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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魔界之子 西帅

同安酒楼,在项城东南边,是项城上百家酒楼客栈里其中普通的一家,说它普通是相对其他项城酒楼而言,项城做为一个魔界数一数二的贸易都市,往来客商多不胜数,有人就要吃住,于是客栈酒楼那也是项城最基础的配置,但相对于其他城市的酒楼客栈而言,项城酒楼,哪怕是最普通的一间,那也是高出了不止一筹两筹。

众人在北宫少师的带领下来到了同安酒楼,只见酒楼大厅已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被百姓围了起来,似乎里面正发生什么惊奇的事情,好不热闹。

酒楼门口有两个拿着砍刀的汉子肃立在那,活像是两尊门神。姜慕寒知道那砍刀正是紫龙部落骑兵的制式兵器,想来这两人必是西帅的护卫。果然,两名汉子看见走来的众人,立马走上前,抬手贴胸行了一个军礼,“少主、少城主。”

见两人行礼,北宫少师扶住两人道“不必多礼,父亲大人可在里面?”

其中一个汉子点头应是,说道:“少主、少城主请跟我来。”说完两人默契的把人群分开一条道,让众人进去。

穿过人群,姜慕寒终于见到了那个吸引了众多围观者的场景,只见酒楼大厅中央摆着一张四腿方桌,上面的酒坛,歪的、倒的摆满一桌,地上也有不少,桌子下首站着一个中年大汉,腰上不知缠着是什么魔兽的皮毛,光洁发亮,一看就知价值不菲,不过最吸引人的还是汉子双角穿了三四对金环,显得金光闪烁。只见这个汉子双手抱着一个酒坛,坛口对着张开的大嘴就往里面灌酒,灌了一会,放下酒坛,喘口气,接着又灌。

汉子的对面单腿立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只见他单腿站地,另一只腿却踩着板凳,一只手拿着酒坛,弯腰后仰,也是往嘴里倒酒,另一只手却在玩弄着一条马鞭,双眼微眯,摇头晃脑,好不自在。要是知道他往嘴里倒着烈酒,还以为他这是在唱着什么小曲。不过就算唱小曲,别人也半句都听不见,周围围观的人呐喊声、叫好声、起哄声,都能让整个酒楼微微震动。还有那弥漫空气中的酒气,若是普通人,站多一会都会晕倒。

进来的姜慕寒等人看到此副情景更是表情更是五颜六色,说不出的精彩。北宫少师更是眉头紧蹙,看着前方那两个斗酒的人,神色有些复杂。众人见两人斗酒正酣,谁也没有上前打扰的意思。

终于,在汉子喝到了第十坛酒的时候,汉子身体猛的向前一躬,大呕了起来,不过呕的也全是刚才灌进去的酒。对面的老者见此,马上停下了动作,三两下跨了过来,拎起汉子的耳朵,“嘿,小兔崽子,虽说不是上等佳酿,但也是好酒,怎经得起你这般糟践。”老者说着不忘在汉子身上点了几下。

被老者一点,那汉子顿时更加难受起来,连忙带着哭腔摆手道:“老祖宗,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您就放了我吧!”

“不不不,你现在不呕了,我们再来,老头我还没尽兴呢!”老者拎着汉子耳朵不放,作势要去拿酒。

“饶命、饶命,祖宗,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我、我、我什么都听您的!”这回汉子是真哭了!

“嘿嘿,这不是我逼你的吧?”老者戏谑的看着汉子

“不不,自愿,自愿,老祖宗,您帮我解了吧,再不解酒就上脑了!”汉子哭腔更重,老者看着汉子哈哈大笑,好像遇到了难得好玩的宝贝,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是哄笑一堂。

“啪~”

只见老者往汉子背上一拍,汉子顿时伏地呕了起来,几乎把刚才喝的就全吐了出来才停。

“舒服啊!”吐完之后,汉子就这么摊在板凳上舒服地呻吟着,一脸享受。

老者看了,俯身再次把汉子提了起来,“舒服了就起来吧,家里人都来了,我可没工夫跟你瞎折腾。”说着就往酒楼二层的包间走去,还不忘回头叫了姜慕寒,“慕寒、少师,你们也来吧。”

酒楼包间,老者把汉子往边上一放,却是没有理他,转身向姜慕寒看去,“嗯,不错,几个月没见,又壮实了。”说着还不忘在姜慕寒胸口锤两下。

姜慕寒吃力,硬着头皮抗了两下,心道,“这老头莫不是巨熊变的,这么大力,喝这么多酒跟没事人似的。”

