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探骊一觉睡到下午,中午饭王老头叫过他一次,没叫醒,陶溪儿要来把他耳朵揪起来,被王老头止住了。
萧探骊摸着脑袋走到院子里,槐树落了一地的槐花,很是清香,但他的肚子饿的咕咕直叫。陶溪儿端着一盘饭菜从院外走进来,将饭菜放在石桌上,笑盈盈地看着萧探骊,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你饿不饿?”她问道。
萧探骊不说话,只是拿眼看着她。
“饿了就吃吧,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陶溪儿笑道,笑的比蜜儿还甜。
“这饭里是不是有毒?”萧探骊问道。
“有你大。。。。。”陶溪儿闻言大怒,就要破口大骂,忽然想起自己的目的,忙又止住,笑道,“怎么会有毒呢?你这小脑瓜子都在想些什么。不过要吃这饭,却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萧探骊道,“你说。”
“你得叫我姐姐。”陶溪儿妩媚地说。
“那还是算了吧,我也不太饿。”萧探骊叹了一口气说,“叫姐姐就免了,叫阿姨我可以免费赠送。”
“你。。。。。。”陶溪儿又大怒,“你不叫拉倒,自然有人叫。大宝,你进来。”
大宝就从门外期期艾艾地走进来,不敢看萧探骊的眼睛。
“大宝,你叫我什么?”陶溪儿笑问。
大宝刚抬起头,就被萧探骊的目光吓得矮了三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连陶溪儿问他什么也没听清。
“大宝,你叫我什么?”陶溪儿又问一遍。
大宝像个聋子,又像个哑巴,一个屁也不敢放。萧探骊冷哼一声,问道,“你叫她姐姐?”大宝忙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陶溪儿见状,大怒,扯着萧探骊叫道,“烧炭的,你竟敢欺负我?本来大宝都叫我姐姐了,你竟然敢威胁他?我。。。。。。我本来有两个弟弟的,可是他们都死了。。。。。呜呜。。。。”说着,伤心事涌上心头,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我本来有弟弟,可是他们都死了,呜呜,你们为什么不叫我姐姐。。。。。呜呜。。。。。”
大宝想去劝她,看看萧探骊,又不敢去,萧探骊心里烦躁,又不愿拉下面子去跟这疯丫头说话,便一脚踢中大宝的屁股,“还愣着干啥?”向陶溪儿怒了努嘴。大宝方才走过去扶起满是鼻涕眼泪的陶溪儿,嗫嚅地说,“姐姐。。。。。”
声音虽低,话一出口,陶溪儿已经听见,立即破涕为笑,跳起来,问道,“好弟弟,你叫我啥?”大宝又看一眼萧探骊,见他无话,便又叫一声,“姐姐。”陶溪儿大乐,摸了摸他的胖脸,笑道,“嗯,好弟弟,真乖。”
看见萧探骊拿着东西准备去干活,走过去,真诚地说,“如果你也叫我一声姐姐,我帮你把活干了,好不好?”萧探骊见她非常期待的目光,心里一软,叫道,“姐。。。。。”刚说出口,陶溪儿已经乐得心花怒放,却没想到萧探骊后面还有一个字,“。。。。。妹。”刚答应,正好答应在这个字上,登时又生气,要来掐他的胳膊,萧探骊微微一笑,叫道,“姐姐。”
陶溪儿一愣,半晌,方才应道,“哎!真是我的好弟弟。”怔怔看着他,良久,眼泪流了下来。
萧探骊见她不知为何又哭,心里后悔跟她玩笑,便要走,陶溪儿一把拉住,说道,“说好了姐去帮你打扫的,好弟弟,你怎么说话不算话?这些事你以后都不用管了,有我和大宝就行了。”
萧探骊以为她在开玩笑,问道,“真的吗?那我干啥?”
