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实在被惊呆了,这还能称呼为鱼吗?那连绵不知多少里的身体,以轩辕箐箐和凌风的目力,只能看到一截身躯,视线所及的地方,都给它的身体挤满了。
当他们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时,却悲哀的发现,刚才那一阵子的愣神,他们被水流冲到了离“巨口”很近的地方了。
此地的水流吸力已经非常强,轩辕箐箐和凌风竭尽全力,也没有脱离,反而被水流带得越来越近。
看着一堆堆被“巨口”吞噬的鱼群,凌风不由得一阵心灰意冷,难道这就是成为鱼的使命?这样一个突然而来的念头令他心头剧震,难道生灵死后变成鱼就是为“巨鱼”提供养料?那又会是谁创造这样一个养鱼的“鱼塘”?这样的手段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快看湖底....”轩辕箐箐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凌风混乱的思绪,把他带回到现实。
凌风顺着轩辕箐箐的声音一看湖底,不由得心中一喜,他们身处此地的水流吸力已经是非常大的,但是湖底却依然是保持原来的样子,那层黑色的物质仿佛处于不同的空间,四周的吸力对它根本起不到任何的影响。
在这个危急关头,凌风和轩辕箐箐已经顾不上曾经在湖底感应到的危险了,两人同时发力,一头栽进湖底的黑色物质中.......
始一进入,凌风便发觉不对劲,因为他发现黑色物质不是别的,正是血,正确来说是人血,而且是充满枯败腐朽气息的人血。这个发现令他一惊,这层黑血是遍布整个湖底的,那到底要多少人的血才能形成这样的一层黑血?
令轩辕箐箐和凌风稍微安心的是,当一进入这层黑血中,所有的吸力就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总算逃过一劫了,我们现在就呆在这里,等那怪物走了我们再上去吧。”轩辕箐箐心有余悸地道。
凌风没有回答,刚才那段无来由的想法再一次在他的心底浮现。如果情况真是如此,那么,在上面永远也不会找到出路的。因为没有一个养鱼人,会在自己养鱼的鱼塘上面开一个缺口,让鱼逃跑。
而事实上也确如凌风所想,上面的“世界”已经大乱,几十条巨大无比的“怪物”同时出现,没有一条鱼能够逃得过它们的巨口,这像是一个巨大风暴,席卷了整个真灵湖的巨大风暴.......
至于这些,凌风和轩辕箐箐都不知道。
而在这个时候的凌风和轩辕箐箐,也作出了一个影响他们终生的决定。
自凌风将自己的猜测告诉轩辕箐箐,轩辕箐箐亦为之深深震撼,若此猜测成真,那么湖底确实就是他们唯一的生路。虽然轩辕箐箐对于进入湖底有抵触,但在这个情况下,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血层的深度远远超出凌风和轩辕箐箐的预计,他们足足经过七层不同颜色的血才彻底穿过血层。从黑血到鲜艳的红血,最后一层的血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生气,就像刚刚从人体内流出来一样,这样的发现使他们心中剧震,难道下面将会是一个血腥无比的“屠宰场”吗?
就在冲出血层的一刹那,他们都给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也许眼前是一个尸骨成山的修罗场也没有现在这情景来得震撼。
一个绿草如茵的小山坡,山坡一旁建着几间茅屋,屋前种着两棵相互依托的小树,一条小溪从茅屋的另一旁蜿蜒而过,微风吹过,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清香,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而令凌风和轩辕箐箐更为惊喜的是,当进入这里的那一刻,他们都各自恢复了真身。
当他们从惊喜回过神来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茅屋前多了一个柱着拐杖的老人,老人身穿黑色麻衣,身材十分魁梧,即使现在弯着腰柱着拐杖,在凌风和轩辕箐箐眼中就如一座黑塔一般。难道这就是走在岸上的人?
带着疑惑的凌风和轩辕箐箐连忙向茅屋走去,当走近看清老人的样子时,他们不由得大吃一惊,他们完全想象不到一个人的脸上居然可以拥有这样多的伤痕,这简直就是在一个人的脸上耍了一遍十八般武艺。密密麻麻的伤痕,大多都深可见骨,甚至还有血迹残留,仿佛刚刚还在淌血。老人的这个样貌,估计被所谓的贞子看到也要吓一大跳。
凌风压下心底的惊慌,刚想发问,老人举起手制止他,并用手指了指屋前的两棵小树。
他们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屋前的两棵小树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像梨子一样的金灿灿果实,空气中传来一阵阵诱人的清香。
凌风和轩辕箐箐带着疑惑再次望向老人,老人再次指着两棵树示意他们并做了一个吃的手势。
这次凌风和轩辕箐箐都明白老人的意思了,他是想他们把树上两个果实吃掉。
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一个满脸疤痕的丑陋老头,二话不说就叫人吃水果,这简直就是每个男人都幻想遇到的美妙情节:打倒送毒水果的邪恶势力,然后和美丽的公主双宿双栖......
凌风当然是一个男人,当然也曾这样幻想过这样的情节,生活在都市上的人,怎能没有幻想?当然,人始终都是生活在现实当中的,就像现在的凌风,看到老人那如塔般的身形,凌风就完全生不起上去掐架的念头。所以他做了一件很不“男人”的事情,一口把那果实吃掉了。
而在此前,轩辕箐箐就已经把果实吃掉了。对比男人的“英雄救美梦”,每个女人当然也都拥有自己的“公主梦”,幻想当然是美好的,至于现实嘛,那就只能自己慢慢体会。
至于凌风和轩辕箐箐,他们什么都体会不到,因为当吃下果实的那一刻,他们都陷入昏迷......
老人静静地望着倒地的凌风和轩辕箐箐,不知在想着什么,下一刻,他就从茅屋前消失,出现在山坡上,如果山坡里是人间仙境,那么,山坡外就是恐怖的修罗地狱。
哪里是遍地的尸体,骤眼看去,就像一个尸体的海洋,在海洋的中心位置,有一个不知用了多少个头颅砌起的“人头山”,上面插着一面鲜红如血的旗帜。
“四颗扶桑神果皆有归属,只是这样......”老人仿佛在喃喃自语。
“时不利吾等,实不得已而为之。”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老人身旁,而老人对此没有一点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一样。
那道模糊的身影见老人不作声就继续道:“此事若成,未来之战或有胜机,若败,唯有死战。”
老人听到这句话,本来浑浊无光的双眼刹那间精光四射,就像两颗小太阳,远处那面血红的旗帜似乎被老人的滔天战意所感染,一道道血色的光柱直冲而出,融入血色的天空里。下一刻,整个世界都被雾气所笼罩,翻滚的雾气中似有千军万马整装待发,朦朦胧胧之间传来一首古调:
弓如日月剑如霜,
壮士一飞出幽阳。
未驱贼寇山河地,
不拟回头望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