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驻扎在城郊的营帐不算太好,甚至连着周遭环境都不咋的,更是难为了澹台筠能在烈日炎炎下背着荆条跪在满是细碎石子上屹立不倒两日,可见他是下足了血本啊!
安诺桀领着初妤到时,澹台筠赤着膀子背负荆条,挺直腰杆满身凛然之气,丝毫不比风吹日晒的武将差,然他白面般的脸上虚汗直流唇色发紫的模样出卖了他。
瞧见他们两人过来,澹台筠仍旧目不斜视直瞪前方,若不是初妤早先前就晓得澹台筠本性怕是早就被糊弄了去。
当事人已来,安诺桀倒是尽责的跑去找迟南谏来处理此事,拖久了,于几方都有些的不妥。
安诺桀离开后,负责把守在边上的士兵们对着初妤指指点点起来。他们的声音是压低不少,可也粗狂的很,实实在在的让初妤听了个一字不漏。
那些个士兵言辞着实难听的很,初妤都恨不得堵上两耳,以求来个清静。
成为众矢之的滋味不好受,更别谈是她曾经梦寐着能在营中愉快的交些小伙伴了,怕是不被全营喷个是不成了的。不由得,初妤将目光投回了让她有如今下场的澹台筠身上。
这么一看,初妤竟瞧见了澹台筠嘴角露出的笑,依稀的她好似闻到了些许阴谋诡计的味道。
到底是什么?
她不知道,不过凭着澹台筠年纪轻轻就任筠城县令五载之久,口才能力作风当挡箭牌为他树立极佳口碑看来,他有着绝对的手段……
还未等初妤想清楚,迟南谏和安诺桀两人便来了。
“参见将军。”洪亮的声音整齐划一,毫不拖泥带水。
那美如画中人的白衣少年,款款而来。
不知为何,他那袭毫无任何色彩的白衣,她能竟觉得璀璨生辉,光芒万丈。
“见过将军!”澹台筠的声音毫不逊色场上的任何一个兵。
迟南谏眸色淡淡的瞧着跪在地上的澹台筠,才上前扶起澹台筠,笑道:“澹台县令这是作何?快快起来罢。”
“方方本将从临县回来就听闻安副将来说澹台县令为了无意间的言辞,误让手下人抓了我的部下才在此长跪不起?”
澹台筠听了迟南谏的话满脑的妈卖批。
什么刚回来!明明就是为了让他多晒会儿,不想见他!
澹台筠咽下喉中的一口老血,咬牙切齿的说:“确实如将军所说。”
“澹台县令贵为朝廷朝廷命官,倒也不必为这种事儿长跪在营帐前,怎么说男儿膝下黄金,若是传到陛下耳中,怕会……不妥吧?”迟南谏笑着说完了这话。
澹台筠面上一红,垂在身侧的手倏然握紧。
——迟南谏!他会让他不得好死!
“澹台县令请吧。”迟南谏冲着澹台筠挥挥手,倒是直接的就转过了身。
澹台筠在无数将士的目光下站起了身,抱拳说:“下官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