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魇砸过来之后,我就处在了一个完全空白的地方,飘在中间,触不到任何东西...就像是一个看不见边际的巨大空间,等着什么东西去填满。
“给你一个梦!”一个从未听到过的声音。
话音落下,又听见两个似乎是从很远地方传来的声音。
“等等...彨妹...你能不能...”
“不行!这事没的商量,要是死在里面了就是她的事情了。”
“你就这么玩弄他们?”
“是啊,看着他们是如何沉迷于自己的梦境,然后慢慢死掉...多有趣。”
“那么我...”
“嗯?这样吗,这样应该也比较有趣。”
是暝和彨妹么,他们在说什么啊。
咦?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累,头也开始痛了...刚刚我听见了什么?好像是两个人在说话...
......
“咚咚咚——”传来一阵敲门声。
“还睡着?”那说话不带感情的声音。
我的心猛的跳了下,匆忙的爬起来。一看眼前的景象,又是一惊!这里是!——师父的竹屋!
刚刚醒来,头难免有些晕,我跌跌撞撞的走过去想赶紧打开门看看。打开一看,真的是暝师兄!
不知怎么的,看着眼前的师兄,是那束着长发,眼睛还没有变的血红的师兄。不争气的眼泪在眼眶涌了出来:“师兄!真的是你吗!”我直接扑到师兄身上抱住了他。
“师妹...你是做噩梦了吗?”暝见我那么反常,反问了我一句。拍了拍我的背,又把我轻轻推开。
“啊?是的,做了一些好奇怪的梦...”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是在骗他还是在骗我自己?
他看了眼我的衣服,赶紧背过身:“快去把衣服换了吧,一会还要练剑。”
才意识到自己穿着睡衣就跑了出来,脸一红,“嘭”的一声关上了门,又缓缓的走到柜子面前,打开,拿出衣服,换上...
这就是魇的梦境吗?为什么会感觉那么轻松自在?像真实的一样。说是梦,也不像,倒像是在另一个平安无事的空间里。师兄师姐他们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待在梦里?那会儿到了白府,里面却早已空无一人。还有凤澧,不知道他还好吗...不过他那么厉害,应该没事吧。
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换完了衣服,走到门前。
对着曾经熟悉的门,我深吸了一口气,推开。
迎面而来的是温暖的阳光,好久没有这么舒心过了。
“这么慢?是在擦眼泪么。”
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师兄靠在门边还在等着我。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嗯,是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压着...所以...”
暝慢慢靠近我,用那清澈的眼睛看着我说:“别怕,那只是梦,慢慢忘掉梦里的事吧。”
“嗯。”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了句,“师父呢?”
“师父在书房给大师姐二师兄他们写信。”
一切都跟那时候的很像,到底这个是梦境,还是......此时的我竟然有点希望这个才是真实的世界,至少...还能看见暝师兄。
到了一处空地,那就是我们经常练剑的地方。
“你每次练剑都偷懒,这次师父让我盯着你,下午来检查成果。”暝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
我拔出剑,早就知道结果的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先用剑,拖着这三个碗,每过一个时辰我会再加一个上去。”暝师兄不知从哪里搬过来一堆碗,放在自己身边,“你尽管摔,我有很多。”
记得那时候的我是这么回答的:“那师兄...你干什么呢?不一起练么?”
他拔出自己的剑,说:“我拿着剑不会手抖,而你会。所以,你得加练。至于我,就看着你练。”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傻傻的看着细长的剑身上叠着三个晃个不停地碗。
一眨眼过去了两个时辰。
“不错,五个了,休息会吧,你也站累了。”暝小心的捧下那五个碗。
可是我明明记得,那次摔碎了好几个碗,后来一个下午都被师父罚拎水桶。
“我去问问师父,还要训练你什么,别乱跑,这里待着。”丢下这句话,暝就去找师父了。
回想当初,我的剑法其实都是师兄教的,师父也就给了我们几本书。暝是在自己参透了剑法之后才教给我的,毕竟我领悟能力不是很好。师父比较闲,平日里给我们讲讲外头的杂事,还有做人的道理,并没有花太多精力教我们武功法术。
平时不用剑法,是觉得使不好会丢了师兄的脸,与其给他抹黑,不如就当个假装什么都不会的小师妹。
“我回来了。”
只感觉到背后一股风,和脚落地的声音。
我有点诧异:“师兄你不是往那边走的么,怎么会从我身后下来?”
“想学么?以后教你。先教你一些简单的法术。”
“不继续教我剑法了吗?”我问。
“剑法?你把剑拿稳了不就好了。”师兄随口一说,却让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和师兄学了一个下午的法术,叫不上名字,但是的确都很厉害,一下子就能打折一棵竹子。还有把东西冰冻起来的法术。
见时间还早,我们便随地坐下,抬头看着茂盛的竹林。能再一次和暝坐在一起,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开心。
“今早我在集市买了些糖,还看见了糖葫芦,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反正都买来了。”
暝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还有一个袋子,那袋子鼓鼓的,都是糖。
我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很甜。
“师兄,你吃吗?”我拿着糖葫芦问。
他拉过我的手,咬走了那个已经被我咬了一口的山楂。
“嗯,是挺好吃的,明天再去买。”
“带我一起去吗?”
“可以。”暝居然爽快的答应了。
一天就快过去了,早上还很清醒的明白,这只是个梦境,而现在...我开始怀疑了。
吃糖吃到饱的我回到了自己房间,正准备睡下的时候,头剧烈的疼了一下。
是糖吃多了的缘故么,难道不应该是牙疼吗?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今天挺开心的,只是没有见到师父...为什么一想事情就困呢...
眼皮越来越沉,沉到我终于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