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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近乡情亦怯

元旦两天假,路雪接了个墙绘的活,却因同学聚会,只做了一天,让悠然连着忙了两天,收入颇丰,她计划放年假用这笔钱去YN香格里拉看看,晚上给妈妈说起,妈妈还是希望她回家过年。

上班,下班,日子一成不变的滑过去。这天悠然在公告栏上看到春节放假通知时,才感觉到腊月年底了。

许皓问:“悠然,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我还没有想好呢,你过年去哪里玩?”

“我得值班到二十九吧!”

“这样啊?

“你要是订机票的话走公司的网站订,优惠,上门送票的。”

“好的,谢谢!”

到了最后两天,公司的气氛很是轻松,不像以往那么紧张了。许皓忙着收尾的工作,方立桥去了SH悠然的工作也告一段落。

也许是年底太忙了吧,方立桥同悠然倒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她那次生病后,两人的关系已是微妙。

小年之后,就放假了。悠然在家整整的窝了两天,第三天周六,去美术学校上了一天课,学校寒假班的美术课也就结束了,学校发给她一个大大的红包,加上单位的年终奖共有两万,她家境尚可,父母很宠她,连她过年的衣服都已购置,就盼她回来过年就可以,所以她对吃穿用度没有什么概念,这钱拿在手心,没有什么悲喜。

昨晚和路雪吃完晚饭回来后,悠然很早就睡了。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就醒了,怎么也睡不着,起来看着父母的照片发呆,思念像野草般的疯长,是那样的迫切,她赶紧的收拾一下,就去了火车站。

火车误点,到达南昌已是中午11点,正下着小雨,冷风吹过来让人一阵瑟缩。

站在火车站的台阶上,悠然黯然的望着这个养大她的地方,心底茫然,她是那么的想回来,却又是那么的害怕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就叫近乡情怯。

“小姐,要去哪里啊?”

“小姐,去不去……”

穿过火车站广场的时候,不少拉生意的人搭讪,也许是她脸上神色的散漫,目光的探寻让她看起来像个外地的陌生人吧,她心里涩涩的自嘲。

她没有给爸妈打电话,自己到了两趟公交车才回去的,回到县城的家里,家里空空的,父母已经回乡下过年去了。她给自己煮了碗米线,给自己泡了个热水澡,就上床睡觉,这两天坐车太累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听到门响,才挣开迷糊的双眼,是爸爸,悠然像个三岁的小孩,从被窝里冲出来,抱着爸爸的脖子,叫了声爸爸,明明是开心的,眼泪却是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爸爸搂着她:“我的心肝宝贝哎,你可是回来了,别哭了,穿衣服爸爸带你去超市买好吃的。”

悠然破泪微笑:“爸爸,你还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啊!”

“只要你叫我爸爸,你就是我的小孩。”

爸爸宠爱的捏捏她的脸蛋。

“爸爸。”悠然撒娇。

“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拿烟花,看见沙发上你的背包,都不敢相信。”

“爸爸”悠然好像喊不够,叫得她爸爸心花怒放。

她爸爸从衣柜里拿出给悠然买的新衣服,白色的小皮草,卡其色的连衣裙,裙口同色系的蕾丝花边,真的好漂亮,剪裁合理,做工细致。

“爸爸,我好喜欢,是不是花了你不少的银子吧。”

“我的眼光不错吧,和你妈妈一起给你买的,六千多点,你是爸爸妈妈的公主只要你是开心就好,赶紧穿上给你妈妈看去。”

悠然梳洗一番,头发绾成小髻,换上那套裙装,卡其色的裙子,白色的小皮草,双眸如点漆,光华亮人,气质清新。

爸爸连声赞叹:“我的女儿真是漂亮。”

悠然想,我这一辈子就不嫁人了,有爸爸妈妈的爱够我享用一生。

爸爸抱了三个烟花,放进后备箱里,又去超市给悠然买了两大袋子的零食,她没有下车,在车里等爸爸,等回到乡下,已是黑天。

弟弟沈善良已经是十八岁身高一米七的大小伙子,看见悠然回来,高兴的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激动的叫:“妈,妈,我姐回来了,我姐回来了。”

悠然的妈妈从厨房跑出,看见想念了一年的女儿,热泪盈眶。

悠然走过去抱着妈妈:“妈妈,我回来了,我想吃你做的饭。”

晚餐四菜一汤,都是悠然爱吃的菜,汤是她最爱的鱼头豆腐汤,她喝了一碗又一碗,细细的品味着妈妈的菜肴,腊肉炒黎蒿,百吃不厌。

说说笑笑,一顿晚餐吃了一个小时。饭后,妈妈又洗了一盘她爱吃的无子的葡萄出来,还有沙糖桔。悠然拿出给爸爸的礼物,一条苹果的黑色腰带,弟弟苹果的钱夹,妈妈一对幽蓝的通亮的小水滴样式精致的铂金耳环,爸爸妈妈收到礼物,高兴的落泪,看得悠然心里真不是滋味,这两年来,因为自己的不快乐让父母操碎了心,她真是太自私了。

回到楼上她的卧室,还是那样的整洁,舒服。

第二天就是过年,家里人来人往的,悠然不愿意与人交流,与家簇里的叔叔伯伯打声招呼,又缩回了楼上,直到晚上才下来。悠然跟在妈妈的身后,帮帮手,弟弟跟着爸爸祭祖回来,就吃团圆饭,吃完饭一起看春节晚会,爸爸妈妈给了她们姐弟一人一万元的压岁钱。悠然惊讶:“怎么给这么多啊?”

善良兴奋不已:“多多益善,多多益善,爸爸妈妈,万岁万万岁啊!耶,太好了,我就是打算用压岁钱淘掉我那电脑的。”

爸爸说:“你们长大了,由自己支配吧!”

她们有着良好的家教,父母从小教育他们,一块钱平分三份,一份存起来,一份用于必须的开支,一份让自己快乐的,只要自己想要的就可以。所以她们姐弟没有乱花钱的习惯,父母很是放心。悠然拿着这压岁钱,心里温暖无比。

零点整,弟弟在院子里放烟花,悠然站在阳台看着满天烟火,炸开的细小的火花绽放出一朵朵美丽的花,红的绿的黄的白的璀璨明亮的照耀夜空,甚为壮观。她看着这漫空灿烂的烟花,突然觉得人比烟花寂寞,这么美,却总也留不住,思绪飘回了三年前,泪水肆意的流淌。

这个时候,悠然听到卧室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跳的厉害,却不敢接起来,铃声终于停了。她看了一下手机,了了的几条祝福的信息,她的朋友不多。四个未接电话,一个是王天奕的,一个路雪的,那两个都是方立桥的。

过了一会儿,电话铃声忽然再次响起的时候,悠然平复了一下情绪,慢慢的接起。

“新年快乐!”声音一贯的沉厚稳重。

“新年快乐!”悠然轻轻的。

“你哭了?”

“没有……”

“刚才做什么不接电话?”

“刚才看烟花呢,没听见。”

“漂亮吗??”

“漂亮。”

“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你一直不接电话,我就想我再打一个你还是不接,我再也不打了。”

沉默,只听见两头的呼吸。

好久,悠然心慌,说了句信号不好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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