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生失魂落魄回到客船上,翻出父亲不日前寄来的信件,大骂他玩心甚重明明钟府小姐已死,还骗他正在规劝与她,只是想疯在外面,不愿归家。教他赶紧回去,姻亲不成仁义在,怎么说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帮忙找寻丢失的尸体。
段生实则不信,但回溯起与五年前完全变了一个模样的钟灵喻还是不免怀疑,去山中寺庙求了一道驱魔符回来,果不其然。那道变成飞灰的符还残留一点在他指间,是指明钟灵喻已非人类的证据。
三五杯酒入喉辛辣,段生不知该如何,思量下只能吩咐小风收整行囊明日启程,此后,就当再没来过这个地方,就当从未见过那个人。
酒意醉人,笑语娉婷的她似就在眼前。找来纸张淡描细点,名叫钟灵喻的女子已盈盈入画,只觉苦涩比酒浓,杯盏饮下。
迷迷糊糊被人摇醒,璃欢懒懒睁眼,陌重端着药碗坐在床前,环视了一圈,发现竟是在自己的房间中。不是进宫面圣么,她还连人间的皇帝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怎么就睡过去了。伸个懒腰,其实无所谓了,她也没多大兴趣,天色也暗了,璃欢只想继续睡。接过陌重手中的药,苦涩飘散在空气里,勾的胃躁动不安。
自修成人形来璃欢这药便没断过,喝了一百多年来皇城清闲了半年以为终于摆脱了,却不想阿重怎么这会儿又想起来了。
虽然是阿重熬的药,但她也不想喝啊。转转眼睛,心头涌上一计。
"我喝了这药,阿重晚上陪我睡好不好。"
陌重叹气,揉揉有些发胀的额角。"你先把药喝了。"
目送陌重出门去含了一只蜜饯解苦。璃欢坐在床沿晃着双脚,外间燃了炉火取暖,映的屋内橘光融融。等了一会也不见来人璃欢嘟嘴,埋怨他总是食言。
白光闪过,璃欢化做小狐跃出窗沿。月色正好,穿过正堂,从右边客房传来一阵陌生的味道,没去细想,直奔陌重睡房。
挤出一条小缝,璃欢闪身跃入,两颗绿宝石般璀璨的眸子在夜色中发着亮悄无声息的跳上矮凳高桌,最后落在雕花木床上寻个舒服的地方,窝在陌重手臂旁沉沉睡去。
黑暗中陌重睁了眼,取出一旁准备好的薄绢盖在小狐身上,摧动灵力关上被璃欢遗忘的房门,身上刚刚被小狐踩过的地方似乎微微发麻。屏了心神,闭眼轻寐。
一夜无梦。
笠日清晨,璃欢从锦被下拱出来,这一夜睡的极好,更难得的是陌重竟没有出门,而是穿戴整齐的坐在房中。
"西厢房来了客人,你不可调皮,捉弄人家。"
璃欢忽然想到了昨晚感觉到的陌生气味,原来是这样。
"好。"
璃欢乖乖点头。
陌重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小狐狸煞有介事的点着头,走进了抚平它头顶乱乱的绒毛。
"外面下了雨,多添些衣裳,你又不喜吃药记得别受了风,洗漱好了就带那位客人来书房见我。"
璃欢眯眼感受陌重的温柔,又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