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不久,前方走过来两个身形差不多,又穿着白衣的男子。果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人站在一起还真有点相似。
夕颜师兄意识到已经让我们等了很久,说:“嫂子刚刚把我逮过去换了这身衣服…所以有点晚了。”
旁边的白河只是笑笑不做声。
“我爹安置好了?”雪鸢问。
“嗯,嫂子让下人腾出了一间客房,还让你娘一起过来住了。”
“可我娘不也是…你们白府的…”
白河突然打断了师姐:“都是一家人了,何必你们我们分的这么清。”
夕颜离开白河,走到雪鸢身边:“大哥,我们‘初来乍到’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的酒楼,可否劳烦您带路?”
白河面带微笑,直接走到了前头,给我们带路。
一路上的气氛很微妙,除了前面带路的大哥。在我们前面的大师姐和二师兄靠的很近,看着他们两人的手,一个想要去抓住对方的手,可最后又缩了回去。另一个也试图牵手,可是还是退却了。
暝已经牵着我走了很久,也许是他衣服的袖子比较大,挡住了我们的手,才没被眼尖的师兄师姐发现吧。也可能是他们无暇顾及我们。
一直到走进酒楼,师兄才松开我的手,自己抱臂独行。
这是东银城最大的酒楼,远远的看去,就能看见显眼的招牌,名叫“醉生梦死”。虽然意思不太好,但是也说明了这酒确实能让人酩酊大醉,醉到不省人事。
可这前脚还没踏进去,里面的店小二就蹦了出来,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我们说:“可是白府大当家的?三公子在里头白吃白喝的一文钱都不付,嘿嘿嘿,看见贵公子过来所以…”
白河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白了他一眼,正准备掉头走。
“白公子等等!”原来是老板出来了,“这伙计没读过什么书,若是冒犯了您,请见谅,见谅。”说着,一边挥手赶伙计回去干活。
“他小子又欠了多少钱”白河有些生气。
“这…他点了一个厢房,又叫了不少酒菜,正在大吃大喝,我还未自习算过价钱…”
“老板!天字包厢的白少爷又叫酒了!”
白河那张板着的脸终于恢复了正常,对老板说:“给我多上些酒。”
他说完,转过身,对我们露出了笑脸:“顺便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不成才的三弟。”
白河看上去很不喜欢白海,从刚刚的那个表情就看出来了,明显的带着厌恶。难怪他看见白川会那么高兴,有一个懂事的弟弟是一件多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啊。
“你又在想什么?”暝见我在发呆,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脑门,“走了,跟上。”
大概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不省心的小师妹吧。
天字号的厢房不愧是头等厢房,门口就摆放了两个价值不菲的瓷瓶。
白河用力推开房门后,走了进去,看见白海已经喝的有些醉醺醺了,他说道:“三弟好兴致啊,有如此雅兴在此喝酒?”他拿起桌上多余的酒杯,给自己倒满,拿起,扬起头,一饮而尽。
夕颜见了,连忙拿过白河手里的杯子,说:“虽然我是想大家一起喝个酒,聊聊天,但是别喝的这么猛啊,出来大嫂不是说了吗,你身子不太好,不应多喝!”
白河笑了:“川儿,我才只喝了一杯啊!”
话毕,白河不屑的看了一眼白海,他一手扶着额头,一手颤抖着给自己倒酒,也不知道是醉的还是被吓得。
“大清早就不见踪影,可是来此地喝酒了?一整天?”白河语气十分严厉,怕是下一刻就要拿起什么东西打白海去了。
“平日里就给我惹事…前前后后闯了多少祸欠了多少钱!”说着,一把夺过白海手里的酒壶,直接将一瓶倒入口中。
夕颜见了,不知是哭还是笑,他对我们说:“大嫂出来前,还偷偷和我说了几句…大哥平日里对谁都好,唯独是见了这个三弟,好好的形象在顷刻间毁于一旦…”
这个我们应该都能看出来。
师兄继续说着:“也怪这小野种平日里总是给大哥惹事吧…还有就是……大哥的酒量似乎不是很好?”
