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提加端来酒菜,也是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姜慕寒的对面。
见阿提加坐下,姜慕寒也是心里一愣,“这阿提加找我干嘛?”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施施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仔细闻了闻,“想来这就是醉三仙了吧,虽比不上老爷子的藏酒,却也是清雅香醇。只是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何种讲究。”
“蜘蛛、蜈蚣、蝎子,三种毒物,罪三鲜,能毒死一头大牛。”见姜慕寒一脸欠揍,活脱是另外一个北宫牧,阿提加心里已是气不打一处。
“嗯……好酒。”虽然被阿提加的话噎了一下,姜慕寒还是故作镇定,生生止住想笑的冲动。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来找你?”阿提加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况且是这位紫龙部落的天之骄子。
“老爷子让我不要搭理你!”终于,姜慕寒算是认认真真的回了阿提加一句话,却令对方陷入抓狂。
“这老头……这老头竟如此说……诶?不对,他怎么会这样说,定是你小子胡说八道!”原本已经要跳上桌子的阿提加也是反应过来,重新坐回了凳子上。
此时阿提加也是气极,这个少族长跟那老头都不是什么好鸟,不是吃亏的主,本想故作神秘诓一诓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子,不想被他反诓了一下。
阿提加也是冷静下来,拿来一个杯子,给自己倒满一杯,“你该请我喝酒!”
“为何?”
“为何?”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阿提加嘿嘿笑道,“你说你一个生人,在这个时候进来酒楼就往角落里躲,那些人就真的毫无顾忌,有什么说什么?”
“哦?”被阿提加这么一说,姜慕寒倒是来了兴致。
“我让伙计跟他们说,你是我请来的朋友。”阿提加说着,晃晃手中的酒杯,甚是得意。
“既然我是你请来的,为何是我请你喝酒?”姜慕寒也是捉弄阿提加上瘾了,并不让步。
“哈哈哈”听闻此言,阿提加也是被逗得哈哈大笑,其他酒客只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还不时传出笑声,心想着少年究竟是何人,竟与阿提加好像很熟络的样子。也有眼尖的人看出,这少年却是昨日与北宫少师一起去同安客栈的。
“这种酒名为醉三仙,是用六月雨、白菊和寒梅三种花用开春的露水酿成的,因量少,虽不是什么名酒,但也是极珍贵。”恢复冷静的阿提加悠悠道出了酒的由来。
姜慕寒闻言,端起酒杯,先往鼻子凑去,果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当下饮之,初觉无味,反复咀嚼却是一股芬芳从口齿中溢了出来,沁人心脾,姜慕寒不觉神奇。看向阿提加,“你对酒倒是挺有研究,怪不得能和老爷子成为莫逆。”
“哼哼……能不熟悉吗?这酒楼就是我开的……”说着阿提加甚是得意。
“哦?”姜慕寒倒是惊讶,想不到这看似粗鄙奸商的阿提加,竟有此产业,还能造出这种清雅的酒来,当下不由怀疑,“不会是你巧取豪夺,用钱买回来的吧?”
“哼……莫要小瞧人,我虽是个粗人,但我有个文雅的娘子啊!哈哈!”说着阿提加又是一阵大笑,姜慕寒也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是欠揍。
“你真的是来要酒喝的?”看不惯阿提加一脸得意的样子,姜慕寒将话题转移。
“都说这项城是个好地方,连金子都能种出来,可你知我酿这醉三仙有多难?”阿提加说起自己家的酒甚是自豪,并没有停下的意思,“首先说着六月雨吧,虽然栽种不难,项城即可栽种,每年六月第一场雨之后就会开花,此时却要立即采摘,莫要等到第二场雨,采摘完了马上装进盒子用冰水隔水泡着,一定要是冰水,不能太冷,不能太热,这个要等上大半年,因此最为娇贵。”
姜慕寒心知这阿提加有话要说,于是也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说到那白菊。”阿提加抿了抿酒,接着说道:“一定要在南方阳光充足的地方,紫龙部落的一些地方也偶有发现,但品质不及那南方白菊,白菊南方常见,但也有好次之分,我们用的白菊全是南方千米以上的山上采摘的,这白菊采摘之后却不能用冰水泡着,得用细火烘干,密封起来。最后的寒梅却是最难得到,魔界本来就鲜有地方下雪,只有那老黄龙的地界里有一些,大多也是被围了起来,别说种梅,却是种草都难,因此只能在零星的一些角落里有这种树,这寒梅也是娇贵,遇雪而生,离雪而败,因此一定要在下雪的时候连着那花瓣上的雪一起摘下,迅速冰冻起来,待来年和另外两种花一起放入开春的露水里。每年采摘的花到用时,能用的仅存十之一二。因此,连你这瓶酒,今年酿的三百瓶酒中已经用去了一百二十瓶。
“嚯,感情阿老板是跟我来要账的吗?”姜慕寒闻言,依然端着那酒杯,淡淡的笑问道。
“哈哈哈”阿提加只是笑笑,“要是少族长喜欢喝,我那剩下的一百八十瓶全部送给少族长由如何?”
“哦?”姜慕寒再次惊讶,心想刚才那要账的话语只是逗逗阿提加,想来这阿提加也不会这样吝啬,却没想他倒是大方。“那你只是教我辨酒咯?”
“我也是个粗人,怎能教人辨酒,我想说的是,那六月雨只能在六月开花,白菊只有长在南方山上的最好,而寒梅……”阿提加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闻闻那酒香,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享受。
“寒梅如何?”
“至于寒梅,如果移到了项城,则一朵花也长不出来!”说到这里,阿提加已是意有所指。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少族长可去过那城南花海?”阿提加却是提起了北宫少师那处花海。
“慕寒不知阿老板所指为何!”听到阿提加明显想说北宫少师什么,姜慕寒当下有点恼怒。
“有些话我不能和老爷子说,这个项城,除了老爷子,也就你能听我说说了,任何植物生长,都要讲究个天时地利,城南那花海,你去看了,若是懂花,必然知晓其中诡异。”阿提加也是急了,也不在绕圈子。
“我虽未去看过,但那些花都是少师兄心血所在,少师兄光明磊落,他还主动邀请我去看,我实不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姜慕寒却是不信北宫少师这些花有什么龌龊。
“若是我说我在那看到了苦蔓草,那当如何?”阿提加显然也不是无的放矢。
“苦蔓草?”
“对……苦蔓草,种花的称为雪莲草,却和那冰山雪莲没什么关系,只是这种苦蔓草长得有点像莲花,好事的人就叫了这个名字,实际上却是一种置人于死地的毒草。而且只有在南方山林里才有,这项城虽也湿润,但始终比不得南方那天气。”
“你跟少师兄有恩怨吗?”听阿提加如此长篇大论,就为说北宫少师有不可告人之秘密,姜慕寒不得不怀疑两人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阿提加闻言顿了顿,说道:“我们并无恩怨,只是个人的一点看法!”心里却在感叹,有些事做不得准,说出来反而像是别有用心,于是只能埋在心里。
“好,既然你们没有恩怨,这件事我会去求证,如果少师兄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定会和老爷子说。”姜慕寒说着却是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怎地一天没见那老头了?”见姜慕寒要走,阿提加不忘问道。
“他救人损耗了些真气,现在正在恢复,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姜慕寒心里也是敬重这位特别的商人,出口安慰道。
“若是这样,还请少族长帮忙为老爷子带些酒吧,什么灵丹妙药也没那管用!”阿提加倒是了解北宫牧。
“哈哈,那当然好,老爷子看了定会百病全消!”姜慕寒当然不会客气,也没有客气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