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崔启行与李太白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太久。然而,李太白却与崔启行说过自己太多太多的梦想和对世间许多事情的看法。崔启行能够感觉得到李太白那颗赤子之心。
陈郝带着崔启行来到宫外,他们等候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等到了退朝出宫的李太白。
因为崔启行是坐在轩车里面,所以李太白最早看到的只是陈郝。李太白看到陈郝之后,格外欢喜。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能见到许久未见的朋友,对于李太白来说,这无异于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太白兄!”
“陈兄!”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多日不见,想必太白兄自入朝为官之后,定是一路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啊!”
这时,玄意扶着崔启行缓缓从轩车上走了下来。
“李某入朝为官之事,可谓一言难尽。噢!崔贤侄!”李太白走向崔启行,笑道:“今日能够在此得见诸位故友,足以让我乐而忘忧,胜饮十坛美酒啊!走,随我一同到府上,好好畅饮几杯!”
男人之间的友谊,最多的便是体现在关心对方的事业之上。
陈郝、崔启行和玄意三人在随李太白去他的府上之时便已经向李太白询问了他入宫近一年的官场生涯。
三人听完李太白的述说,全都变得沉默了。因为他们这时终于明白,如今之天下,看似繁荣昌盛,天下太平,实则处处暗藏杀机。从民间到朝廷,处处所见的都是权利与利益的争斗,心思报国者却处处受人排挤。奸臣结党营私,残害忠良。这样的天下,其实就是一个只受恶人掌控的天下,一个不容许好人存在的天下。
李太白见大家都沉默不语,气氛很是尴尬,笑道:“其实我也并没有想过要去改变什么。凡事当尽力而为,只要自己无怨无悔就好!”
崔启行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改变天下容易,唤醒人心却是很难。”
李太白道:“陛下似乎也并未认同我的想法。他不但一直未曾表态,而且他始终也没有提及我所提出的变法之事。”
“侄儿倒是觉得,此事也不能全赖在皇上身上。朝中大臣个个反对叔叔所提出来的观点,皇上便不得不考虑其他大臣的看法。倘若反对叔叔所提观点之人众多,皇上甚至便会觉得叔叔的想法确实不对。若是其他朝臣全都反对变法,即便叔叔说的再有道理,皇上也不可能会站到你这边来。没有人赞同的想法便等于是错误的想法。不过,依叔叔所言,侄儿可以断定一件事:朝中众臣之所以会联起手来排挤叔叔,那是因为他们害怕!”
“害怕?”陈郝接过话来问道:“大哥说的让我有点糊涂了!他们为何会害怕于太白兄啊?”
“因为他们害怕叔叔的名望和才华!”
“哈哈哈……贤侄也太抬举为叔了!为叔虽有才华,可为叔身上所负之才,也还没有高到惹人嫉妒的地步吧?”
“不!”崔启行一脸严肃,“叔叔身上的才华就是已经高到了惹人嫉妒的地步!倘若朝中众臣不是因为害怕叔叔身上所负有的才华会受到皇上的重用,从而影响到他们的权威,那他们便不会再针对于叔叔。他们之所以处处排挤叔叔,诬陷叔叔,就是因为他们害怕叔叔会受到皇上的恩宠。一旦叔叔受到皇上恩宠,那便意味着朝堂之上的某些人一定会失去原本该有的地位。”
“哈哈哈……”李太白朗声一笑,“如此说来,为叔岂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好!待我回屋取坛酒出来,咱们喝个痛快!就当是为了庆祝我李太白才远万里,惹人生妒。哈哈哈……”
李太白刚刚起身,屋外突然传来一个拉长了的声音:“圣旨到……”
众人听到声音,赶忙出来拜倒在院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风和日丽,碧空如洗。朕心忽起出宫游览之念。着翰林大学士李太白明日随驾一同出游,以景致于御前作诗献赋,不容有失,钦此!”
“微臣接旨!”
待李太白起身接旨时,传诏太监道:“李大人可真是好福气!这随驾出游可不是人人都有这种福份的,李大人可要好好侍奉陛下才是!好了,咱家走了!”
“谢陛下!”李太白接过圣旨,“有劳公公,公公慢走!”
独枝山虽然易守难攻,但五行派弟子终究还是难逃厄运。
杨国忠原本对《便宜十六策》可是志在必得,但是他没有想到,五行派弟子竟会誓死捍卫这本着这本书。当杨国忠知道骠骑军根本不可能攻入独枝山时,他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就是,我杨国忠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就不该拥有。
杨国忠同意对独枝山进行火攻之后,刘宜道:“众将士听令,准备火攻!”