话音刚落,白河手上的酒杯滑落,索性没有摔碎。此刻的他双颊绯红。而白海,抬起头看了一眼,一边的嘴角向上扬起,似乎在冷笑。
“还有…客人啊,来来来坐坐坐,快坐下,听…听小爷给你们…讲故事…”
“这…”夕颜似乎没有料到会变成这样,“大哥…你还清醒吗?”
“无妨…我还能…再来…两坛!”白河整个人趴在了桌上,伸出一只手比了“二”这个数字。
我实在忍不住,捂着嘴笑了。
这时小二带了几个小工,各拿了两坛酒进来,整整齐齐的排在了地上,说:“几位不要忘记付钱啊!”说完就走了。
还没打开就飘出了味道,看起来是几坛上等好酒。
“哎,原本是想来恭喜某人找到爹娘一家团聚,现在…现在可好,想要感谢的人都不省人事了。”夕颜有些无奈。
我没怎么喝过酒,也不清楚自己的酒量,见他们已经喝的醉醺醺,我也忍不住拿起一个酒壶喝了下去。
一壶喝完,起先觉得没什么感觉,可这后劲儿一上来,头就发昏发沉,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说:“哇,酒…好难喝啊!”
暝拿起水壶,给我倒了杯水。喂我喝下去之后,稍微好多了,胸腔里的那一团火也平息了不少。
“也罢,我们喝个痛快,不醉不归吧!”雪鸢似乎心情不错。她拿来两个杯子,给夕颜倒好之后,又给自己添了酒。
迷迷糊糊间,听见白海说,自从他的娘随着爹出门游玩之后,就再也没人宠着他,他就觉得自己很孤单,所以天天出门花天酒地,把平日里积攒的钱都花了个精光。现在到处欠债,后来听说债务被还清之后,顿时觉得有人在意他了,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其实他也只是希望有人能给予他一点关爱而已。
喝醉的白河回复他:“我就是看你不爽,因为你娘……我……我也看你娘不爽!凭什么你可以整天悠闲地过日子,还有人能给你擦屁股?我就是……就是看你不顺眼!”
夕颜没有喝醉,说:“大哥说话真是一点气度都没了,哈哈哈,怪不得嫂子说会毁形象!”
因为刚刚那壶酒让我现在有点发昏,所以也没在喝酒,只记得把头枕在一个很舒服的东西上面,趴在桌上听他们说话。
白海冷笑了一下,晃晃悠悠的从位子上站起来走到白河身边坐下,拿起手边的酒喝了个见底儿。擦了擦嘴,一手勾着白河的肩膀说:“大哥,你那么嫌弃我啊,没关系,我已经决定了,去凌妖派当除妖的能人!我要当名震天下的大侠!让你们不在瞧不起我!”
“切。”白河厌恶的拿开勾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他的动作就像一个姑娘被陌生男人动手动脚后的反应一样,皱着眉头,“你不知道我从小为什么讨厌你吗?因为你和你娘一样讨厌,就知道整天围着爹爹讨他开心。”
他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随后身子一斜,倒在了白海怀里。
“嗯?你……干嘛睡在我身上?呵呵哈哈,你这样我回害羞的!”白海红着脸,对着怀里的白河说。
夕颜师兄也换了位置,挪到了他俩旁边。大概是酒后不清醒了,两人嘻嘻哈哈的打闹,完全没了之前的厌恶。在他们心里,并没有特别讨厌对方吧……
“我……我想去幻域……杀……杀妖……让你们……一个个都……都能对我……刮目相看……”白海说完,抱着白河睡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回了句:“幻域入口,在一口义庄的棺材里。”
夕颜的状态也不是很好了,他很费力的看了我一眼,说:“好!我们明日!就去……就去玩……”
“啪”的一声,酒杯落到了地上。
雪鸢师姐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嗯?怎么了?三个大男人抱团睡了?”
本来以为师姐还是清醒的,没想到她也喝多了,一个人自顾自的也能喝这么多,大概是和父母团圆,心情好?
“师姐……他们醉了……我们也醉吧!哈哈哈!”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句话,只知道说完之后就听不见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