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叶紫把手在发呆的胥朤面前摆了摆,胥朤回过神,依旧沉默,嗯嗯,沉默是金,可是也不带这样的啊,好歹说句话啊。
“哥哥,我们就寝吧?!”叶紫拉起胥朤的手,往床边走去,胥朤完全就是她拉着走的。坐到床边,叶紫的表情马上变了,很严肃略带生气与不耐烦:“君到底与不与孤共寝?”
“小紫,我还有事,你先睡。”胥朤无奈地望着她,不知是哭还是笑,他只是把她的话当成玩笑。
“没有孤的允许,君哪都不能去,不共寝,就与孤一同挨到天亮。”叶紫脱掉鞋子,快速把他压倒,色眯眯看着他。
“别闹,快睡。”胥朤把她抱到一边,坐起,起身,准备离开,刚走几步。
叶紫坐在床上,忽然头疼了一下,转瞬即逝:“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等等,哪不对,称呼不对,语气也不对。胥朤很快就察觉了,他停下脚步,又转身向她走去,此时的她眼里没有冰冷,只有懊悔。
“孤没错,孤就是喜欢君。”叶紫大大咧咧,丝毫不掩地大声对胥朤说,又变回了冰冷的眼神。
“哥哥,我……”叶紫神情温和尴尬地低下头,不敢看他。
“妹妹,汝对君到底什么情感,汝不清楚吗?”叶紫对自己怒吼道。胥朤静静看着她(们),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在书上看过,大概意思是,一个人有截然不同的性格,一个羞羞答答一个大大咧咧,但是想法是一致的,也就是说一个灵魂想做的事或想说的话,却不敢去实行,就会由另一个去实行。
“姐姐,我……”
“别遮遮掩掩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叶紫静静看着胥朤,话里明显不屑,“知道就知道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的确,就算有人知道,也只会认为她是童言无忌。
“姐姐,别说了。”叶紫被自己说的越发尴尬。
“哥哥,既然君答应娶孤,就不许再对其他女子有任何心思,否则,被孤发现一个,孤便杀一个。”叶紫霸气说出这句话。
“好。”胥朤爽快答应。
“君要生生世世永远守护在孤身旁,孤也会永生永世守护在君身边。”
“好。”明知不会有结果,还是许下了承诺,结果固然重要,但他们更在乎的是过程。
“妹妹,搞定。”说完,声音消失不见了,叶紫急急忙忙说,“哥哥,那个,君可以当是童言无忌。”
“我会生生世世永远守护在你身旁的。”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守护。
“哥哥,君其实不用在意的,那都是姐姐乱说的。”
“你不说我也会生生世世永远守护你的。”胥朤微笑地看着她,眼里更多溺爱。
“长大娶我也是真的吗?”其实叶紫还是打心底希望胥朤以后娶她的。
“嗯。”胥朤微笑摸摸她的头,很快放下。
“哥哥,无论什么时候,君都不要丢下小紫自己离开好吗?”叶紫祈求的眼神直勾勾注视着他。
“好。”胥朤疼爱地轻摸她了小脸颊,“睡觉了。”
“嗯嗯。”叶紫乖巧点点头,立马就躺在床上,沾枕入梦。胥朤微笑看着她,很快就紧皱眉梢了,他不知道妖鬼大战那日,他会不会和她对战,“我还是不参与的好。”他就一直这样坐在床边,直到天亮。
“主人,用早膳了。”南宫雪柔温和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胥朤冷冰冰的话语从寝房里传出,“知道了。”
胥朤冷漠看着叶紫,本来不打算把她叫醒的,无奈要去学堂,无奈自己还有事,无奈自己的父王虎视眈眈一直盯着她。胥朤轻轻推了推她小小的身子,叶紫揉揉眼睛,不满意地迷迷糊糊对他说:“我再睡会。”
“不行。”胥朤毫不留情把她抱起来,简单洗漱过后,就去大厅吃早饭。
叶紫坐在饭桌前,不满看着面无表情的胥朤,面前的饭颗粒未动,胥朤选择无视,他也只得无视。他担心她,只能放在心里。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了,大家都吃饱了,她还是颗粒未动。叶紫见他们吃完了,便自顾自走了。
“姐姐,等等我。”叶弘文追过去,着急地叫喊。
叶紫停下脚步,“你先去学堂,我随后就到。”便又接着走了。
“你们先走。”
“好的,主人。”南宫雪柔只能带着叶弘文先走了。
见他们都离去了,妖界之王压低声音:“朤,不打算给我个解释吗?”
“不打算。”胥朤冷漠看着叶紫丝毫未动的饭碗。
“我做这一切难道是为自己吗?”
“为谁,你自己清楚。”胥朤停顿了一下,“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妖界之王一肚子的火,还是没有爆发出来,这对父子的忍耐真的很强,“那个紫色瞳孔的小姑娘就是鬼公主,对吧?!”
“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对我很重要。”
“够了!”妖界之王愤怒拍桌而起,“她是我们的敌人。”
“她是我的妹妹。”胥朤把视线从饭碗上转移到父亲那被岁月画上的皱纹上,他不希望父亲伤害叶紫,他也不希望叶紫伤害父亲,没有谁知道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他心里有多难受,“我不许任何人,任何妖,任何鬼以任何方式伤害她,否则……”胥朤眼中带着几分杀气,“遇一杀单,见两灭双。”
“包括我?”
