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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接生

宫洛洛惊道:“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难道你想自己来给她接生?不行,我不同意,你一个大男人!”

云天甲苦笑道:“那么你会不会接生?”

宫洛洛脸色一怔,气鼓鼓道:“反正我不同意!”

“谁是孕妇的家属?”

云天甲不理会宫洛洛使小性子,大声询问门口乌泱泱挤成一团的百姓,却不见有人回应,看来孕妇是单独一个人逃生来的。

眼看孕妇快要撑不住了,云天甲也管不了太多,当即清空闲杂人员,仅留下宫洛洛与马臻阳的两名婢女,掩好房门,挽起袖子,道:“你来给我打下手!”

宫洛洛呸道:“我不会!”

“我相信你会!”

云天甲给孕妇渡入些许魂力,护住孕妇心脉,低头道:“我现在要给你催生,但是十分危险,很可能大人小孩都保不住。你愿意让我试一试吗?”

那孕妇意识已经有点不清,稀里糊涂地点头同意。

云天甲叹了口气,不再犹豫,手指一划,割开左手手掌,一股金红色的血液,流入孕妇口中。

宫洛洛顿脚嗔怒道:“你!”

云天甲淡淡一笑,继续逼出鲜血。

魂师的血液带有属性之气,也有相生相克的功用。比如当初龙远东在魔焰森林的大峡缝底用自己的血救紫雁,就是这个道理。

云天甲的血是混沌属性,适用于任何魂师。

这名孕妇虽然还没有觉醒,自身却也有魂力存在,能吸收混沌之血为己用。孕妇吞下混沌之血,只觉一股暖流从喉咙流向四肢八脉,连燥动的胎儿也有所受益,瞬间安静下来。

她苍白的脸上漾起血色,眼角滚出一滴清泪,哽咽道:“多谢大人救我……”

云天甲也没有料到自己的血竟有如此奇效,不说起死回生,起码令奄奄一息的孕妇又有了气力,大喜道:“先不忙谢。你按照我说的节奏,深呼吸。好,吸气,呼气!”

一边说着,一边在孕妇的合谷、肩井、三阴交、足三里、至**五个穴位插上金针,运转魂力震动金针尾部,刺激穴位。

其实混沌之血的妙用,远远不止云天甲所见到的那么简单,不过这要等小孩出生之后,他才会发觉。

也不知经过多久的努力,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婴儿终于顺利诞生,母子平安。

宫洛洛慌手慌脚地托着带血的婴孩,声音中夹着哭腔:“怎么办,怎么办?”

“手别抖!”

云天甲在靠近婴孩那一端的脐带根部,用丝线飞快地结扎了第一个圈,再向外半寸,又扎第二个圈,然后从一名婢女手中的水盆中取来剪刀,于第二个圈外侧剪断脐带。

在传统医术中,剪脐带有“断脐六寸”的说法,“长则伤肌,短则伤脏”,意思是脐带一定要留六寸长,“太长则难干而易伤肌,且恐引外风为脐风。又不可太短,太短则逼内而伤脏,或致成腹痛而夜啼。”

这里所指的寸,是中医特有的“同身寸”,有两种取法:一种为大拇指横纹的长度,另一种为中指弯曲后第二指节的长度。

新生儿的同身寸通常按第二种方法取准。

当然,留出来的那“六寸”脐带,不会一直挂在肚子上,而是在十几天后自动齐根脱落。

最后,云天甲用高锰酸钾溶液对婴儿脐带断面进行消毒处理,整个接生过程就完成了。

宫洛洛双手托着婴孩,只觉得软软的一团,心里说不出的震惊和奇异。

一名婢女用棉布裹住婴孩,抱在怀中,给其母过目,报喜道:“是个男孩!”

