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北宫少师的问话,姜慕寒却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来到了那窗台前,和北宫少师并肩站着。
姜慕寒看着刚刚被北宫少师插到花瓶里的花,看得出,这是三种花,虽被采摘有一段时间,却仍可见其娇艳,姜慕寒凑前去闻了一闻,只觉一股芳香扑来,瞬间有种心安气宁的感觉,姜慕寒不由好奇,“少师兄,这些是什么花?”
北宫少师见姜慕寒顾左右而言他,也不着急,当下答道:“粉红色那株大花名唤木菊,中间这朵红色的叫西萝花,剩下这株名为棕串子,都是凝神静气,助人入睡的植物。”
“哦!怪不得,刚才一闻,确有一种心清气静的感觉。那想来刚才少师兄是去了你说的那处花田咯?”
“不错……平时没事我喜欢去那逛逛,这次见父亲损耗真力过多,于是想摘一些静气凝神的花草放于他的房间,让他能早日恢复。”北宫少师不急不缓的说道。
“说起那个花田。”姜慕寒说着看向北宫少师,“今日我那龙骑卫底下校尉跟我回报说,他们巡查之时看那城南花海甚是漂亮,不过却发现有一种植物特别像那剧毒的苦蔓草,我想那校尉定是认错了!”不知怎的,姜慕寒却不想说出阿提加的名字。
“哎……你那校尉到是没看错,那确实是苦蔓草!”北宫少师一句长叹,似乎有说不尽的苦涩。
“啊?”本来还希望北宫少师能够否认的姜慕寒也是一个惊讶,“少师兄为何要种此等歹毒之物?”姜慕寒却是心急,也忘了回来之时为北宫少师找好那治疗经脉的借口,当下质问道。
“少主莫急,有一事我想问你,你说那苦蔓草是歹毒之物,可我们手中的刀剑如何?杀人伤人可在少数?”不知为何,北宫少师心里竟生出一种想要胡闹的感觉。
“可是……少师兄,那刀剑怎可相提并论,我们手中刀剑可保家可护族……”姜慕寒话没说完,北宫少师打断道,“也可伤人,不是吗?那苦蔓草本无伤人之心,草内剧毒也是为了自保,只是被有心人利用,方才有此凶名。”
“我说不过少师兄。”姜慕寒一阵气恼,也不继续争辩,“你且说种那苦蔓草是为何吧?”
“哎……”北宫少师却是长叹一口气,“我又何尝不知这苦蔓草容易伤人害人,所以平时都叫人好生看着,本想带少主去那花田看看,也好与你解释一下那花海里的种种花草。种那苦蔓草,我也是迫不得已。”说着,北宫少师走向了书桌上的书架。
姜慕寒见北宫少师走向书桌也是跟了上去,只见他在那书架翻找了一会,从中拿出一本线装本,姜慕寒靠前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玄灵本草经”。
“少师兄,这是什么?”姜慕寒见北宫少师拿出一本书,好奇的问道。
“这是我早年去南方时得到的一本医书,里面记载着很多草药的特性和用法。”北宫少师一边说着,手上却没停止,在书中翻着什么。
“找到了……在这!”说着北宫少师将那翻开的书递给了姜慕寒。
姜慕寒接过那书,细细看去,却见上面画着一株植物,不是苦蔓草又是什么,那苦蔓草下面却是写着一段文字,“苦蔓草,南方山林可见,叶含剧毒,兽不敢食,根可入药,有攻毒拔毒、散瘀止痛之功效。”
“莫非少师兄种那苦蔓草,是为了它的根?”看完书上内容,姜慕寒终是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向北宫少师确认道。
“不错,早年我受的那伤,经常用药,无论内服外用,药不能离,或许用药过度,身体会莫名疼痛,唯有那苦蔓草的根方能缓解!”
听到了北宫少师的解释,姜慕寒终是放下了心头大石,然而看见那书中莲花般的苦蔓草,却是想起了这城主府内还有一人身中剧毒,此人就是那白龙王离朱易。
“少师兄,那白龙王不是中了噬心散的毒吗?既然少师兄对这些草药如此熟悉,不知可有解决办法?”姜慕寒已经对北宫少师消去疑虑,当下问道。
“那噬心散是魔界常见的毒药,也是现今为止最无解的毒药,那噬心散虽不马上致命却是腐蚀心脉,因此就算是及时配制了解药,将那毒解去,心脉已损,也是回天乏力!”
“那赢穆伤当真歹毒,竟用如此卑劣手段!”姜慕寒听见北宫少师的解释已是咬牙切齿。
看着姜慕寒在一旁咬牙切齿,北宫少师不觉好笑,若是让这个正义凛然的少主知道,是自己参与策划一切,是不是也要被说成歹毒呢,但眼前这个少主凭着自己几句话就相信了自己,就像把自己当成大哥一样,这种感觉,不好受。若是可以,自己宁愿像这个少主那样活着。
“少主,你相信宿命吗?”北宫牧问了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姜慕寒可不知道北宫少师一番心里活动,只觉他怎地突然问起这个,微微一愣,“宿命?少师兄怎地突然问这个?”
北宫少师发现自己扯得有点远,也是讪讪一笑,“见少主说起那赢穆伤,有感一问。”见姜慕寒在那认真的听着,于是接着说道,“你说那赢穆伤原本是楚离师傅的师兄,也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却为何落得如此田地?”
“心术不正,贪得无厌!”姜慕寒似乎对赢穆伤有一种强烈的鄙视,评价起来丝毫不留余地,也没有去细思北宫少师的话。
“哈哈,少主短短几个字却是一针见血,只是这世间要知足却谈何容易,有时候非是人要争,而是上天逼着人要去争。”
“少师兄,你说的却是越来越玄乎了,慕寒只是知道,争也要顺应天时,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
“若是天道不公呢?”北宫少师看着姜慕寒,目光有点咄咄逼人。
姜慕寒看着北宫少师,也是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不由想到,“天道不公?想来少师兄还对那筋脉尽断的事情耿耿于怀吧!”嘴里却说道:“少师兄,你是想看我笑话吧,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天是怎样的还没好好看清楚呢,何况是这天道一事,我还是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你还是问别的问题考我吧!”
那边北宫少师闻言哈哈一笑,“这也是平时少师无事的时候自己瞎琢磨的,倒是令少主见笑了!您看这天也不早了,我还是先把花送到父亲的房间吧!”
“那感情好,我也来帮忙。”姜慕寒说着当先走到窗台前,拿起两樽花瓶就往外走去。北宫少师也是跟着抄起剩余的一个花瓶,却是看向对面那副画像,“母亲,您不让我接触太神宗,没想我还是继承了宗主之位,现在少师已是不能回头了,前路如何且让少师走下去吧,这,是少师的命,也是少师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