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东说:“那就照这么排吧。”
骑士,王子和公主。我,张志超和苏晓晓。
我对东东说:“为什么要我演骑士,我想演王子!”
我说话的时候眼睛狠狠盯着张志超,其实演什么角色都一样,我是在故意跟他较劲。
出乎我意料,东东再一次倒向他那边,赶紧劝我说骑士的独白多,我是老演员,才有经验把握角色。
张志超看着我,一脸嘲笑的表情。
我很有把本子扔东东脸上的冲动,不明白平时挺硬朗的一哥们,怎么突然变得这样。我想扭头就走,刚做出扭头的动作正好看见苏晓晓。她的眼里带着恳求,像是在挽留我。她一身白裙,亭亭玉立,很像故事里的公主。我从来觉得,女人站立的姿势是最美的,尤其是那种头发长长脸蛋纯纯的女人,简直让人陶醉。此时的苏晓晓,还是多少让我有一点爱怜的感觉。
我停住进行中的动作,对东东说:“好吧,骑士就骑士,就让有些人看看什么叫演戏!”
我只是用眼神回敬了一下张志超,心里想小子长路漫漫等着瞧。
东东把剧本发给我们,叫大家回去背,明天开始按顺序排。
我拿着剧本转身就离开,在楼下超市买了瓶可乐,出来时恰好看见张志超,他搂着一个在楼下等他的女人,往学校外面走去。那女人长长的头发,身材还不错。张志超没有看见我,倒是女人回过头和我相视一下。我朝她做出个冷冷的笑,其实是嘲笑她被一个废物搂着。她不明白,一脸迷惑的表情。我更是兴奋地笑,然后将手中的可乐一饮而尽。
这时候东东也出来了,他叫我,我不理他,我讨厌他刚才的那些行为。我自顾往宿舍走,他追上一把拉住我说哥们干嘛呢。
我说:“你干嘛呢?刚才不是跟张志超一伙的吗,你追他去啊,说不定他还请你吃夜宵。”
东东说:“这么说我可不爱听了,都这么久的哥们了,我是怎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么。”
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接着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以前的戏排得那么认真却拿不到奖吗”
我说:“不知道。”
东东说:“因为我们没钱啊。以前我们的戏的道具和背景简陋得自己都不好意思,还可能得奖么?你别看张志超那小子,可是个富得流油的家伙,而且是送上门来的,他说只要他能演主角,就赞助这个戏的所有资金。这样的好事哪里找啊!我能不把他的毛摸顺吗?哥们,我这还不是为了大家,只要戏排好,我他妈装孙子都干!”
我这下明白了东东,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分,我一拍他胸口,笑笑说:“哥们这事该早说呀,好样的,这次的戏什么道具都得用最好的,刮死他!”
东东说:“这个你不必操心,包在哥们身上,走,外面喝酒去,我请你,明天好好排戏!”
校外的“若水”酒吧是我大一时常去的地方,那里暗淡的灯光下随处可见零碎的“堕落”。二层小楼的简陋酒吧,曾让我把很多的夜晚留在了那里。楼下黑色的木柜台,高脚凳子,溅落杯间的啤酒泡沫,让人的心总是感觉不到落点;楼上暗彩色的舞厅,光线旋转着穿过人群的缝隙,长相各异的人们,摇头晃脑,放纵着灵魂。
我以前喜欢站在一楼的柜台前安静地喝一杯啤酒,听着四周身份叵测的年轻人们的谈论、漫骂和挑逗的言语。我知道,我也很叵测,有一段时间我的头发长到披肩,穿一些自己做的另类衣服,加上我高挑的身材,所以常常有男人从我身后四十五度以一种自恋的姿靠过来说美女喝杯酒怎样,我会把脸转过去给他一个笑容说随便反正我也在等美女。
“若水”里面美女的确不少,一年前尤甚,这也是我那时常去的原因,学校的女生和附近空虚寂寞的少女少妇都爱去那里。我站在柜台边,我的右边恰好是门,所以每个进来的女人都会最先和我对视一眼,如果谁和我对视了两眼,我就会请她到柜台喝啤酒,跟她聊林志玲和蜡笔小新,然后带她去二楼。楼上的一个角落有一道通向阳台的门,作为对元老级顾客的奖励,老板给了我它的钥匙。我带着女人到了阳台,外面的风吹得我心旷神怡,我拿出口气清新剂喷两下,有时候我也会让女人喷几下,不过我喜欢让她用我专门准备的薄荷味的,比较刺激,而我自己用的是香蕉味的,我喜欢这味道。然后我们开始打K,在夜风中感受异性潮湿的气息,至于K多长时间一般是我决定,如果她受不了了,推开我喘粗气,我也会顺从她,宣告这个环节结束。
接着我带她出酒吧,去附近的一个小旅馆,老板认得我,所以不必要身份证,还打八折。在进屋之前我会先买好工作用具以及一瓶450毫升的鲜橙多,这是习惯,然后我们一起看电视,先看综艺节目再看百家讲坛,关掉电视之后我就开始赞叹,赞叹小旅馆的床结实耐用,无论动作多么大都没事,还赞叹房间墙壁的隔音效果一流,虽然隔壁也是一对男女,但我却丝毫没受到其它声音的影响,不会担心他们的声音频率会打乱我的节奏,尽兴发挥,真是值得赞叹。
第二天临走的时候我把赞叹给老板说,老板笑着说:“每次都这样夸奖,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东东也常去“若水”,怀抱着美好的愿望,但由于他的长相过于猥琐气质不够锋芒,所以很难钓到鱼,或者上钩的都是些残次品,惨不忍睹,所以他改变了战略方向,向学校里那些新入校的不经人世的少女入手,虽然偶有收获,但也是是迫不得已。因为东东的屡次失败和我疲惫感渐生,我们逐渐很少去了。
这晚我们又来到酒吧,屋内一切依旧,我们靠在熟悉的地方喝啤酒,我掐指算算,自己居然有大半年都没有来过。由于是周一,客人并不多,老板指指天花板说上面还挺热闹。酒过三巡,东东开始来劲,硬要拉我去上面跳舞,我说跳楼还行跳舞我不会。他说不会没关系哥们教你今天玩高兴明天好好做事。
这样,我们两个摇头晃脑地上了楼。
也许是很久没喝酒了,我只觉得刚喝的酒挺上头,加上闪烁的彩灯,我感觉晕乎乎的。东东却很兴奋,在节奏强烈的迪斯科乐里手舞足蹈,好象一个非洲野人。我不想说话,静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欣赏他的太空舞。
突然,我在昏暗的光线里发现了一个影子,她身体摆动的姿势比东东好看不少,我仔细一看,居然是美美。我走过去,在震耳欲聋的音响声里叫她,她看见我,也很意外。
我大声说:“你怎么也在这里呢?”
她指指旁边一个穿得像花蝴蝶的女孩说,叫道:“我和朋友一起的!”
那个女孩朝我伸伸舌头,银色的鼻环闪闪发光。
美美和坐到沙发上,在不断变幻的灯光下,她突然问:“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知道她说的是上周末我们在铁路上的那事。
我说:“怎么会呢,我当你是个哲学美女,具有非凡的气质,所以什么都不奇怪啦。”
她笑起来,说:“那几天我感冒了,买了白加黑吃,可我吃反了,白天总是晕的,尽干傻事。”
我朝她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