产妇捋了捋额头的湿发,起身要给云天甲磕头,云天甲按住她肩膀,道:“你别动,好好休息!”转头嘱咐旁边的婢女:“小孩脐带口要坚持用我这紫色药水消毒,注意不要马上给他洗澡,身上的血先用布巾擦干净就行。剩下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好好照顾她。”

两名婢女欣然领命。

产妇眼泪如线,哽着嗓子道:“大人活命之恩,民妇何以报答?”

“没什么报不报的。”云天甲洗了手,拉起兀自发愣的宫洛洛,走向房门。

产妇挣扎着道:“大人,民妇斗胆,请大人给小儿赐名。”

云天甲停住脚步,转头见到产妇企盼的眼神,鼻中一酸,心想:“这小孩生下来就没有父亲。”问道:“你夫家姓什么?”

产妇泫然道:“姓罗。他已经……已经死了。”

云天甲想起罗二娘在汉源郡城外捡到的孤儿罗一,刚好这个小孩也姓罗,本可以接着顺序往下取名,但又觉得叫罗二似乎有点草率,伸手抱过婴孩,只见他两眼乌黑灵活,唇色红中带金,心念一动:“他本是早产儿,可没有半点病弱之状,看情况,应当与产前曾吸收了我的血液有关。我魂芒为暗金色,鲜血也是红中泛金。不如就叫他罗金。”

说道:“这小孩大难不死,命中金贵,叫罗金可好?”

“罗金!罗金!”产妇喃喃念了两句,喜不自禁道:“谢恩人赐名!”

云天甲又问道:“你自己叫什么?”

“我姓白,从小也没有正经名字。”

“嗯。那以后就叫你罗白氏。我有个同伴罗二娘,收养了一个孤儿,叫做罗一,还不满一岁,以后可以给你儿子做个伴。”云天甲将婴孩放在母亲身侧,与宫洛洛推门走出房间。

守在门口的让永智、马臻阳、熊壮壮等人,一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道:“生了吗?男孩还是女孩?母子都平安吧?你自己亲自接生的?”

云天甲一概不理,问让永智:“罗二娘身边带有一个一岁小孩,到哪里去了?”

马臻阳插话道:“云大人,罗二娘之前一直受伤昏迷,我让家中的仆妇暂时代养,吃得睡得,不哭不闹。大人不要担心。”

云天甲点点头,道:“这些事情,就有劳马大人费心安排了。”

马臻阳点头如捣蒜,道:“这是小民应该做的,应该做的!”

云天甲抬头一看,门口乌泱泱黑压压地挤满了百姓,他拉着宫洛洛走下门口台阶,百姓自动分出一条路来。

从他们的眼中,流露出敬畏、拥戴、崇拜、好奇、兴奋等等复杂情绪,云天甲两世为人,行过的善举不计其数,却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此之有意义。

民众是简单的,淳朴的,他们表达拥护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无声的注目和虔诚的顺从,看似平静,实则热烈。

云天甲本不在意别人是不是拥护他,却十分享受诚心奉献之后得到的肯定。正是这样的肯定,才一次次温暖他的心,照亮他的路。

宫洛洛也终于从亲眼见证生命诞生的震撼心情中回过味来,万众瞩目下,心中史无前例地由衷感到,云天甲执意做的事情,的确很有一些道理。

众人回到中堡一楼议事大厅。

吉文元道:“云大人妙手回春,医术如神,下官当真是崇拜得五体投地。”

云天甲摇头一笑。

让永智忧心忡忡,道:“避难的妇女中,还有六七个怀有身孕。士卒民壮,受伤的数不胜数。云大人可以救得了一个两个、十个八个,再多恐怕也分身乏术。堡中口粮虽然有一些,但是缺医少药,短这短那,终究不可持久。我们还是要尽早找到破敌之策,走出土堡才是……”

吉文元拍马屁道:“老让,云大人已经胸有成竹,这个就不要你操心了!”

马臻阳突然道:“云大人,草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熊壮壮喝道:“你有屁快放,老是吞吞吐吐的,累不累?”

云天甲瞪了熊壮壮一眼,和颜悦色道:“马员外,有话直说,不要藏着掖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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