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上举办了中秋活动,愉快的过了一个美好的下午,回到办公桌旁,抬头看看蔚蓝的天空,上面挂着一轮弯月,又低头看看窗外晚饭过后的一片狼藉,秋风掠过,带走了刚刚的欢愉,却留下了一丝哀愁。这个时刻,我想起了一个人——我的父亲:惺忪的睡眼下有挺直的鼻梁,蓄着络腮胡的黑脸庞上一条条沟壑纵横,还有那稀疏且不知染了多少次的花发,想起就令我心酸不已。已经快一年未见父亲,希望他还是这般模样,不要再变了。
我和父亲的沟通很少,我自己都想不到,快一年了只有一次,此刻的我莫名的心痛,眼睛有点生涩,只是现在人太多,不然眼泪就落下了。我从未向父亲传达过我过得怎么样,他倒是经常问我,但不是他问,而是通过母亲,他会让母亲打电话给我,问我这问我那,可他却从不和我打电话。这样的沟通方式我们早已习惯,从小我们家就是这样,说话都不直接说,而是通过另一个人传达,就如问母亲是否回家吃饭,父亲会让我或者弟弟打电话,叫我们说出今天主菜的大名,问母亲是否回来,不回来就给她留点。也因这种“习惯”,我和父亲就几乎没有直接交流过。
父亲在我脑海里有两个模样:一是传统观念上的父亲,严厉!二是搞笑版的父亲,欢愉!传统观念上的父亲那是幼时的记忆,小时候我和弟弟都很怕父亲,怕到只要听到电动车回来的声音(只要父亲回来就会长按喇叭,就像是特意提醒我们似的),我和弟弟立马将电视关了,翻开书本,装模作样。那时的父亲脾气暴躁,只要出了点错,他就让我们自己去摘门前的樱桃树枝递给他,然后我们就像是油锅上的老鼠胡乱跳,还伴随着那种“唔唔唔”的声音。记忆中最惨烈的一次是去网吧彻夜不归,半夜三四点找到我时,直接用麻绳绑着我回家,然后吊于房梁上,“恶魔”般的父亲尽情的用树枝挥舞。也就那以后,我如惊弓之鸟,对父亲的恐惧已经刻在灵魂深处了,当然自那以后,父亲再也没打过我。而近几年他的脾气更是改了许多,应该说和以前的他判若两人,特能搞笑,昏昏沉沉的时候,都在想幼时的记忆是否是梦?
母亲和我通电话时总会提及父亲,都会说父亲和几个朋友喝酒提到我的时候总会显得特别无奈,“为什么还不回来看看我?为什么还不找女朋友?你看我们老家的同龄人,哪个不是有两个孩子了?”最搞笑的是,喝醉的父亲将对我的不满和他的酒罐子说了两个多小时,母亲拉都拉不住,说实在不行就去打电话给我,父亲未打,只是默默对着他的酒罐子念叨。母亲笑着说父亲越来越神经了,可是我却沉默了,想了好久都未说出一句“煽情”的话,我的喉咙被鱼刺卡着,说不出话来,好难受!母亲见我没说话,就开始各种做思想工作,各种念叨,我只能用“恩恩”来敷衍。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此刻的我只想躲在被子里回想过往的中秋,吃着父亲烧的菜、做的烧烤,一家人喝着小酒,一起唠嗑。
7月份,我有次回家的机会,可以见见父亲,吃次他做的红烧鱼、红烧猪脚、红烧排骨(父亲做红烧类的菜最拿手);可是我在回昆明的路上就约了两个小伙伴出去浪,等母亲打电话过来时,我搪塞说要出去办点事。也就是那天父亲打了个电话给我,今年和我的第一次通话,问我回去吃饭不,我说不了,而后他说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就挂了。事后听弟弟提起,那时父亲已经让他下楼买菜去了,到半路时又让他不用买了,弟弟用不爽的语气狠狠的批评了我一顿,我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最近看了个节目叫《见字如面》,上面有封爸爸写给去世儿子的信,上面写到:“妈妈生下来就是为你做饭的,你不回来吃饭,妈妈什么事都没有了。”那天的父亲是否也是这样的心情?此刻的我想回家,真的想回家,想现在就走!可是……
对不起,爸爸,那天我没有回家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