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小忧……”祁远握住无忧的手，深深的看进无忧的眼睛，“小忧……”
“先上去吧！”无忧没有像以前的那些日子一样说声晚安然后上楼，是时候了，虽然她总觉得自己的爱情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样子，不是她一直期盼的那样，但是，什么都在改变，自己也是，怎么能苛求？
“小忧……”祁远眼中的火花闪动。
“小忧……”祁远一手接过无忧递过来的白水，却转到另一只手放到桌子上，顺势拉无忧入怀。
无忧惊叫了一声，整个身体陷入祁远的怀抱，祁远的手掌紧紧的压住无忧的后脑，隔着厚厚的毛衣，祁远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击打着无忧的耳膜，这就是幸福吗？是她渴望了很久很久的幸福吗？
“小忧……”祁远抬起无忧的下颌，印上了无忧的唇，“小忧……”祁远的唇轻轻的摩挲着无忧的唇，无忧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这是她和祁远的第一个吻，交往半年来，他们连拥抱都很少很少，今天出门见祁远之前，无忧已经换上了她最漂亮的内衣，她已经决定，决定完成自己的梦想，但是，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祁远的呼吸渐渐急促，环着无忧的腰的手掌也开始动作，在无忧的后背轻轻的抚摩着，唇上的动作也渐渐激烈，无忧看着他因为欲望而摺起的眉头，无忧闭上了眼睛，这就是你这五年多来追求的一切……
无忧感觉祁远的唇滑了下去，在自己的脖颈上吮吻，无忧的心很平静，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是朋友做久了吗？为什么她竟然没有一点悸动？无忧抱紧祁远，这是她选择的，这是她的幸福。
无忧的回应让祁远更加激动，动作更加的狂野，身体热的想要燃烧一样，“眉儿……眉儿……”声声虽然微弱却清晰的呼唤传进了无忧的耳中，无忧闭着的眼睛猛的睁开，一把推开祁远。
“对不起，我……”祁远的呼吸不稳定，不明白无忧为什么忽然拒绝了自己，眉儿只是他下意识的发自内心深处的呼唤，动情处，激情时，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忧，你怎么在这里？”许良言看到缩在自己门前，抱成一团的物体，是无忧，即使没有看到她的脸，即使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他就是知道，这是无忧。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无忧从膝盖上抬起头，鼻子红红的，脸色苍白，嘴唇青紫，可怜兮兮的，像受了委屈后看到主人的小狗，“你去约会了吗？”
许良言抿着的唇动了动，再动了动，终于——“我在公司加班……”
“我等了你很久……”无忧颤抖了一下，她只穿着贴身的毛衣，连一件大衣都没有穿。
“你有钥匙……”许良言对上无忧眼中的银光，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俯身拉无忧起来，开了门，拥她进去。
裹着厚厚的毛毯，抱着一杯袅袅升起热气的可可，无忧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眼睛看着许良言，黑白映衬更加明显，“忧……”许良言叹息了一声，移到无忧身边，把无忧手中的杯子放下，伸臂抱住无忧，“忧……忧……”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如果离开我，才能使你幸福，那么我放你走如果和赵眉儿交往能让你快乐，我会照做，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许良言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是沉默太久的后遗症吗？
“许良言，你爱我吗？”在许良言怀里渐渐温暖平息下来，无忧忽然张口问出这个问题。
许良言浑身的肌肉变的僵硬，又有什么要发生，每一次无忧提出这个问题，接着就是离他更远，那么，这一次呢？
“你爱我吗？”无忧抓住许良言的衣领，眼睛丝毫不放松的盯着许良言的眼睛，“你爱我吗？”无忧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你爱我吗？”
“忧……”许良言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却始终只能发出这一个单音节，“忧……”他天生就是寡言的人，即使已经爱了很久，即使会爱的更久更久，即使已经爱的没有了自己，爱的放弃了一切，包括放她走，却连一句示爱的话都说不出，许良言挫败的低吼，像是野兽战败时发出的那种声音。
无忧抬首贴上了许良言的唇，辗转着吮吸着，记忆如潮水一样纷至沓来，祁远…赵眉儿…爱情…早餐…初吻…但是，她是那样清醒，她知道，她感受得到，此时抱着她的是，是那个爱她很深的许良言，不是那个她爱了很久很久的男人。
“忧……”许良言立即掌握了主动权，“忧……”他急切的吻着无忧，不够，这样远远不够，他喘息着放开无忧，“忧……忧……”他的手掌并没有离开无忧的身体，他咬着牙确定无忧的心意，尽管他想要无忧想的已经快发疯了。
“良言……”无忧累了，决定顺从内心的渴望，顺从欲望，也许，从她来到许良言门前那一刻，她已经投降了。
“忧，叫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许良言的声音低哑。
“良言……许良言……”无忧眼中的欲望浓郁，却也有着动人心魄的澄净。
当撕裂般的痛楚袭来，无忧的眼泪涌了出来，这是一场祭祀，祭奠她的少女时期，祭奠她渐渐远去的爱情，祭奠那份始终漂浮在半空中的幸福。
“忧……”许良言的手在无忧雪白的背上抚摩着，“忧……”
“许良言，娶她！”脸颊贴着许良言结实温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和成一片。
许良言的手掌停下来，手臂渐渐收紧，像是这样就能永远不放开。
“娶她……”无忧重复，“娶她，求你娶她，只有这样，祁才能完全死心，娶她，我最后一次求你！”无忧的眼睛闭的紧紧的，有液体被挤出来，脸也皱成一团，她喃喃的提出自己的要求，却在心底一遍遍告诉自己，你只能往下走，不能停下来。
“出去！”许良言猛的放开无忧，从床上站了起来，点燃了一支烟，不顾自身的裸露站到窗前，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
这是无忧第一次看到许良言抽烟，他背对着无忧，无忧只能看到有烟雾从他头顶升起，盘旋，然后不见，深重的孤寂绝望环绕着他，无忧的心竟然开始疼痛，疼的让她无法忍受，不知多久了，无忧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在那场孤独的爱情中死亡，再也感受不到疼痛，可是，这充斥在心头的感觉又是什么？
不知这样僵持了多久，无忧站起身，一件一件的穿上衣服，赤着脚走了出去。
许良言，许良言，你真的失去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