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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六、悬崖坠马

夜已经深了,狮子在半梦半醒的时候被人叫醒。

“走了小肆”凌雀已经收拾好东西在等它出发。

“去哪儿?”闻言狮子翻了起来,似还有些没睡醒。

凌雀没有等它,自己向前走了去。随后狮子赶紧跟了上来,它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还在熟睡的人“凌,我们不叫杨叔吗?”

凌雀淡淡说了“不叫他了,跟着我……不好。”

“那他醒了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我留了字条给他。”

“哦,要是他被官兵抓去怎么办?”

“只要跟我扯不上关系,他就相对于安全。”

“哦,那……”小肆还想说什么,但被凌雀打断。

“小肆,让我安静会。”

狮子乖乖应下了,但不到一分钟又开始问她“凌,我们以后去哪儿?”

闻言凌雀无奈的笑了笑,拿剑鞘指了指天边说“浪迹天涯”

“好耶好耶,那现在了?”狮子似乎很兴奋上窜下跳的。

那人思量了一阵“去……看看日出吧!快天明了。”

“好!凌,你去哪里都好,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就好。凌,你要开心!”说完,它就开心的跑到前面去了。这只狮子长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实际却上也就是只大猫,一般温顺得很,像个孩子一样。在被楠弦一个罐子削再脑袋上之后,它左边的耳骨好像断了,耳朵也软塌塌的立不起来了,不过这样看上去也蛮可爱的。

上山的路上,狮子开始倚着楠凌雀身上耍起无赖来,楠凌雀没有在意,不时伸手抚抚狮子雪白的皮毛,她背上背着行李,手上握着刀,月光映在她的脸上显得有些惨白。一人一兽慢慢向山顶走去。

“老东西,乖乖把三菱玉给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们爷俩一条生路!”忽然间传出的恶言,打破了树林的宁静、安详。

小肆迅速抬起头查看“凌,前面有人。”

“嗯”那人依旧静静的望着前路,没有任何反映。

越是走近越能清晰的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怒骂、厮杀声。直至看清那些出言不逊的人。

——十几个光膀子的壮汉,和几个看似镖行的人厮打在一起,后面还畏缩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拿着刀护着的看似他的孙辈。

“凌,我们要过去吗?”

“去山顶的话,这是必经之路。”楠凌雀没有停下,直接向他们走了过去。她稍一侧生,避让开旁边厮打过来的人,那人便跌入山路边的万丈深渊。

后面打得好生精彩,楠凌雀愣是看都不看一眼。

狮子默默跟着她向前走着,不时抬头看那些相杀的人。它不停抬头看主人脸上的细微变化,此时她脸上已是在战场上一贯的神色。狮子忍不住问“凌,你……”

“我没事!”凌雀笑了笑,却没在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好像不曾笑过一样。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沙哑的嘶吼“浮生上马车,快走!”

随即又是一阵嘈杂的声音。见惯了这种场合的凌雀心中并无什么杂念,她只想带着小肆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马车冲了过来,身后的厮杀声也跟着逼近了“拦住他们!”一群人涌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楠凌雀她们也卷入战乱之中。她下意识用大指挑出手中的剑,以便应对不时之需。

慌乱中的车夫,只能一个劲的抽打着马匹。发疯的马儿不顾一切的往前冲着。眼看时失控的马车就要从人群中冲出去,一个黑脸大汉忽然间一声暴喝,挥刀斩向马腿。

刷的一声,黑血染红了一方土地,失去双腿的马儿,便一头栽下山谷,还顺势带出好几人。小肆也正好被马车上甩出的箱子击中。一同向谷底坠去。

楠凌雀几乎同黑脸大汉时出剑,一个箭步也跟着跃了出去。

在靠近岩石的时候楠凌雀猛蹬一脚石壁,在空中迅速转身,接住小肆之后,一掌将自己的剑打进石壁里,身体微蹲稳稳地落于剑上。一系列动完成得作行云流水。只是嘴唇有些微微颤抖,额头上也些汗珠渗出。

好在山谷不算太宽,马车在空中撞机几次后分成两半,马儿在跌落谷底时发出长长的哀鸣。车厢则在几次撞击后卡在一处枯木上。

吓傻了的车夫,不停的看车厢里鬼哭狼嚎着,他越是紧张,马车晃动得越是厉害。倒是那个名为浮生的少年,还比较正定,只是畏缩的趴在马车的一角。

楠凌雀蹲在剑上,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眼底略显赞赏之色。忽然,马车经不住剧烈的晃动,咔嗒一声裂开了。吓得车夫闭起眼睛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楠凌雀看着有点好笑,微微眯起了眼睛。

只见车夫惨叫之后,缓缓的靠近少年。他几乎是颤抖着吼出:“你……你下去,不然我们两都得死!”惊慌中的他已经丧失了理智。少年赤红双眼泛着泪光,一个劲的摇头,拼命的想往向后缩,但他背靠马车却又无路可退。眼看车夫一点点逼近。

楠凌雀冷冷的注视着,却渐渐皱起了眉头,把怀中的小肆放到肩上,拍了拍它的脑袋。此时的小肆,已经变得很小,乖乖的趴在她的肩膀上,以减轻她的负担。

山崖上劫匪们已经无心再斗,都看起了下面的精彩表演。不过此时是老者最是慌了神“老张。我们江家带你不薄,你也是看着浮生长大,不能这样啊,不……”

就在他伸手推出少年那一刻,山崖上看热闹的劫匪们一阵惊呼。好在少年落下的瞬间有惊无险的抓住了马车的边缘,随即是咔的一声,马车的裂缝更大了。吓破了胆的车夫慌乱中掰少年的手,可是少年抓得死死的。

见状楠凌雀眼里好似浮起几分笑意,她像是在自言自语的笑到“呵,想要活下去吗?”

