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阖宫上下张灯结彩,宫人们为即将到来的皇帝大婚典礼忙忙碌碌,各宫都在议论着未来的皇后娘娘,平西侯的千金华嫣然。别人都说华嫣然容色倾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难得的是性格温婉可人,乃是母仪天下的不二人选。
大婚之日,华嫣然身穿凤袍,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沿,端的是高贵大气。
一道黑影悄悄地闪入布置一新的鸾凤宫,一记手刀劈下,华嫣然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安乐松了口气,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刚想伸手脱下华嫣然的衣裳套在自己的身上,略带嘲讽的男声蓦然响起在耳边:“怎么,原来你这么想嫁给朕?”
她的动作一顿,一转头瞧见庄慕一身的大红喜服,眼里一阵刺痛:“是,我想要嫁给你,很想很想。”
他笑得风轻云淡:“你是想要嫁给我,还是趁机杀朕?你敢说你的袖口里没有暗器?你的身上没藏着毒粉,你的靴子里没有一把锋利的短刀?”
很不幸,他都说中了,不仅如此,她还在自己头发里插了一根银针,这次她真的没想出来再杀他,她只是习惯自保而已,况且这不是问题的关键:“你真的要娶这个女人?”
“我为什么不能娶她?”
“你!”安乐又气又急,“你怎么能这么快就喜欢别人?”我都已经这样死皮赖脸的来挽回了,你难道没看到吗?
倘若这话安乐早些说,庄慕不知道会如何欣喜,但是此情此景,这句话却实实在在触了他的逆鳞,声音都冷了几度:“朕喜欢什么人,似乎轮不上你来管吧?”安乐向来是这样,有些东西,即便自己不喜欢,也要占为己有,她就是这样自私自利的女人!
“王孟,安乐公主行刺皇后,按律该如何处置?”庄慕转身问跟在身后的王孟。
王孟的闻得这句话,生生了一脑门子的汗,应又不是,不应又不是,嗫嚅了半天结结巴巴的道:“按律当斩……”
“很好,就这样吧。”庄慕淡淡的留下这两个字,转身走了,王孟亦步亦趋的跟上,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安乐,暗暗祈祷,真希望这小祖宗在无出头之日,否则,他的小命就难保了……
安乐被人反手擒住的时候,一种难以言状的心痛从心口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她呐呐的开口,仿佛是自言自语:“你真的不要我了……”
庄慕,他真的不要自己了……
作出行刺皇后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失她的水准,但是她在赌,在赌他对她的爱,赌他对她无限的包容。以前他曾警告过他:“安乐,你不过是仗着朕喜欢你,可是你要记住,这喜欢或许有一天会被慢慢耗尽的。”
果然,这喜欢是被耗尽了吗?
当初峡口之战,后山其实有一条小路可以率部队后退,但是她放弃了,她想,没有必要再挣扎了,她斗不过他,永远都斗不过他,既然这样,为什么选择相信他一次,相信所谓的爱情一次?
她赌输了,彻彻底底输了。
不仅输了她自己,还输了整个楚国。
王氏史记:庆安五年二月初八,帝迎娶平西大将军之女华嫣然为后。大婚当晚,安乐公主于狱中饮毒自尽。
帝以公主之礼厚葬。次年,帝后诞下一子,帝甚喜,大赦天下,普天同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