥觉得内心里的那种就要离去的感觉和十八年前来时的感觉完全不相同。
再次回到了那黑呼呼的洞口,唐屹鸥满心的想着如今的家会是什么样子,张隐修、欧阳若男还有张天爱一切可好?
岁月如神偷,人生最苦是离别,十八年前,眼前的这前来迎接他的四个幽灵如今也已经是两鬓斑白,唐屹鸥下了马车后,其中一个幽灵便在离去之时说道:“驸马爷,如今您已经回到您人世的家,但是临别之际,我要转告您几句临行前国师吩咐的话,他说,如若您要回到您真正的家,就要谨记住几句话,舍利天书赤练丹,龙魂佳偶幽冥图,蜀山禁院,邪魂黑渊,魔族锦囊暗里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