“对。”
“你我相处上百年,不及鬼公主与你相处的几年?我叫了你几百年儿子,不敌她短短几年哥哥?”妖界之王难过极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胥朤会如此护着叶紫。
“别再伤害鬼族了。”胥朤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对他说话了,还没等他父亲回答,他便接着说,但语气却变了,“我还要去找小紫,就不陪父亲了。”说罢,优雅站起来,转身离去,留下妖界之王独自生气。
叶紫只是回到了胥朤的寝房,静静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
胥朤推开门,走进去,看着生闷气的叶紫,只是无奈叹了口气,他走到她旁边:“小紫,该去学堂了。”
“好。”叶紫跳下椅子,牵起胥朤的手,走了。
街上真是人来人往,到处都是喧闹的叫喝声,不远处有一个卖包子的,胥朤牵着叶紫的手走过去了:“两个包子。”
“好嘞。”老板用镊子夹出两个热腾腾的包子,放入纸中,包好,胥朤接过包子给了两文钱,老板高兴地说,“谢谢客官。”
“糖葫芦,卖糖葫芦嘞。”一个卖糖葫芦的小伙子望叶紫这个方向走来。叶紫扯了扯胥朤的手:“哥哥,我要糖葫芦。”叶紫指了指小伙背上的糖葫芦。
这时,那个卖糖葫芦的小伙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叶紫赶快说,生怕错过了,“两串糖葫芦。”
小伙笑嘻嘻拿下两串糖葫芦,放到叶紫的手中,叶紫拿到糖葫芦就把其中一串往嘴里放了,胥朤无奈看着她,并从钱袋里拿出六文钱,给了那个小伙。
“爹爹都不让我吃糖葫芦,还是君好。”叶紫想起叶德拒绝她和叶弘文买糖葫芦就生气。的确,胥朤非常惯着她,她提出的要求,他都会尽量去满足。除了一些不切实际的要求,当然叶紫也不会提。
胥朤蹲下来,抱起叶紫,加快步伐赶往学堂,他觉得某处有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这让他很不舒服,无奈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动法术。
学堂门口,南宫雪柔和上官琪着急地等待他们,因为眼看就要到授课时辰了。
胥朤蹲下,把叶紫放到地上,然后把手里的还有余温的包子递给她,她拿过包子,连再见都没说,直接就跑进去了。胥朤他们去也很快离去了。
叶紫把手中另一串糖葫芦拿给叶弘文,满脸的溺爱。叶弘文高兴接过糖葫芦,叶紫又走到言幼珍的旁边,把手里还剩下的半串给了她,微笑摸摸她的脸,言幼珍没有接过糖葫芦,因为她不爱吃甜食,叶紫无奈,只能拿回。她便拿出包子给她:“我不喜欢吃包子,给你。”
“谢谢。”叶紫知道她喜欢吃包子,一直都知道。
“我们什么关系啊,还用说谢谢吗?”叶紫笑着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言幼珍大笑着说,“的确,我们之间不需要说客气话。”
一会儿,先生拿着书本与戒尺走了进来,大家赶快安安静静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先生好——”大家恭恭敬敬站起来,行了个礼。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治理一个大国的道理,就是要严谨认真地办理国家大事,而又恪守信用,诚实无欺,节约财政开支而又爱护官吏臣僚,役使百姓要不误农】’……”大家认认真真随着先生一同朗诵。
终于朗诵完了,先生对大家说:“给你们半个时辰,然后我找人背诵。”
半个时辰后——
“叶弘文。”
叶弘文紧张地站起来,背诵:“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时间分分秒秒从他的背书的口中悄然无声流逝,“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叶弘文在脑海里不停思索,可就是记不起来。【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大意:孔子说:“用政治手段来治理他们,用刑罚来整顿他们,人民就只求免于犯罪,而不会有廉耻之心;用道德来治理他们,用礼教来整顿他们,人民就会不但有廉耻之心,而且还会人心归顺.”)】
先生生气极了,他气呼呼看着叶弘文:“上来。”叶弘文低着头,害怕但又乖乖走过去。
先生扬起手中的戒尺,“啪!”落在了叶弘文的小手上,其实此时先生的心里也不好受,他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体罚他们,自己也痛心。顿时,叶弘文就哭出来了,叶紫心里揪心的疼。
“可恶。”叶紫紧握双拳猛地站起,顷刻,四周狂风肆起,衣裳随风飘荡,书本都在空中转圈圈,叶紫的衣裳全都变成了浅紫色,而她的眼睛却是深紫色,接近于黑色。
大家都怕得聚在一起,大气不敢出,特别是教书先生。
叶紫低着头阴着脸,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叶弘文的旁边,拉起他的手,公然离开了学堂。狂风就在叶紫走出学堂的那一瞬间停了,大家惊魂未定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才出学堂,叶紫就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她低声生气问自己:“你在干嘛?”
“汝想发火,却不敢,孤来。”
“我不需要。”叶弘文看着“自言自语”的姐姐,不明所以。
“汝不敢与君表白,亦是孤来。”
“你以后别再多管闲事了。”
“汝的事便是孤的事,孤做自己的事怎么算多管闲事?”
“……”叶紫看着就说不过自己的另一个灵魂,便闭嘴了。
“汝不敢诉的语,孤来诉;汝不敢做的事,孤来做。”叶紫表示无语,有区别吗?叶紫拉着叶弘文的手不知道去哪里了,但是绝对没有再回学堂,要回也是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