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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求你!求你不要走!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我像是从夜空坠落的流星,生于昏暗最终仿佛也将陨落于昏暗。我不想就这样陨落,可能是因为作为一个普通人求生的本能,但更是因为七凝,我不想死,更不想让七凝死,我知道我不想死!但我不惧怕死!或许是因为我和七凝之间坚固可靠的兄弟情。我看到黑黜黜直勾勾盯着我们的枪口,像是漫漫长夜里的耀黑瞳孔,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死神将至,我的脑海里又在想些什么?绝望?痛楚?思念?短短的一秒钟,为何有太多太多的事在我脑海中闪过?

父亲自信的微笑,母亲温柔的唠叨,我想他们!我好想再看他们一眼。我想看父亲再为我竖起一次拇指,冲着同学的家长自豪地说“我的儿子是全天下最棒的,他永远是我的骄傲!”

还有徐振故意的挑拨何静,我想再看看那快乐的画面,我想看看何静再次害羞,再次气愤地揪起徐振耳朵,我想听她叫我学长,想让她再一次扑到我的怀里,我想许振,想听他叫我部长,想听到他不停的叨念要和我一起游泳,想念他跑过来用结实的手臂锤我的肩膀。肩膀每一次的抖动,我总能感觉到徐振转递给我的信息,我们之间友情的信息。

不知道为什么?我还会思念起他,那个我刚刚才认识2天的对手,第一次相见便动起手来的对手,那个和我惺惺相惜的人。

我看着倒在我怀里的凝,他的血还在流,我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我只知道我已经不由自主的把后背亮给了死神,如果我能挡住这一枪,或许凝就有救了。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才能保住凝的性命,就算让我从生与死里选择,即便是选择死,我也会选择能保护凝的一方。我已经能感觉到阵阵阴邪的凉风正在拍打我的脊梁骨,死神已经将他巨大的夺命镰刀高高举起,末日的审判近在咫尺,难道我真的要陨落于昏暗了?我的眼泪直下,望着凝,我多想告诉他,我还想和你一起游泳,一起遨游在那片属于我们的自由天空。可我的嗓子却不听使唤,感觉仿佛有一股酸酸的液体卡在嗓子里,整个人都被它酸到了。酸到掉了泪,落在凝的脸颊,那液体似水非水,似碎非碎,恰似烟雾愁丝三千丈。我只能静静的看着他,幻想着我们一起游泳,一起自由地翱翔。我不知道身后的李兵越到底在干什么,在想什么,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眯起眼睛,准备好了迎接突如其来的巨痛。

“你要等着!你我之间的决斗还没有结束!你记住只有我能够打败你!”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内心会不断响起这句话,岁月对我说的话!不可以!我不可以死!我要活下去!我和岁月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我必须将他绳之以法!我能感觉到自己又从新振作了起来,刚才混乱的大脑现在也变得井井有条。对!在我将岁月绳之以法之前!我绝不能倒下!我擦拭掉眼角未干的泪花,转过身来。看着李兵越黑色的枪口。心里想着:这话说出去,有两种可能,第一种:被死神带走,第二种:赶走死神。既然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把。

“不可以!李兵越!你要镇定!”莱尔警官喊道。

“莱尔警官,你放心!他杀不死我。”

“哦?~真的吗?”李兵越仿佛也从刚刚的情绪中解脱出来。我知道他已经了解了真相,那不为人知的真相。

“哼!我说过!你和我之间的胜负还没有分出!你难道忘记我刚刚碰了一下你的裤兜吗?”我镇定自若地说。

“什么?”李兵越的表情很慌张。

“其实枪里的子弹早就被我拿走了!你还不束手就擒吗?”

我虽然表面看上去无懈可击,但其实我早就心跳加速了,既然刚才不小心摔倒碰到了李兵越,不如就此移花接木,来个瞒天过海。其实我很怕,害怕李兵越仔细的想一想,如果没有子弹,七凝为什么会受伤。我能感觉到死神的神戟悬在半空中,我不知道下一秒是福还是祸。希望死神能快点做出决定,要么夺走我的生命,我知道只要李兵越开了枪,警官就会立刻枪决他,或是蜂拥而上逮捕他。这样凝就能活,要么就请死神收手,让凝和我都能活下来。但千万不要犹豫不定!这样凝可能会死!凝不可以死!他决不能死!马上我便看到了死神的抉择。

我看到李兵越渐渐把手放下,太好了!也许是司奉大叔隐匿的真相对他内心的伤害过大,导致了他思维的混乱。周围的警员在莱尔警官的号令下,逮捕了李兵越。然后我就和凝来到早就到了的救护车上,原来刚才那个警员并不是去办出国手续了,而是去请了救护车。在我上救护车的最后一刻。我回头看向李兵越,他在冲我邪邪的笑,脸上还挂满了泪水。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只知道时间越来越重要,它现在代替了死神,主宰着凝的命运。我无暇再去管理那些“为什么”。一分都不能耽搁了。

救护车上,医护人员在给凝输着生理盐水。我不断焦急的问。

“大夫!他怎么样了?”

“大夫!他怎么样了?”

我看不到大夫的表情,只能透过厚厚的口罩,听到他无奈地说:

“唉~兰主大侦探放心,我们一定全力抢救!”

“抢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解释清楚!凝到底状况如何!”

我很着急,激动地冲了上去,抓紧医生的衣领,把他狠狠地按到了车门上。我不知道这时自己的表情究竟有多么可怕,也看不到医生的表现,我只能从医生的瞳孔中,看到我那张杀气重重,阴霾重重,绝望重重的脸。

“大···大···侦探,本来没有伤到要害部位。可是···”

“可是什么?!你说啊!”

“可是···可是耽搁的时间太久了!失血过多,我们没有太大的把握···”

听完这句话,我渐渐地把手松开,大脑一片空白。我只是不停地在自言自语这一句话。

“没有太大把握吗?还是耽搁了吗?为什么?”

我转过头去看向凝,他现在已经陷入昏迷。睡得依然像在我家那样安详。可这次为什么我会眼泪。我想起哪天在我卧室的我们。那个为了等去调查岁月神偷迷之案的我而晚睡的七凝。我把他扶到床上,替他盖上被子,哪天我对他说过什么?现在难道我要反悔了吗?

我说过要让他放心,我一定不会输。

而现在我只能默默的盯着他,我知道他现在正在死亡的边缘挣扎,是我把他一步又一步地推向无尽的深渊,也是我让他流血,我是个合格的侦探吗?我配的上他的好兄弟吗?现在他孤身一人面对死神,我又能做什么呢?恐怕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吧。我对着寂静躺在病床上的凝说道

“凝,振作一些!你一定要活下来!凝!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仰泳吗?全国大赛是我们的梦想不是吗?你现在要是退出算什么!你要是被死神打倒了还算个男人吗!凝!就当我求你!兰求求你!求你不要走!求你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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