刘宜一声令下,众骠骑军将士便纷纷备好弓箭和火把。片刻之后,近两百名弓箭手便拉弓带发。只听得骠骑军中一名士兵口令“放!”
百箭齐出,箭光通明,只见得点点密密麻麻的火光齐刷刷射到清玄观房屋上。清玄观之上顿时燃起熊熊烈火。
一眨眼功夫,清玄观已被烧成平地。浓烟翻腾在天际,滚滚逝去。
眼看着清玄观被烈火烧得灰飞烟灭,杨国忠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道:“把剩下的一些道观也全都烧了吧!”
五行派所有房屋就这样毁于一旦,而五行派男弟子,也就单单只剩下了崔启行、玄意和于岳鹏三人,其余的,或死或伤。那一片火海之下,似乎烧尽了所有一切。
吉温手上掌握着王文杰贪赃枉法的证据。他此去王文杰府上之目的便是要以账簿之事,胁迫王文杰向杨国忠倒戈。因此,他到王文杰的府上,完全不是为了归还账簿,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将账簿交给王文杰。
王文杰私刮税款,数额巨大,若让皇上知道,恐怕是有被抄家灭门之危。原本这都算不上什么事,因为只要有杨国忠这个大靠山在,自己便能够安然无事。可惜的是,自己最大的靠山杨国忠的账簿现在就摆在了自己的眼前。连自己的靠山都自身难保了,他又怎能顾得上自己。为了以防万一,王文杰只好先稳住吉温,等待事后再想其他办法。
吉温听了王文杰的话,显然是自己已经成功策反了他,笑道:“王大人有所不知,其实我家宰相大人对王大人可是青睐已久,早就希望能与王大人可以成为莫逆之交。”
“是吗?”
“不错。宰相大人一见账簿,最先想到的人可正是王大人啊!不瞒王大人,三省六部这几位尚书大人结党分刮税款之事,已被我家宰相大人摸得是一清二楚。”
王文杰听了吉温的话,吓得愣神僵舌。
“此事若让皇上知道,王大人可不仅是以权谋私这么简单了。王大人身在其位,本该秉公办理朝中税务,可王大人反倒倚仗权位之便,私刮朝中所得项款。这不单单是渎职,简直就是打开国库,公行贿赂朝中大臣……完全就是谋反啊!”
王文杰越来越紧张,脸色越来越白。此时他已经被吉温吓得满头大汗。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我家宰相大人与王大人无冤无仇,也并不想将这账簿之事闹得太大。”
“是是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划了……”
“可是这个杨国忠……实在是可恨至极!王大人不妨回忆一下,自他杨国忠接任丞相以来,对我家宰相大人,那是步步紧逼。不仅如此,而且还处处打压我家宰相大人。我家宰相大人可是绝容不下这口恶气,绝意非报此仇不可!”
“宰相大人想找丞相大人报仇,恐怕……”
“我知道王大人有所顾忌。请王大人放心,小生已和其他几位尚书大人全都商量好了,到时王大人只需按照小生说的禀明皇上即可……”
“但不知……我应当如何向皇上禀奏?”
“王大人只需告诉皇上,这里面的所有事全是杨丞相的主意,王大人对此事毫不知情。还有,奏禀皇上时,王大人还得必须告诉皇上,杨丞相让你分割税款时,将其说成是陛下的旨意,所以你是不得已才去按他的意思照办!”
王文杰一听着话,简直就是太有道理了。原本是自己的罪过,就那么三两句话,硬是将其推脱得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再加上王文杰听吉温说其他几位尚书已经全都被自己说服,王文杰更加底气十足,对杨国忠也丝毫没有畏惧了。
“先生所言极是,杨丞相官衔在我之上,因此,丞相大人所说的话我也只能照办,豪无过问之权。”
“王大人所言极是……小生也正是如此认为!”
“还请先生回去之后务必转告宰相大人,王某一定按照先生方才所言去照办。事成之后,还望宰相大人能够与王某尽释前嫌,和睦相处。”
“一定一定,”吉温拱手一礼,“那小生便在此替宰相大人先谢过王大人了。与王大人成为朋友,也正是宰相大人之莫大心愿!”
“哈哈哈……”
“好了。既然几位尚书大人全都愿意出手相助,小生也该回去向宰相大人复命去了!”吉温说着站起身来,拱手告别,意义离去。
“如此,王某也便不再多留先生。请!”
“告辞!”
“先生慢走!来人!送送吉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