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会议室里,完成了战前动员的白总结道。
“所以说,这次欧洲之行,我们不仅要帮助巴尔干半岛抵挡来自欧洲深海的进攻,还要继续追查关于约翰斯顿岛一战时,敌方的首领所透露出的相关的细节。横须贺时,巴尔的摩也说了命运之种这个词。关于命运之种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我们是一定要弄清楚的。这就是我们这次出战的目的。倒不是为了世界和平之类的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们让我不爽,这个场子我是一定找回来的。以上。”
“好了。”拍了拍手,对相比三年前缩减了许多的舰队问道,“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解散吧。
剩下的时间收拾收拾,不要落下什么东西,不过估计也没什么可以落下的了吧?”
小小的开了个玩笑的白发现夕张举起了手。
“怎么了,夕张?”
身着白大褂的夕张站了起来,有气无力的问道:“真的不装上炸药来一场盛大的烟火晚会吗?”
“还是算了吧,万一我们拯救了世界,竟然没家可回,不是很尴尬?”
“好吧。”夕张满怀失望的坐了下去。
“好了,解散。”白一声令下,关岛镇守府最后一次战前动员结束了。
小宅第一个走了出去。
觉得体型小宅起来比较方便的她还没有恢复本体的打算。叫上了小奥丁的她正准备把积攒多年的宝物们搬到小奥丁的哈尔滨哨卡去。
还没有习惯这个镇守府,但已经习惯了刚结识了的朋友的如月,和大凤手拉手的走了出去,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小黑和爱丽,博格和夕张等一干人等两两三三也离开了会议室。
走在最后的是射水鱼和pachina。
作为这只舰队里的唯二原生深海,自射水鱼入队,两个人便形影不离起来。
“呦。”
白对着两人打了个招呼。
“喵?”
白拍了一下pachina的脑袋,还没等和射水鱼说些什么,反而先被射水鱼吐槽了。
“来关心自己的后宫来啦?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经过了夕张的伪装,射水鱼一头惨白的长发变成了米黄色,身上不多的舰装也换成了蓝色为主。
白一脸尴尬:“不,其实我只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哦?说说看。”
“我记得你有一只分舰队来着。”
是的,虽然时隔多年,但白仍然记得,最初和射水鱼相遇的原因。
自己的资源点被射水鱼抢劫了。
“这就惦记上我的嫁妆来了?”
“不,”白更尴尬了,但是该问的还是要问,“我只是很好奇,深海舰队是如何运作的,就算是深海,恐怕也不能无中生有的产生能量吧?”
“哦,这个啊,你不用担心。被大人控制的深海都可以从基地里补充能量。像我这种判离了基地的只能自己找个小岛建造一个基地,自给自足了。”
“也就是说,一般的深海都在你们所说的那个大人的完全操纵之下了。”联想着之前pachina所说过的,脑海中的声音,白和两人商讨着。
“那是自然了。而且我估计原因就出在你说的什么命运之种上。不过你也知道,虽然我已经天下无敌了,但我在深海里的阶级很低,根本不知道这个东西,帮不上什么忙啦。”
“这个喵知道!”在一旁旁听的pachina蹦蹦跳跳的举起了手,却被白和射水鱼一起无视了。
“你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不就是在欧洲吗。所以不要说话了,乖,去墙角玩泥巴。”
作为“后辈”的射水鱼完全不怂pachina,甚至把她当做一只猫来养。
是的,白询问过pachina关于命运之种的问题,作为太平洋上的要塞核心,pachina还真的知道一点。不过也仅限于深海的命运之种不止一个,太平洋上没有,而且深海拥有的最有强大的那个在欧洲。
“我有一种猜测,命运之种给了深海能量,同时也控制了大部分深海的行动。所以说,只要能搞清这个问题,说不定就能瓦解深海军团了。但是...欧根又是什么情况呢?没有被控制,还有着充足的战斗力。”
被深海欧根暴揍了一顿的白有些不解。如果没有被命运之种所笼罩,那么欧根的力量来自哪里呢。
“谁知道,中立单位被你一巴掌扇形,然后加入了你的阵容这事简直是奇迹。我要怎么预测啊。对了,我姐姐的核心呢?”射水鱼突然想起。
“额,我之前是记得给欧根保存的...”
