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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东行至临渊

天将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无昔被婆子叫醒了,晕晕乎乎地被套上了身红色的骑马装。吃过早饭,无昔又被送到王府大门前。此刻林清彻和林清玄已经从王宫回来,牵着马等着她,身后还有十几个人也在等待出发。

“我们去哪儿?”无昔还有些迷糊,揉了揉眼睛。

“有我们陪着你,去哪不好?”林清玄今天一身黑色劲装,看上去好像是可靠多了,“无昔妹妹,要不要和我同乘啊?”额,现在看上去也不像了。

“走吧。”林清彻冷冷的说着,率先跨上了马。

“真是一点也不会怜香惜玉的家伙,连马车也不肯为你备,无昔你以后跟着我混吧,跟着我有肉吃。”林清玄把无昔扶上了马,也坐了上去。

十几匹马踏起了烟尘离开了丽城。

无昔还是第一次骑马,幸好早晨没有吃太多汤汤水水的东西,不然现在都要吐了。林清玄挑着眉,故意让马颠着步子跑。哼,不叫自己哥哥,那就给你点颜色看看。可怜的无昔紧紧的攥着拳头,脑袋里天旋地转。

看到无昔越来越白的脸,林清玄骑得慢了些。“要顺着马的节奏,调整呼吸,不用怕,有我在,你掉不下去。”整人是有限度的,因为他那个二哥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中午白日高悬,从地面上升起的热浪让所见的景色也颤动了起来。选在早晚行军,午间休息确实是个明智之举。

官家驿站里,林清玄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无昔坐在一边一口东西也咽不下。林清彻带了两个人过来。这二人一过来就单膝跪在无昔跟前,倒是吧无昔吓了一跳。

“无昔,这一路上他们两个人负责照顾你,有什么要求直接告诉他们。”

不等无昔反应过来,他们就起身了。这二人个头并不是很高,不仅穿着同样的衣服,连长相也有九分相似,一个眉目清秀些,另一个刚硬些,却都是平平凡凡的样子。

“李鱼。”“李木。”两个人自报了姓名。

无昔用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插着碗里的汤,点了点头,好像是明白了。林清玄一直顾着吃饭,好像并不在意这些。

晚风起了,气温降了许多,一行人就继续赶路了,这一次是李鱼带着无昔。李鱼的个子和无昔差不多,性情温和,很快就和无昔熟络了。和李鱼一起骑马,无昔觉得头也不晕了,屁股也不疼了,使得一行人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就这样早晚行路,走了将近十五日,地平线在慢慢的升高。终于视线中逐渐出现了一座城,这座城市他们行程的终点,临渊城。

临渊城是岳国的最东端,依麓山而建。麓山是璃岳两国的天然国界线,却也正是这麓山,把潮湿的气流拦在了璃国之内,使山的两侧呈现出不同的景象,一侧绿意盎然,一侧草木稀疏。

临渊城的外围是长长的木材做成的围墙,外墙内数十尺还有一层岩石砌成的内墙。穿过两扇城门,林清彻他们才进入到了城内。一条贯通临渊城的东西向的大道两侧全是大型的客店,住的都是在璃岳两国间行走的客商。他们将岳国的羊绒、陶瓷、铁器带到璃国,又把璃国的粮食、草药带回岳国,临渊城的这条干道是他们的金色大道。

沿着主干道经过了十几家客店,他们转进了一条小路。又经过高高矮矮的房屋,豁然出现一片开阔的训练场,一队队士兵在练习各种技能。见到他们,士兵们全都停住列队,行着注目礼,直到他们穿过训练场进入一座石堡。

无昔对于这个新的地方是又好奇又害怕,一路上其他人都是沉默不语的,吓得她也没敢说话。石堡的门只是一扇箍着锈迹斑斑的铁片的木门,木门又窄又矮,一次顶多让两个人通过,若是体型臃肿的人,大概要单独进去了。李鱼牵着无昔的手进了石堡,把她安排在最靠前的长桌边坐下,自己退回到后面的几张小方桌边和其他随行的人坐在一起。

林清玄在的位置是长桌的中间位置。众人坐罢,他开口说道:“大家一路随行至丽城,真是辛苦了,回去后记得去财政司领取赏金。”

“多谢城主。”十几个人齐刷刷地站起来,抱拳离开,就剩下林清彻、林清玄、无昔三人。

城主?无昔不知道什么是城主,鱼姐姐只说哥哥是将军,是很厉害的人。不过看刚才的架势,城主应该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想想林清玄吃饭的样子……好吧,他吃饭的样子确实很厉害。

“无昔妹妹,是不是被我刚刚的帅气惊到了?”林清玄看到傻乎乎的无昔,就想揉她的脑袋。

“城主是指吃饭很厉害的人吗?”

林清彻被这天真的想法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六弟被直戳痛处含泪望苍天的样子他闭着眼睛也能想象的出来

林清玄觉得自己的脸摔到了地上,碎了。要不要这么拆台,要是有办法,他也不想吃那么多呀。

“六弟,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林清彻都觉得有些同情他了,这小姑娘才不是六弟欺负得起的主儿,这分明就是他的克星啊。“无昔,就像一个国家的主人叫国王,一座城池的主人就叫城主。这座城市临渊城,是清玄弟弟的封地,他是这里的主人。”林清彻故意说了“弟弟”,默默地在林清玄的伤口上撒了把盐。

林清玄坐在大小两个恶魔中间,感到备受煎熬,他就是想耍个帅,就耍一下,就一下下。

林清彻觉得自己乐够了,是该去做正事了,就起身从小木门那里走出去了。

看到大恶魔走了,林清玄决定找回自己的面子。“无昔,这里是我的地盘,所以你要听我的,以后要叫我哥哥!”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要是不叫,我就让人把你关进铁笼子里。”他听说了无昔当电灯泡的全过程,猜出了无昔对某些东西的恐惧。哼,不放大招你是不屈服了。

哪成想,无昔垂下了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

完了,完了,被他惹哭了,这下麻烦大了。“我错了,小姑奶奶,你别哭了。”

“我……不……认识……小姑奶奶……”

“那个,无昔,我带你去逛逛,这里有很多丽城里吃不到的东西,我带你去吃啊。”

“说把你关起来是逗你爱玩的,真的,我发誓!”

“我叫你姐姐行吧,姐,求求你了。”

这下该哭的是林清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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