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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魇

千禧年前夕的某天夜晚,星光璀璨、万籁俱寂,终南山一处荒废不久的小观中透出点点灯光,虽然已经进入深冬,但今晚的天气并不十分冷,院内摆着一桌酒菜,几盆炭火将桌周烘烤得温暖起来,四个人围桌而饮。

一个四十多岁的瘦削中年拿起酒杯,看着天空、面露喜色:“三潭、川儿、小瑶,祖上盼了数千年的天象,终于等到了,今夜,我们师辈四人要开怀畅饮!”

另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颤抖着手举杯应着:“祖……祖师所言极是,晚辈这几年不但有幸遇到祖师和二位师父,还能亲眼见到祖辈相传的天象,真是不枉此生啊!”自打遇到祖师后,给大户人家看宅子赚了不少钱,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

“师父说的不错,今晚星出东方、大利族脉,的确是我族之福!”另外两名小孩也举起了杯子。

中年人看着坐在左右的徒子徒孙,仰头大笑,四人觥筹交错,杯盏和鸣。

………………

八年后……

在日光的照耀下,睡眼朦胧的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草丛里,我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发现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碧水蓝天,这里大概是广阔无垠的青藏高原。

我叫朱乐山,我看了看身上的衣着,是一套穿金戴银的贵族甲胄,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估计里面的人称得上雄姿英发吧。

初夏的微风不热也不冷,吹的我身心舒畅,看着眼前的景色,我闭上了眼睛,想将这美丽的画面印入脑海。

一句低浑而又略带北方口音的催促突然从我身后传来:“雷戈已经启动,五王,我们赶快走吧!”

心头一惊,我从美景中回过神来,回头一看,不由得怔了怔:身后赫然停着一架卡车般大小、外形奇特、微微浮离地面的飞行器,上面涂绘着兽面鱼纹,看上去古朴而又神秘,一队人并排站立在戈门旁,为首的是一个身高两米、肌肉外突、披头散发、满脸络腮胡的护法,他神情急切地说道:“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一时慌了神,自己不过十五出头,面对一个如此高大的人,不由得头皮发麻。我看了看四周,猛然发现自己的身躯此刻也毫不逊色于他,随即大脑一转,仿效电视中大手一挥、故作镇静道:“咳咳!嗯……孤刚才在想些事情,确实不早了,即刻出发!”待进入戈内坐定后,雷戈如光般向前飞去。

雷戈飞过一片雪山和丛林后猛然停在了一片平原的上空某处,我抬头向前下方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震撼的画面:一眼望不到边的原野,中间坐落着一座巨大的城市,城内硝烟弥漫,衣着迥异的两派战士充满了城市和郊区,震天的厮杀声、令人惧怕的兽叫声、枪声混杂着刀剑声不绝于耳,我从未见过这种规模的战斗。

“这是在哪里?”我觉得很奇怪,“如此大场面的战斗,又是冷兵器又是热兵器的,这到底是什么时代?”没过多久,我就发现其中的一派队伍配合不力,出现了失误,战士们边战边退,被另一派杀的留下一堆堆尸体溃散而逃,很快就被驱出城市,赶到了郊外。此时,我身边的护法一拳击在门旁,戈门打开,他指着一个地方,回头对我说道:“现在我得去帮忙挽回败局,如果还不行的话,看三王的决定,是否按下那个按钮!”然后便纵身一跃,快速飞向了郊区。

原来被打的哭爹喊娘的是自己人,刚刚还在看笑话的我立刻就坐不住了,我紧张地盯着护卫,后者正到了前线,左右手各持一把大刃同敌人搏杀,但双拳难敌四手,敌人如潮水般涌过来,淹没了护法的身体。

腕部的手环此时发出急促的声音:“五弟五弟,我是三哥,我们撑不住了,快启动神剑!”随即从环中传来一阵惨叫之声,显然前线的情况不太好。

“孤严重同意三哥之见!”我一把拍在了按钮上面,“这下有你们好受的了!”只听到一阵响动,继而整个雷戈剧烈地颤动起来,震耳欲聋的响声充斥着整个天空,犹如空中地震一般,我不由转头望向神剑,只见那神剑大约有十丈之长,剑后发出白光,如离弦之箭般咆哮着射向了天空之外,待到最高点时爆裂开来,一片黑烟中看到有一个五人合抱、细头粗尾的东西,正由高空向下坠落。

“这场景为什么会觉得似曾相识?”我很疑惑,等我回过神来,已是满脸恐惧,“没想到是它!”随即就往戈门冲去。

来到门旁,我感到一阵眩晕,我咬咬牙学着护法向那东西跳了过去——当然没跳多远就坠了下去,我吓得闭上了眼睛:“为什么我没能像护法那样?”我身体在半空不住地翻滚着,“跳时也没提前带降落伞什么的,这样掉下去恐怕会摔成肉饼。”想到这里,我感到一阵绝望,“别掉了,停停停!”我在半空挣扎着,可是身体依然如铅块般下坠。

与此同时那个东西渐渐进入了城市上空。

快到地面了,我用尽浑身最后一点力气,朝天空绝望地喝道:“停————”

奇迹突然发生了,我瞬间觉得掉落的身体在减速,在离地面数米处终于静止不动。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惊异之余,来不及多想就朝那东西飞了过去,而后回头埋怨道:“什么雷戈,简直就是鸡肋!”

待离那东西还有近百丈时,我突然听见腕部的手环又发出了一连串规律又晦涩的语音,略作思索后停止了前行、浮在半空,眼睁睁地看着继续下落的东西,一阵乱风吹起了我的头发,细柔而隽长:

“Eivu、Ei、Thsei、Ter、Vii————”

伴随着最后一声长长的警鸣,眼前的景象令我终生难忘:

“浓雾一样的东西突然包围了军队,整个地平线都消失在黑暗之中,黑云一样的东西咆哮着,带着巨大的响声升到高空,炽热的烟雾,亮度比太阳强一千倍,腾空而起迸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把城市瞬间化为灰烬,自然力似乎已失去约束,无论大地还是天空都震动起来……”[1]

炽焰弥漫开来,瞬间就将我吞没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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