只是,少年似乎听到了,他猛地抬起了头,就像看到一颗救命稻草一般,那样渴望的眼神,那样滚烫的泪水,在什么地方见过?盯得楠凌雀有些不自在,她不自察觉的皱了皱眉头,半响道“放手吧!”

几乎是在她说话的同时,少年放手。

楠凌雀轻盈从剑上跃下,随带抽出自己的佩剑,一脚蹬在石壁上追赶着下落的少年,抓住少年后。她来回踏在山谷之间的石壁、枯木上。只是她没踏一次,便加快着下落的速度。少年吓得惊叫一声,仓皇闭起了眼睛,只有牢牢的抓住她。

就在能清晰的看到地面的时候,楠凌雀脚下发力,反手一剑刺入石壁里,一路顺着石壁划下来了。顿时火星直冒,但也大大减慢了他们下落的速度。终于她们在离地面不到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剑在石壁上划出好长一条痕迹。

此时楠凌雀衣衫上已经渐渐泛起红晕,刚刚从山谷落下的时候,她强行运功用受伤的手接住少年,现在右手一直斗个不停。好在在长衫的遮挡下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抽出剑收回到剑鞘里,却见这个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人还紧紧的抓着自己。

“没事了”说着楠凌雀对这个少年人笑了笑,算是安慰。

闻言少年赶忙放开她,红着脸都不知道该把手往哪儿放了。

“凌,小心!”便随着空中的一声巨响,悬在半空中的马车砸了下来,那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少年已经顾不上惊奇这只狮子还会说话,只是吓得腿一软蹲在了地上。楠凌雀一把撑住石壁,把少年挡在身下,随即赶紧运功护住心脉。就在下一刻,哐当一声,马车落实在她的背上。只见她闷嗯一声,身子顿时往下一沉。顷刻间尘埃飞扬。

“凌……”小肆惊得浑身毛都竖了起来了。

尘土飞扬的瞬间,看不太清她的身影。只见尘雾中楠凌雀缓缓立起上身,她轻咳了两声道:“没事!”说话间楠凌雀暗自拭去嘴角边渗出的血渍。见主人步伐踉跄,小肆长啸一声白光一现,化作一头雄狮,慌忙间上前扶了住她。

而少年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还久久回不过神,愣愣的呆在了原地。地上满是碎石和马车的残骸,不远处躺着车夫和其他人的的尸体。少年又抬头望了望下落时剑在墙上划出的长长的痕迹。回过神时,楠凌雀已走出好远。

“等一等”少年快步追了上去。“那个……上……上将军大人,谢……谢谢你救了我。”少年笑得略显得有些尴尬。

“你认错人了!”楠凌雀不理他继续往前走。她只觉得自己嗓子眼一阵一阵的有血涌上来。

少年拦住她“怎……怎么会?上将军身边就有一只会说话的狮子啊?你不就是吗?”

凌雀无力的跟他解释道:“楠凌雀他是个将军,所以应该是个男的。”说完楠凌雀推开他,又向前走了去。

“哦,对……对啊!”少年跟上来,努力让自己笑得更加自然一些:“那也谢谢你救我,那个……你刚刚有没有受伤啊?我,我会报答……”

“不必了”楠凌雀打断他话“我只是救我的狮子,只不过顺便救了你,你不用谢我。”

然来,少年好像还在不停的说着什么。楠凌雀只觉得自己头好晕,也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讲什么了,视线变得开始有些模糊,“肆儿?”她轻轻的唤了一声,她便一头栽倒在它的背上。

金銮殿中的软塌上,坐着两个好看的美人,哦不!仔细一看应该是一对男女,只是那男子好像长了一张比女人还早妖艳的脸。两人衣衫不整着,刚把人小姑娘肩上的纱衣撩开,却被殿外忽然传来的喊声扰了兴致。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哎哟……”着青衫的小童飞跑着,一不小心还摔了一跤,但他没有给自己一丝喘歇时间,爬起来跌跌撞撞的便闯进了屋里“殿下!出大事了!”

早知道他会突然闯进来,男子半眯着眼睛,语重心长的吐出了一个字“滚……”

“可……可是……”

“可你大爷,赶紧的!天塌下来也别来烦老子!”那人摆手,示意他赶紧出去,又转头继续同怀中的美人亲昵。“宝贝……咱们不理他!”

见这种场面,小童想看却又不敢看的转过去蒙住了自己眼睛。可刚呆住没几秒又急的跳起来:

“哎呀殿下,真是大事不好了呀!是上将军出事了。”

闻言那人停下了动作。理了理自己松散的衣襟,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怎么了?”

随后只见小童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的面色似乎更加承重了。

只是过了许久也见他没反应,他身边美人倒是等不及了,含羞唤他,爬过去帮他褪去身上里衣。散落的衣物顺着他的脊背滑了下来,露出白皙的肌肤。若不是这身还算健硕的肌肉,他似乎比身旁的美人更要妖娆几分。然后美人顺势环住他的脖子,正准备跨坐上来的时候,不料被他一把推开了。他站起身来,也收起了刚才那副还放.荡不羁的样子:

“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功盖天下者不赏,声名震主者皆亡!”他伸手扣住门框,看得出他很用力,指甲都扣的发白了。只因为他额前的发太长,挡住了他的眼睛,只听他冷冷道“凌雀啊凌雀!你还是办到了吗?呵呵……还好……你还活着!你……”

后面的话他酝酿了好久也没能说出来,只是低着头呆站在那里,最后只从牙缝里挤出两字:“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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