心里想着却不忘上前躬身行了一礼,“慕寒见过西帅。”然后接着说道“嘿嘿,老爷子您就别挤兑我了,您刚才那两下差点没把我拍散了,况且,壮实有个何用,您想提溜提溜,那还不是一个手的事吗?”姜慕寒说着指向刚才那个被提上来的汉子。

“哈哈,别的不学,偏学你爹那张嘴,知道你们好奇,这个人叫阿提加,别看他五大三粗,却是个大奸商,能赚钱的什么都做。”

老者也就是北宫牧说完又转向那个叫阿提加的汉子,“酒醒了就起来吧,别装了,人到齐了,知道什么就快说。”

“嘿嘿”阿提加悠然站起了身,向姜慕寒等人看了一眼,又转向北宫牧说道:“老爷子,您不知道您手劲大吗,就不能小点力,还有什么叫能赚钱的什么都做,我阿提加可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嗯,可以,下次我小点力,保证不把你耳朵拧下来。”北宫牧坐在椅子上悠然的喝着不知哪弄出来的酒水。

“不、不,没下次,保证没下次。”说着阿提加讪讪一笑,知道适可而止。于是接着说道:“老爷子,实在不是我故意对你有什么隐瞒,我就是个做生意的,说白了也是小老百姓,他们那些当兵打仗的,我哪里知道啊!”

“不问你当兵打仗的事,你只要把你从马山郡到项城这一路的见闻说一遍就行,但是。”北宫牧突然加重了语气,“不要漏了任何细节。”

阿提加见北宫牧突然这么严肃,也是咽咽口水,把心里的其他念头压了下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房间来回的踱步,想是在思考的样子。

“上次在黑龙部落也是半个多月……”

没等阿提加说完一句,站在北宫牧旁边的北宫少师低声对北宫牧说道:“父亲,要不要把酒楼的人清出去。”

“不用,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北宫牧说道,接着对阿提加摆摆手,示意继续。

阿提加瞥了瞥北宫少师,对于他的打断很不感冒,撇撇嘴继续说道:“老爷子,您知道,我的家人都在项城,所以我每次回黑龙部落都是直接去马山郡的,那里有我们的分号,这次从马山郡出发,也就是半个月前,您知道,我那些铁疙瘩鬼沉鬼沉的,所以向来都是走水路。”

说着看了看众人,“我想这大家也是清楚的,从马山郡到西海,用大牛拉货也不过半日的时间,所以基本每个商号都会选这条路。”

又认真的想了想,转向北宫牧,阿提加继续开口道:“要说奇怪的地方,那也是有的,我们到西海装船,不过半日便到,但当我们到了西海,那里却被兵家围了起来,说是什么操练,不许人靠近。当时我就奇怪了,以往黑龙部落也有在西海操练,却没听说还将整个西海封锁起来不让人进。但有什么办法呢,民不与官斗,况且还是当兵的。”说着眼睛似有意无意的飘向了北宫少师。

“那后来呢?你们怎么处理的?”姜慕寒问道。

见有人问话,阿提加转头过去,看对方打扮,隐约知道对方的身份,“那还能怎么办,转道去白龙口登船呗,哎,花了不少时间不说,来来回回,多花了我好几十两金子。”阿提加说着,摆出一个比死老爹还难看的样子。

“好了,别聒噪,在西海除了听到他们要操练,还有没听到其他什么?”北宫牧说道。

“哪能啊,那里的士兵一个个凶巴巴的样子,恨不得把我们吃了,我们根本还没走近就被赶了出来,要不是我见机快,恐怕连人带货都出不来,要是这样就亏大了。”

阿提加说着说着又快要摆出死爹的样子,被北宫牧瞪了一眼,脖子一缩,咽口口水,继续说道:“西海那连个蚊子都飞不进去,我们为了赶时间便很快就走了,所以并没有听到什么消息。至于其他奇怪的事,走南闯北这么些年,谁还没听到奇奇怪怪的事情,那都是打发时间吓唬吓唬人的,就像这次,我们在白龙口装船,却听到有人流传西海上有吃人的水兽出现。传得有模有样的,还说停在那的很多船都被水兽给毁了。”

一听水兽二字,北宫牧却是目光一凝,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楚离,对方也是看向了自己,;两人目光经过短暂的交错,就立即分开。