“这不就结了。”射水鱼终于找到了关于欧根深海化的答案,“你吃了那么一点莱姆达就变超人了。欧根吸收了我姐姐的核心,再加上对你的怨念,所以挺到了你出现。没准这就是真相。”
虽然有些荒诞不经,但目前只能这么解释了。
在白思考问题的同时,射水鱼突然摆出了一张痛经脸:“我的天,难道以后我要叫欧根姐姐?太扯了。不对,不过是换了个心而已,不要想太多,不要想太多...”
射水鱼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些,pachina也有模有样的跟着学了起来。
“对了,别在这纠结了,你没发现你老婆最近挺沉默的吗!快去找你老婆去。”回过神来的射水鱼直接把白从会议室里推了出去,命令他去找深海欧根。
“......”对于射水鱼的吐槽,白无理辩解,索性最后懒得辩解了。
嗯,27岁,或许真的到了结婚的年纪了?
都市传说是怎么说的来着?
再有三年自己就可以变身魔法师了?
白令海峡。
头上戴着狐狸耳朵的赤城对达川问道。
“达川,白就要走了,你真的不去看一看吗。”
“算了,我家老头子也想和白一起吃一顿饭,接过最后不也被婉言拒绝了吧,虽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让他去做吧。”
想了想,达川补充道:“男人嘛,纵使天涯相隔再难见一面,只要知道自己的朋友还活着就可以了。”
“那这件事呢?”赤城拍了拍手里的文件夹,“我们可是调查了好久呢。”
“还是算了吧,免得让他分心。估计现在深海欧根就足够让他头疼了。何况我们搜集到的证据也怎么样充分,巧合也是有可能的嘛。”达川又想了想,继续说道,“何况,不止一次为他牺牲的舰娘,在他失忆后转生成了另一个舰娘,继续陪在他最后,这种事情,不是很有美感嘛。”
达川沉浸在他莫名的美感:“这种事情,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白在自己的镇守府里寻找着。
三年未见,即将离去的时间里,才发现自己对这座镇守府已经如此的陌生。
欧根,会在哪里呢?
白问了正在收拾各种游戏的小宅,问了正在厨房和如月一起捏寿司的如月,最后才在犹豫了片刻的博格那里得到了一个答案。
于是白踏上了去岛后的旅途。
翻过这片热带树林,就是岛后了。
刚刚迈出了一步,一阵风卷着一片粉色的花瓣,悄然贴在了白的的脸颊上。
白伸手摘下,才发现,这,似乎是自己在日本战区看了整整两年的樱花。
三年前,白一行从上海归来后,欧根,博格,白等一干人等一起种下了这片樱花。
时值三月末,正是赏樱的时间。
白这时才想起来,三年前种下的樱花,这时已经开了。
远方有歌声传来。
温柔而又缱绻。
顺着声音,白向前走去,直到一个音量渐深的拐角,白看到了坐在满目河津樱里的欧根。
或许是因为专注的原因,欧根没有注意到白。
樱花树下,白也只是专注的听着。
“六月的微风吹散泪光
吹开没有你的这段时光
坚持着徒有其表的倔强
将心中柔弱的部分小心隐藏
人生曲折漫长总要起伏跌宕
柔弱的人天生总会不断受伤
将一腔热血隐藏起来的地方
其实是理想的温床”
低沉声音渐渐高昂起来,只是闻者却有些悲伤。
不像是即将成功者的自勉。
反而像世界一日崩塌,虽然还有着目标,但却突然找不到活下去的方向迷茫之人的哭泣声。
“要变得更坚强?
