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红木雕花的马车在府门前缓缓停下,车身晃动厉害。
站在车后的暮鹤想起就在昨晚,她说饿,管站在车上打闹的宋梨要吃的来着。
当时觉得饿着很痛苦,现在想想,能饿挺好的,至少还能吃。
她一步步向着和印象中相似的马车走去,步子沉重,眼中是人之将死的宽容和悲悯。
还有不舍和希翼。
她的样子太吓人,太突兀。一个守卫健步上前,拔刀拦住了她。
“我找宋公子,有急事……相求。”她恳求道,伸手示意过儿和婉儿过来。
车子依旧晃动不已,车内如同这季节,春光乍泄,旖旎肆意。
一个男子倾身覆在不着寸缕的女子身上。大手沿着脖颈一路向下,毫不怜惜的抚摸抓弄,行至胸前凸起,蜿蜒攀上,搓捻两下,再一路向下,直奔玫瑰花园。
身下女子享受应承,身子扭动轻抬,急切等待着,火热难耐。
待有硬物抵入,她抬起双手抓住他的后背,被他粗暴拉开,蛮横摁在身侧。
他身下不停,却对她轻启张合的魅惑艳唇,提不起丝毫兴趣。他冷言注视迷离陶醉的她,思绪早就不在车内。
“我找宋公子,有急事……相求”。
他听到轻若夏虫夜鸣的声音,顿时没了兴致。
大刀阔斧出来,披上外衣,懒倚车窗,等待下文。
会叫他宋公子的,除了那个人,还会有谁。可是声音不对。
身下女子如释重负般长吐一口气,更多的是失落。
暮鹤见护卫不为所动,不言不语,像被钉住了一样。车子也不晃了,车上却始终没人下来。
她的血还在流,她的生命在一点一滴溜走。她等不得。
“看,灰机。”
护卫顺着暮鹤所指抬头去看,她拼尽全力趁机从他近旁跑过去,侍卫要拉她已来不及,又不敢跟着前去,只好站在原地,等候发落。
“宋梨,你……”
暮鹤一把掀开窗帘,车内白花花的光景叫她以为出现幻觉。她毫无生气的眼睛吃力的眨呀眨,一脸懵圈。
暮鹤脑子一时断电,竟忘了要说什么。
尽管都是女子,但这样不对等的坦诚相见,还是太过尴尬。
最尴尬的是车内的女子。她尖叫一声,抓过衣袍胡乱盖在身上,惊恐羞愤的盯着窗口这个嘴角淌血、不辩男女的人。
暮鹤眼睛眨了一会儿,脑补了刚才的画面,顿时血脉喷张,血流加快,顺着剑柄往外拼命的流。
她疼得蹙眉。
等她侧过头去看到黑暗中藏匿的脸时,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
他不是宋梨。尽管有三分相似,但终究不是他。
“对不起,认错人了……打扰了。”暮鹤道歉。
随即满是血迹的手松开窗帘,落寞转身。宋寻隐没黑暗中,目不转睛望着她,却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他在帘子完全合严的一瞬间,看到她腰间刺着一把剑。
她找宋公子,宋梨?她找三弟何事?
马车驱动,从暮鹤身边经过。暮鹤回身看向高悬的大匾。
“敬雍王府”四个大字气派庄严。
她席地而坐,知道再无生还的希望了。而他不是宋梨,不会接受她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