“跟我说说水兽的事。”北宫牧脸上并没有太多变化,悠悠开口问道。

“哈哈,老爷子,原来你对这有兴趣,不是我跟你吹,这些事,我能跟你说上三天三夜。”

“只说西海的水兽。”北宫牧并没有让他继续下去的意思,开口提醒道。

听到北宫牧的话语,阿提加不由一愣,似乎觉得很好笑的样子,“喂,你们不会真的相信有什么水兽吧?水兽,水兽不就是张着血盆大口,见什么吃什么的大怪物吗?哈哈,瞧你们……”还没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顿时脸色煞白。“不、不,不会的,哎呦,我的娘嘞!差点小命没了啊!”

众人被这一声鬼嚎惊醒了过来,北宫牧更差点被口中的酒呛到,从椅子上下来,一把抓住阿提加的耳朵往上一拧,嘴巴就凑到耳朵上吼道:“小兔崽仔,还有什么就赶紧说出了,别他妈一惊一乍的。”

阿提加原本一脸恐慌的神情在北宫牧这一嗓子以后反而冷静了下来,只是躺在椅子上喘着粗气,向北宫牧摆摆手,“老头子,这次真的是撞鬼了!”说着咽了咽唾沫。北宫牧也是眉头紧皱,一改之前的玩世不恭。在来回的踱步,“说说吧,怎么回事!”

阿提加终于完全平复了心情,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看了众人一眼,开口说道:“这次,转道白龙口装船的,除了我们还有洛川商会,我和他们的一个掌柜一齐到了西海,在那里我们还看到了一些怪异的现象,之前没在意,所以就没说。”说着看众人一眼,似乎接下来的话会让众人陷入巨大的震惊一样。“我们从马山郡出发,沿途的路其实不难走,但我们还是多花了一些时间,因为沿途不停有野兽从西海成群结队的走来,其中还有想恐犀这样的大家伙,起初我们只是认为那些野兽是被兵家赶了出来,现在回想起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说完又拿起桌上的酒杯给自己灌了一口酒,见姜慕寒有话要问,摆摆手,示意自己还有话没说完,于是接着道:“还有一件事,你们现在最好派人去洛川商会打听一下,他们的那位掌柜回来没,那天因为我们要先到白龙口处理装船的事,我就离开车队,自己先乘小船先行一步,那位掌柜也和我一样租了一条小船,就在我后面,距离最多不超过半个时辰,可我到达了白龙口就再也没见到他,最后把货装完船离开白龙口,也没见到他,他们那一批货还在码头干晾着,我想此时已经怕是凶多吉少了。”

听完阿提加的话,众人都是眉头紧蹙,一个商会的掌柜的生死,他们自不会太过关心,不过从阿提加的话中,再加上之前已有的情报,众人此时大概也猜到了什么。西海是黑龙部落境内的一个巨大的湖泊,马山郡则是魔界最大的铁器产地,除了因为附近有个马山铁矿之外,西海连接巴颜河的水路,也是成就马山郡今天这个地位的重要因素。看来,传言中是水兽也并不是空穴来风。如果黑龙部落操控水兽进攻白龙的话,那么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释了,

不过,解释了一个疑问,就产生了好几个疑问,黑龙部落是如何操纵水兽,又是何种水兽呢?

姜慕寒此刻已是千头万绪,信息一下子来得太多太快,让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有点不知从何做起。离开纳曼都的时候他的心里还信誓旦旦的想要好好表现一下让父亲满意,此时才发现这远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黑龙动了一些不该动的力量,这已经是毋容置疑的了,虽然紫龙部落的龙骑卫也是来自洪荒中的力量,但毕竟是经过魔狩师的驯化,是可控范围。但黑龙动的那些水兽,明显不在这个范畴。谁都知道,魔界中最强大的巨兽不在天上,不在地上而在水中。

另外姜慕寒还想到了部落的情报系统,部落精心挑选和培养的探子得到的消息竟不如一个商人,要是没有西帅这个另辟蹊径的做法,他们此时还在城主府里等探子的消息吧。想来不觉一阵后怕。看来一切都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啊!

北宫牧可不管姜慕寒心中有多少想法,等阿提加一说完,立刻站了起身:“好了,阿提加,回去吧,天色不早了,老头我也该回家吃饭了。”说完招呼众人走出包间房门,也不管他们满心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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