更加倔强
直到堪堪挺直的胸膛
能容忍所有的悲伤
能规避开所有的绝望
要变得更坚强更加倔强
直到背负所有的悲伤
而所有黑色的信仰
将使得绝望无处可藏
要变得更坚强
更加倔强
直面所有嘲弄的目光
那时更加自信的我
会有更笔直的胸膛
而能承受得起生命重量的我一定会有勇气
为未来而歌唱”
欧根的声音渐渐坚毅起来,白知道接下来是漫长间奏,直到最后一阙收尾。
毕竟,这是自己还小的时候,文豪附身时写过的歌。
那时黑子刚刚离开自己的身边。
白想了想,走了过去,和欧根背靠着一颗樱花树坐了下来。
三年时间,就足够樱花如此粗壮了吗。
感到了背后的坚强的后援,白笑着想。
终于发现了白的欧根也停止了歌唱。
“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白问道。
“因为没有地方可以去啊。”
“为什么没有地方可去?”
和小学课本因为所以科学道理的没有营养的问答在这里上演着。
“因为我现在是深海啊。”
“为什么深海就没有地方可去啊。”
“因为,”白看不到欧根的脸,但莫名的,就是感觉得到,此刻的欧根一定挂满了悲伤,“因为,现在我是深海啊。”
“就算恢复了自己的意识,我也意识到了我究竟做了什么。那片海域里,我已经杀过人了,不止一次。我确实曾经站在人类的对立面,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人类的世界,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曾经的同伴...”
“在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开心到心脏(核心)仿佛要跳了出来一样。但在那之后,脑海中一直有着那样的声音告诉我。杀了你,就像僵尸想要吃掉自己最爱的人一样,只要杀了你,带着你走到一个再也没有人类的地方,我们就不会再分开了。我害怕,我恐慌,就算这个世界对我亲切和昨日一样,我也知道,我已经完完全全的改变了。我是深海,我没有死,可说不定,我已经丧失了活着的权利。”
“现在,甚至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一颗樱花树,仿佛隔开了一个世界。
“不要害怕我,我也会受伤的。”
“我很悲伤。我告诉自己要坚强一点,但我的坚强却是在伤害你,一直在伤害你。因为我,你和亚洲的人们决裂了,连自己的亲人和朋友都不得不疏远,还要离开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家乡,去往一个未知的地方,甚至连自己父亲留下的遗物都不能守护住...”
“嗯,对于一个剑客来说,最重要的自然是剑了。”白说。
“除了你们。”白补充道。
“剑是武器,人和为何要需要武器?因为要抗争。为何要抗争。因为有需要守护的东西。何况,人的一生,不就是在互相伤害中度过的吗。只有经历过疼痛,才能成长,才能变得更强。”
欧根默然不语,隔着两个世界,白继续说道。
“非要我再说一次我爱你?很羞耻的,还是算了。”
白对着树那端的欧根伸出了手。
“成为我扫平四海,伴我一生的利剑吧。”
白对着欧根伸出了手,手上是没有誓约的誓言。
被白抓住的青葱的主人被白的巧劲轻轻一拉,便撞进了白的怀里。
白不说话,青葱的主人也无语,只有樱花落下的速度快了一些。
而陪伴着樱花的风啊,也吹得更温柔了一些。
“要变得更坚强
更加倔强
直到超越所有的悲伤
而每一次受过的伤
都只会让我更加倔强
要变得更坚强
更加倔强
这是一生最后的善良
若这路尽头有善良
我愿死在这条路上
理想的善良会因弱小过而充满强大的欲望
然后变得更强”
最后一段的歌声是男女合唱。
虽然女声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嘛,还是很好听的。
起码白是这么认为的。
“你知道吗,你是我最后的善良。”歌罢,欧根说。
“你知道吗,你是我最后的理想。”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