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很多人来到清流镇,很多人在孤寂的街道上匆忙的行走着,很多人无法入眠,比如万策,还有寒秋,更不必说苏白宜蓉了,总之很多事情天亮就要解决,如此一夜,让人等的很是焦急。
千翼府,夜间虽很安然,宁静的有点让人不悦,甚至有点渗人,打更的下人,行走在各个侧房间,不时敲打两下竹节,一个黑影,趁着夜色,潜入府中,虽有很多守夜的卫侍,却没人发现。
那黑影潜入东房,向着寒秋的侧房走去,还没到门口,便听到寒秋在屋内说到:“可是二舅到了?”
“秋儿,你这般机警,让我这个二舅着实难堪呀!”那个黑影不再谨慎,反而毛躁起来,上前,推开门,走进房内,迎着寒秋,坐在他的对面。
寒秋的房间本应富丽些,可不想入目的竟然如此让人咋舌。进门便是圆桌,凳子甚至只有两个,圆桌上一盏油灯,没有灯罩,显得很是寒酸,一个有些简陋的茶壶,两个茶杯里却是清水,环目望去,四周仅有一个书桌放于窗户前,一张床在墙角安立。
寒秋暮然及目于此,皱起眉毛说到:“外甥,你这般模样着实让我心疼!我那姐姐嫁到千翼府确实委屈了,明日之后,随我回寒秋家吧。”
“二舅言过了,千翼府并非贫寒,只是我不愿去攀比那些东西,华丽的外表下,依然是那副嘴脸,没什么区别,我不想被生活所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寒秋说罢将面前的茶水向暮然面前推了过去,说到:“我怕茶水被人动手脚,所以只喝清水,还请二舅见谅。”
“秋儿,明日之后,这世上你就不必再忧虑什么了,没人再能威胁你!”
“二舅,你误会了,我要的不是求生,而是杀!”
暮然皱起眉头说到:“明日固然能除掉一些人,或者是赶走,杀的话,怕是没那么简单!”
“我自有办法,二舅你只需控制场面就好,其他的事情四舅会帮我解决的。”寒秋说罢端起面前的清水,抬及口前还未入口,却又停下动作。
“老四居然会来?我可没听说他会过来,还有你用什么办法让你四舅过来的?”暮然很是吃惊,自己的四弟从不出门,哪怕是有一次自己在外被仇敌围困,也没见四弟来救援。
“四舅,虽然是个武痴,在家闭门多年,可是你不觉得四舅没有趁手的武器吗?”
“所以你能给他什么武器?”
“给是给不了什么,材料倒是有个很不错的,五属真晶!”
…………
街道上,三个身影并排而行,中间的那还秃头驼背,手拄着拐杖,杖顶着一个葫芦,似乎是空的,有时不时的有些声响,左边的那个是前几天,与宜蓉相会的苏白丹青,相貌算是英俊,脸色还是那般白,右边的那个很是强壮,背上背着一个圆盘,圆盘似玉非石,又不是金属那般光泽,很是令人费解。
三人走在清冷的街道上,一些偶尔路过的人都远远的避讳,不是知道他们是谁,而是他们这般模样着实吓人。
三人并无迟疑,向着千翼府走去,也不管门卫阻拦,径直的向府内走去,卫侍知道明日便是家主生辰,不知三人是敌是友,也不敢阻拦,一位年老些的卫侍,从后面赶来,衣衫都显得不整齐,显然是刚起身。看见三人后便笑脸相迎,说到:“不知苏白大爷深夜前来,有失远迎,这帮小崽子,不识苏白大爷,还请见谅。”
“我那小妹邀请我来吃些酒水,今日刚到,有些劳累了,快些带路吧。”
还未及西房,天边一抹朝霞便已慢慢扩散,迎着朝霞,三人的面色难免被照的枯黄,丹青的脸色依旧煞白,给人一种不染一色的感觉,只是白!
