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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决战

战争,总会有人死亡。明枪与暗箭,你永远不知道,死亡下一个会带走谁。这一天,死亡的阴影笼罩了百里草甸。

原本宁静的草甸上,兔子和黄鼠已经躲藏了起来。一只海东青从高山上滑翔下来,它掠过的地方,黑压压的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骑兵对峙的地方是唯一一处空地。战马面上配着铁盔,足下镶嵌了新的蹄铁,它们不安分地动着蹄子,喷着响鼻,好像对两军的对峙显得极不耐烦,希望仗快点打起来。

千越只穿了一身软甲,他骑着一匹枣红马,穿过层层队列整齐的队伍,来到骑兵队的最前排。对面,林清彻已经等候在那里了。他今天还是黑色的战甲,黑色的披风,骑着一匹浑身漆黑的战马。这就是人们口中的黑色战神,岳国的二王爷。

林清玄依旧守在临渊城里,没有出战。林清彻说,他知道这次出战凶多吉少,若是他回不来,林清源就得不到军队,林清玄去丽城危险也小了很多;若是他回得来,那就是上天给他们兄弟俩抵抗林清源的机会。他是在用命做赌注来揣测命运为他们做的选择。

千越和林清彻远远的对视着。之前多次交手,都是坐在军帐下,指挥千军万马,更像一种隔空的博弈,这次他们才算是真正的碰面。

林清彻按在剑上的手微微颤抖着,这种颤抖不是因为胆怯,而是因为碰到强大的对手,全身的好战因子都被激活了。千越从没在人前正式战斗过,不过在边关久了,林清彻的第六感告诉他,千越的实力绝不输他,更可能在他之上。今天就是要淋漓尽致的大战一场,死,也值了。

千越也很兴奋,他蛰伏了很长时间,终于碰上一个看得上眼的对手,可以与他战上一番。虽然他知道这次较量的胜利一定归属于他,甚至都没有穿坚固的战甲,但是英雄间的相惜就是战斗中不遗余力,在战斗的时候他不会手下留情。

“二王爷!”千越用脚蹬踢了踢马肚子,让枣红马上前数步,“这场战争本不该发生,那么多生命流干了鲜血。我敬你是个英雄,今天我和你一对一决斗。我输了,就带着璃国的士兵回去;你输了,岳国之境十年不收我商税,两国还是和平相处,如何?”

千越对两方的要求明显不平等,可是这场不义之战本就是岳国单方面发动的,这样想,他的要求也无可厚非。

“好!”林清彻一口就应了下来,拔出了按捺已久的利剑。

这把剑是卢德昨晚给他的,剑柄上缠着牛皮条,剑身上有着鱼肠纹,刚刚打磨好的剑刃寒光闪闪。卢德说,这是我年轻时用过的,戾气太盛,被我收了起来,希望明天它能帮到你。

两个人同时策马冲锋,势不可挡。

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千越飞快地默出几个剑阵。剑阵放出数只迅猛的匕首,直冲林清彻而去。

林清彻心下一惊,他没有想到千越可以用这么快的速度聚集灵气形成剑阵,同为修灵师,他默出法阵的速度慢了许多,更何况是这种比较高级的法阵。

就在林清彻吃惊的瞬间,匕首已经飞到了离他不到五尺的地方,他立刻做出反应,挥剑抵挡飞过来的匕首。不幸的是,一些匕首直接刺入了黑色战马的咽喉。高大的坐骑跌倒伏地,直接把林清彻甩了下来。

林清彻一个跟斗,稳住了身形,软绵绵的草地并没有让他受到什么损伤。那匹马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喉部被匕首生生插了进去,伤口处没有流出太多的血液,大片的血液从它的口鼻涌出,它就瞪着猩红的眼睛扑腾了两下,再也不动了。

没有给林清彻思考的机会,千越已骑马赶到了他的身前。枣红马高高扬起前蹄,冲着林清彻的胸口踏去。

说时迟那时快,林清彻一个转身避开了马蹄,一剑向马的脖子刺去。这是还你的!

千越半边嘴角轻扬,一个空翻跳下马,顺便挥刀劈向了林清彻。刀刃与铁制的铠甲碰撞摩擦,发出了嗤嗤的响声。林清彻的胸甲上留下了一道一道长长的划痕,幸好他的头部刚刚避开了,不然现在这道痕迹就出现在他的脑袋上了。

没有多余的时间,千越的刀又招呼了过来。

真的是刀光剑影,两个人战得密不可分。

千越的动作当真是稳准狠,干净利落,完全没有花哨的空架子,一柄短刀在近身战中丝毫不输于剑。

如果能仔细看看那短刀,就会注意到刀刃上有一层淡淡的光晕,那是灵气的加护,难怪刚刚劈过铠甲还没有卷刃。只是他的刀挥得太快,林清彻还没有发现。

然而千越却发现,即使是灵气加护的刀,也没有让林清彻的剑受太大的损伤,这可当真是一柄宝剑。

两方的骑士也摩拳擦掌,他们是不能和战神相提并论,可是看到那激烈的打斗,他们也热血沸腾起来。终于两种语言的助威声从两侧的队伍中爆发了,一瞬间压过了刀剑碰撞的叮当声。大家都期待着自己这一方的统帅能取下对方的首级,来宣示自己国家的权威。“杀了他!”“杀了他!”

渐渐地,他们注意到,二人的实力还是存在很大差距的。

林清彻拼尽了全力,他的汗水浸湿了头发,随着他又一次奋力的挥剑从他的发梢甩落。与他交手的千越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了,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就像一只猫在逗老鼠玩游戏。

“不愧是岳国的二王爷,果然有些本事,总算是没有让我失望,”千越气也不喘的说道,“不过也就到此结束了呢。”

下一次挥刀,斜切中了林清彻的上臂。刀划出的时候,没有沾染一点血色,却把皮肉扒开,露出了森森白骨,血的气味慢慢从齐整的伤口飘出。

林清彻的手颤抖着,剑不受掌控,掉到了地上。“嘶。”痛觉总是比伤口来的慢些,林清彻用左手捂住了伤口,浓稠滑腻的血液从五指间溢出。

“你输了。”千越就站在他前面,嘴上还是挂着笑容,温和的笑容。

“你不杀了我,我就会继续战斗。”林清彻的眼睛透着杀意,他用左手捡起了地上的剑。

“既然如此,我会快一些结束的。”千越敛起了笑容,他刀刃上的灵气已经消散,看起来更加锋利。

左手就是比右手笨一血,没几下,林清彻就被一脚绊倒了。

岳国的士兵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们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统帅受此侮辱,他们开始慢慢向前。

“不要过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决斗!”林清彻喝道。

千越向他伸出手,“起来。”

林清彻搭上了他的手,站了起来,后退几步站稳后,他抬起剑摆好了架势。这是他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击。

千越没有躲闪,林清彻的剑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腔,破坏了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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