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叫过儿?”她问。
“祝姨希望我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他答。
“噢,这样啊!鹤姐姐也认识个叫过儿的人呢。”
他期待。
“他是个武林高手,有只大雕与他为伴,有个绝世美人深深爱他。”她简介道。
他欣喜,仿佛说的是他。
“可是他的右臂被人砍了下来,成了独臂大侠。”她惋惜。
“啊?”过儿下意识摸了摸尚在的右臂,想象着那得多疼。
暮鹤看着他变来变去的表情,哈哈大笑。接着她笑着看向婉儿,婉儿被吓得一激灵。
“鹤姐姐也认识一个叫婉儿的女子,她的前男友也是个大英雄,会绝世神功‘金蚕思雨’呢。”暮鹤轻抚婉儿的乱发。
婉儿没有受到语言暴力,开心的点点头,为同名的人感到高兴。
“什么是前男友?”过儿问。
“这个话题太伤感,总之我们的婉儿会长成大美人,遇到大英雄的。”
“祝姨也这样说过。”婉儿肯定道。
暮鹤被这个小臭美逗乐了,刮了一下婉儿的小鼻子。
人之初,都对美好的未来心存幻想。不管是身处高殿亭榭,还是脏破胡同。
“我们都是孤儿吗?”
两人点头。
“祝姨呢?”
“三年前病死了。”
过儿提起这个悲痛的话题,三人俱是沉默。
随后暮鹤问起“自己”的身世和遭遇,过儿有问必答,虽然有的也说不清楚。
所有答案串连起来,拼凑出了那个暮鹤简略苦难的小前半生。
祝姨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十几年前的一个黄昏。
那时她站在官道旁的小树林边一直哭。祝姨本不想多事,撇下她和同乡一起继续往前走。
后来天色暗下来,她的哭声越来越大,嗓子都哭哑了,哭声沿着官道传出老远。见过太多人情冷漠的难民都视而不见,麻木赶路。
后来祝姨去而复返,带上她,一路同行。
那时候只有三四岁的她白白嫩嫩的,像白鹤一样,又出现在傍晚时分,于是祝姨给她取名“暮鹤”。
她那时身穿锦绣花衣,头戴孩童金贵发饰,祝姨猜想她应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加上脚脖上的桃心胎记,好认的很,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找来。
可是一年一年过去了,并无人来认,她就跟着祝姨一天天长大。
她穿破衣烂鞋,整日混迹在乞丐中间,最后真的长成了一个小乞丐。
祝姨每每回首往事,总是在嘴里念叨着“可惜,可惜了……”
尽管和自己的人生大相径庭,八竿子打不着,但是听到这个身体以前的心酸故事,暮鹤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鹤姐姐,你知道吗,你以前还说要成为丐帮帮主的老婆呢!”过儿补充,语调高挑,为她这样的凌云壮志感到骄傲。
“还有丐帮帮主呢?什么时候见到他告诉我一声。”暮鹤开玩笑道。
天色已是后午,什么都没做一天就要过去了。
要饭不好,虚度光阴也不好。
看来那个宋梨是暂时不会回来取东西了,那些聚众的百姓也不会找来了。
暮鹤拍拍屁股站起身来,过儿和婉儿跟着站起来。
昨晚的大包裹严重缩水,变成了瘦小的一团。暮鹤把包裹打开,蹲下将那些杂七杂八的物什胡乱放进去,包好后背在背上。
起身的一瞬间,眼角瞥见背后似乎有人慢慢靠近。
异样的感觉无风自起。
过儿也察觉到了,回头看了一眼,吓的声音都颤了起来。
“鹤姐…姐,是那天把…把你卷进席子的那两个人。”
过儿这么一说,暮鹤更确定危险要降临了。
身后的两个人越走越快,越来越近。
暮鹤心中大叫一声“不好”。
她故作镇定的拉着过儿和婉儿,朝着胡同的另一端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