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于黑暗中的曾荣已被那双眼睛逼得难受,慌乱之下后退了一步,虽然他个性冲动,但遇到这样一个实力高强的人,不得不有所畏惧。
少顷后,一直不曾说话的严欢站起身来,只见他毕恭毕敬地道:“承蒙终兄赞赏,可是要我做出背叛师门的事,在下也绝对不愿。刚才我师弟无意冒犯,还望终兄海涵。”
曾荣见那严欢还是站在轮回地的立场,心中便安心不少,当下却是不听自个儿师兄有意帮忙,竟来了一股狂傲之气,继续厉声斥道:“看,吃了闭门羹了吧。严师兄,我们不必怕他,纵使他有多大本事,如今也只一人,或许我们今日就能将他擒住,也可算作大功一件,谁让他们无寒窟从中作梗。”他说这话时不仅慷慨激昂,而且目中无人。
严欢正要开口相劝,却听那高大的身影失声笑道:“好吧,那就看看你们有何本事。对了,好像在下现在并非一人。”
说罢,另二人顿时吃惊不少,终难己也并没给他们多加喘息的机会,摆摆手示意了下,于是在头顶的房梁处便窜出来一张人脸,那脸虽然被黑暗挡住不少,他就是终难已方才提到过的阎生门弟子,只是不知他何时进得屋内,居然会如此悄无声息。
曾荣瘦削的脸严重变形,此刻,他越想越急,越急越闷,只觉得黑暗已不能为他庇护。
这时候的严欢还是沉着气,随后向房梁那处抱拳道:“阎生门的师兄,上面又窄又不舒服,何不下来一会?”
说罢,就听顶上传来一阵嘲笑声,“哼,谁会跟轮回地的人有瓜葛,且让我看看你学了多大本事。”
此言一出,只有终难己面不改色,他早就料到有此一出,于是振了振衣袖之后,便独自往角落而去,一边走一边还不忘说上一句,“好朋友,你端得寂寞,不过可别把我新收的徒弟给打伤了。”
“哼,我只与他比试一番,与阁下的无寒窟井水不犯河水,还请朋友勿要插手”,说罢,那个身影便从房梁上落下,轻飘飘的好似一根羽毛。
这位阎生门的弟子也不露脸,将面容深埋黑暗当中。
“就让阁下看看这小子到底有何能耐,也不用急着收徒了。”
终难己闻言,不骄不躁,悠悠地道:“那楼兄还是要手下留情的呀。”
正说间,却是那好久不吭一声的曾荣喊了一嗓,道:“要战便战,一个罗里吧嗦的阎生门怪物,且看爷爷给你点颜色瞧瞧。”
曾荣二话不说已然运起元神,若说轮回地的本事,一下也难道尽,不过纵观门中奇门绝技,倒是与阎生门也有些干系,只是随着时光变迁,两派奇学渐行渐远,一柔一刚,可谓两个极端。
楼姓男子见状,哈哈大笑道:“一起上吧。”
但见楼姓男子发狠,迅疾祭出了阎生门万中无一的“阎魔刀法”。
阎魔刀法由气而生,以气运行,学到精时,人刀合一,刀便是人,人就是刀。
挡在前头的严欢却也不急,只见一把泛着紫红气焰的刀刃劈头盖脸而来,他闭上眼,稍稍动身,竟是一点也不带疑虑的避开了。
紧接着阴气森森的阎魔刀法呼起狂风,道道旋风舞在房内,噼里啪啦削掉纸布瓶罐,就连木头凳子也是咯吱作响。
过不多时,那楼姓男子终于发力,只是他做得手势与步伐极为古怪,就连有一定经验的武者也难以分辨。
突然,一个巨大的暗黑魔影出现在了他的周身,黑影张开翅膀,像是来自地狱的索命恶魔,一瞬间,竟仿佛那楼姓男子正是扇着巨大翅膀的恶魔。
曾荣见状,虽心焦如焚,但嘴里还是念念有词,“轮回初始,生生不息······”
“轮回不灭”。
这便是轮回地可以与阎生门抗衡的奇学。
再见他时,已有道道金光围绕左右,那散发出来的气劲亦是绵延不绝。
这下倒好,楼姓男子刀刀落空,纵然他的手段凶狠毒辣,也未能逼进曾荣分毫。
却在这时,死命相抗的曾荣只觉得后背微微发热,他飞身躲开用手摸了摸,就见指间染了些猩红血液。顿时一股痛辣传遍全身,才不多久,曾荣就已留下许多冷汗,只见他咬牙切齿,还要上前。
“这位师兄暂且住手吧。”
严欢全都看在眼里,方才那楼姓男子居然在曾荣背后生出好些无形利刃,几下疾冲,便生生刺进了肉里。
但见楼姓男子还不收手,严欢大惊,想来那人在元神造诣上胜过自己,这番再使强硬态度的话,必然吃不到好果子,若要以一敌二,现在还有个外人看进眼里,若传出去的话对本门非常不利。
严欢俊朗的面容显得有些僵硬,他拱手道:“楼师兄武功盖世,还请你放过我师弟。”
那个子瘦小的楼姓男子听罢,一面在暗里来回踱步,一面又发出渗人的嘲笑声,道:“瞧吧终兄,您要收的这白面书生好没骨气啊,没与我动手就要投降了,再瞧那废物,虽然不堪一击,但骨子里还是条不服输的汉子呢”,楼姓男子说罢顿了顿,瞅了眼站在角落默不作声的终难己,又道:“我看阁下真是选错人了,这下能放心将离焰手教给我楼松了吧。”
说罢,名叫楼松的阎生门弟子微微屈膝,后腿一动,自身就如飞蛾扑“火”而去。
那火自然不是真正的火,而是站在烛火边上的严欢。
严欢见凌厉风势袭来,不敢怠慢,心中赶紧运念元神,顷刻间,一团金黄烈气笼罩其身,此乃轮回不灭当中一式,名为:“扭转乾坤”。
再看楼松被紫红光焰包围,亦是运打出了阎魔刀法的精髓。
阎王驾到,非生即死,阎生门绝技素来极端,不求进攻,便化防御;如若进攻,绝不防御。所以,死板的人成了众矢之的,而能够灵活切换状态的人,才会渐渐成为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