侧方里匆匆忙忙走出一排下人,走在最前面的不是宜蓉,而是苏菲,迎面走来不带半点笑脸,更多的是紧张,称之为害怕也合适。
“三位舅舅辛苦了,母亲在后房还有事情,差我前来迎接。”苏菲的语音有些颤抖,显然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这已经不算是紧张了,这是恐惧。
苏菲的恐惧不无道理,在苏白世家里,苏白大爷是不轻易在外行走的,神算世家本就是千里外掌控大局,不出门,意令人生死,今天苏白大爷来了,老三丹青也来了,老六撼石也来了,那么今天的事恐怕不是苏菲所能臆想的那样了。
“无碍。小妹切让她去处理,舅舅前来就是给你们撑腰的,今天苏白世家就要让世人再次膜拜,没有谁能凌驾苏白这个名讳。”苏白大爷说罢咳嗽了两下,拿拐杖敲击了两下地面,撼石便从怀中取出一颗白色药丸恭敬的递了过去。
“舅舅们还是先到侧房休息片刻吧,一路劳苦,中午还要事情要办!”苏菲的神情也稳定了些许,即使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超乎自己的预料,也不再那么怕了。
辰时的风还很冷,让人感觉很少不悦,空气中的灵气也不怎么纯净,让人晨燥,苏菲的话刚说完,场间缺安静了下来,下人们低着头,有的甚至眼睛也跟着不想睁开,接过撼石递来的药丸,苏白大爷却递到口旁停了下来。
丹青察觉到异样,警惕的感知着四周,脑子极其灵敏的计算着,撼石却只是挠了挠头,一旁的苏菲则是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听人说苏白大爷的神算已契合天地,想来是不敢吃下碧寒丸了吧!”寒秋暮然的的身影由虚至实,出现在场间,略带嘲讽的说到,“莫不是苏白家的人连颗小小的药丸都怕了吗?”
“嗯!有理,苏白家从未怕过谁!”说罢,苏白大爷就把药丸吞了下去。
丹青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做出反应,撼石则是摸不清头脑,明明是从自己怀中递出的碧寒丸,出问题了?
暮然也不惊讶,打开折扇,轻轻的在面前摇着,眼神中带着一种异样的杀气。
丹青站了出来,掐指结印,头上一抹殷红现象,口中咕念了几句“杀、开、具、旧、奈!”四周灵气被迅速集结在四个方位。
一位东南藏天犬,二位东北吞地蛇,三位西南化玄鹰,四位西北冥黄鲧(gun)。号为小四象。
丹青使来并不熟练,略显吃力,可这也是苏白家的态度,不可侵犯!
“丹青呀,你这就是在家苦修20年的修为吗?这是唤出四不像来逗我吗?我可不记得苏白家的四象咒是你这个模样呀!”暮然笑了起来。折扇一挥,四象俱灭,丹青的脸色更白一分,额头的汗水如水般滴下。
苏白大爷神情不变,单手抵住丹青,说到:“可不许这般欺负你弟弟,怎么说你们小时候还经常一起玩耍,莫要伤了朋友间的情意!”
“倒也是,也就念在小时候当过我跟班的情分上,不与丹青追究了,倒是苏白大爷,要保重身体呀!可别到该使力的时候借不上力才是。”暮然自是得意,想来儿时与丹青一同玩耍,那时资质便已然压丹青一头,事事都压着丹青。
看来,天资还真是件让人不悦的事情。暮然收起折扇,也不多言,离开了场间。
“大哥,我……”
“何必挣一时之气,你这些年来下的功夫我是清楚的,一身煞白旁人不知,我可明晓,莫不要意气用事,真到大事上,他暮然给你提鞋都不配!”苏白大爷说罢咳嗽了两下,挥了挥手示意苏菲带路。
一旁的苏菲已是满脸煞白,一身冷汗,仿佛刚才经历了什么艰难一样。说来,世家子弟这辈中并没有什么天才可言,见过刚才那番小角逐,自难以置信!甚至感到来自内心中深深的恐惧。
看到大爷摆手,苏菲才缓过神来,匆匆在前带路,只是路径离风门前时,苏白大爷停顿了片刻,众人不觉明历,只有撼石极其灵敏的察觉到了些什么。
撼石随虎背熊腰,呆头呆脑,却对灵气极其敏感,更是与灵气有着一种天然的默契,要说通神之术,是教人契合天地灵气,而些许人却自然契合天地。这是本质的区别。
苏白大爷咳嗽了两下,像是告诉撼石莫要说话,丹青从二人眼睛里看出了其中厉害关系,却顾不得那么些许,示意苏菲继续带路。
说回来,去西房的路怎可会经过东房离风的房前,只是苏菲故意带着苏白家的舅舅,在东房绕了一圈,好显示苏白家。而这些落在寒秋眼里却连可笑都谈不上。
“我这个所谓的大姐还真是幼稚。奥,想来也叫不上大姐了,很快就要改口叫妹妹了,到时候该怎么来结束我这妹妹幼稚的生命呢?”寒秋关上窗户,不再看外面的景象,在床边盘膝而坐,一种似乎稍微年长些的身影出现在寒秋面前。
“弟弟呀弟弟,你这个心结可是帮了我不少忙,你那么恨千翼家,却没有能力做什么,既然这样,那就把身体完完整整的献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