陶溪儿道,“你睡觉,吃饭。”萧探骊道,“那敢情好。”便将东西扔给他们,自己去吃饭,狼吞虎咽吃完,他们已将院子各个房间都打扫得干干净净,萧探骊见了,觉得心情大好,想,真是美好的一天——鬼知道事情在很多时候会出现意想不到的转折。
杜兼容失踪后不久,大宝他娘便跟一个外地人跑掉了,大宝一个人生活,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老在街上被小混混欺负,陶溪儿上街看见,就将他带了回来。
王老头泡着一壶茶走进院子里,见萧探骊蹲在石凳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正在玩耍的陶溪儿和大宝,那眼神,仿佛一头思索的狼盯住了猎物。
王老头微微一笑,自言自语说道,“做人哪,就要恩怨分明,冤有头债有主,若报仇不是报到仇人身上,又有什么意思呢?”
萧探骊问道,“您在说什么?”
王老头笑道,“没说什么,没说什么,我在训狗呢。大黄,过来,别老去弄那小母鸡。”萧探骊脸微微一红,骂道,“老不正经。”回屋中睡觉去了。
为了能节约出练功的时间,萧探骊练习睁着一只耳朵睡觉的本事,就是全身心进入一种冥然状态,但有一只耳朵醒着,当王老头他们回来睡的时候,他就醒了。
等他们睡着,他便起身走了出来,翻过院子,飞快来到大石碑前。
大石碑上的字残存的虽然不多,但他已经基本上都能认识。一边走进古墓,萧探骊一边想,我既然拜了唐门的人为师,又在唐门遗留的古墓里练功,我算不算就是唐门的人呢?应该是吧,但好像又不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来承认过他。
进入古墓,看见那两条挂着的剥了皮的大狼狗,仇恨涌上心头,便将心绪一沉,立刻变得严肃了。拿起地上的器具,疯狂地练习起来,汗水,很快浸透了他小小的身躯。
一直到鸡叫了第五遍,又将沉重的石磙来回推着十遭,萧探骊才用放在一旁的衣裳擦了擦身上的汗水,慢慢走出洞口。洞外,天色已经大亮,曙光穿过树林,落在他的脸上,他深深呼吸,感觉肺部的浊气被排出,清爽多了。
回到住处,王老头已经不在,陶溪儿和大宝都睡得像死猪。萧探骊走到陶溪儿的床边,拍了拍她满是雀斑的脸,轻声说道,“姐姐,起来了,该去干活了。”陶溪儿立即就醒了,跳下床,说道,“是么,好早,好弟弟,你去睡吧,姐姐这就去了。”说着将大宝叫醒。
大宝向来有起床气,被拉起来,大怒,正要开口骂人,看见萧探骊的目光,就把话咽了回去,跳下床,站到陶溪儿身边,问道,“姐姐,我们去干啥?”陶溪儿将脸一板,“干啥?干活!”拿着木桶抹布,扯着大宝,向萧探骊甜甜一笑,出去了。
萧探骊看着他们出去,轻轻吐出一口气,倒在床上,睡着。
半个月后,县尉将萧探骊叫去,仔细地对他测量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好,上身是练得结实多了,但下盘不稳,回去多练练。一个月后,再来这里。”
萧探骊只好出来,有些郁闷地回到院子里,陶溪儿正在和大宝玩儿,萧探骊叫道,“大宝,过来。”大宝听见他叫,吓得脸色都变了,忙躲到陶溪儿身后去。
萧探骊将眼睛一瞪,“叫你过来。”陶溪儿赔笑道,“好弟弟,你要他干啥?”
萧探骊道,“过来,踢我一脚。”大宝听了,吓得连连摇头。陶溪儿道,“他不敢,怎么办?我来踢行不行?”
萧探骊道,“那你来吧。”说着扎好马步。陶溪儿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走到他身后,忽然一脚将他踢地趴在地上,拍手哈哈大笑。
萧探骊爬起来,怒道,“傻丫头,不是这样踢,是踢我的腿,懂不懂?”陶溪儿乐道,“你不早说,你早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你说了我才知道嘛。恩,是这样吧?”一脚踢在萧探骊腿上,萧探骊竟然站不稳,又倒了,陶溪儿又大乐。
萧探骊很是沮丧,才相信县尉没有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