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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剧团起冲突

于是开拔。

……

骑士和王子在城堡的大厅里第一次相遇。

骑士代表卫队所有的成员(群众演员一共就六个人)向王子跪下,骑士说道:“尊敬的××国王子殿下,我们时刻感恩来自比邻之温暖,让我们打开最忱挚之心扉,欢迎您的到来!”

接下来是一大段王子关于两国军队之间的专业性极强的外交辞令。

……

我就郁闷了,本来好好的一抽风剧本,作者偏偏要在这里来一长段与爱情和3P都毫不相干的台词,对剧情毫无作用,我估计是因为这个作者写了一辈子垃圾台词总算写出了一段看起来稍微像正剧的东西,感叹我他妈也能写成这样不容易啊,然后不再舍得删。更郁闷的是东东偏要照这样排,他说这样才能增强全剧的专业性,让全戏的背景看起来更真实。

我很想把东东扔到楼下去,因为这纯粹是折磨人。张志超那厮怎么见过这么大段的台词,别说加入肢体动作背出来,即使叫他照着本子念出来我估计都会念错,要命的是他居然真要把它背出来,一背就错,再背再错,还背还错,锲而不舍,屡背屡错……

这可苦了我和这些群众演员,我们跪在地上听他背错,然后重背,再错,再背,最后他自己都蒙了,不知道背到了哪里,我们索性都站了起来,我靠在台子边上点燃一支烟,听他不断地背错。

东东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小张,要是本子还不怎么熟的话回去再慢慢背,我们先跳过这一段。”

张志超自己也很窝火,但有钱人都认为自己不同于常人,都有点钻牛角尖的脾气。他摇头,表示一定要背完。

东东讨了个没趣,又不能拿他怎样,只好走开,任凭他像便秘一般地背台词。

再错了两次,我就忍不住了,心想你******自己不好好记台词和我们较什么劲呢。

我把烟头往地上一扔,说:“张大爷,你能不能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你真以为自己声音那么好听么。”

他一听到我的话,脸立刻变了颜色,把没地方撒的气都朝我对准,说:“你他妈说什么呢?”

我打小就不是摧眉折腰事权贵的角色,一见他这么横,也牙齿痒痒,说道:“老子就说的你!”

他绿着脸,大声地说:“你他妈再说一次。”

我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说了又怎么?你有钱是吧!摆谱是吧!我看不惯!”

他的火也被引了起来,砰地一声踢倒一把椅子,朝我叫:“老子就是摆谱怎么了!你******今天不是也来晚了么?就你能耍人啊?我就耍你怎么着!”

这句话惹恼了我,我觉得这家伙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找打的,随手操起一把椅子,只想把他的脑袋敲到肚子里去。

人群发出各种尖叫,就像在看美国大片。

东东从后面一把将我抱住,叫着:“夏南!别乱来啊!”

苏晓晓也不停地喊:“师哥!不要啊!”

我向前冲的力被东东往后拖的力完全抵消,僵持半天,做功为零,我一边左右摇晃想挣脱东东,一边骂到:“何小东!是兄弟你他妈就别栏我!”

东东也叫到:“夏南!是兄弟就别给我惹麻烦!”

张志超则一脸不屑地看着我,像是嘲笑。我的身体和心理都受到了强大的阻力,我用尽全力,将手里的椅子向张志超扔过去,由于缺乏力量,惯性不足,被他轻松躲开。

我拼命地挣开东东,朝他大骂一句:“何小东!你他妈真是个玩意!老子不陪你玩了!”

说完,我跳下台子,径直朝门口走去,我鄙视这里的一切。

我的身后,鸦雀无声。

我行走在微弱的路灯光里,这灯光就像大便一般的颜色,让人发晕,操场上的人还在踢足球,奔跑在大便色的混沌里,大声叫喊大口呼吸着,真******恶心。我心里很乱,怨恨东东没骨气,关键时刻连自己的哥们都倒戈,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呢。我直接朝校门口走去,想去若水静一静。

刚走了不远,我发现东东也跟了出来,我不想看见他,加快脚步出了校门。

走到若水门口,我想到如果进去东东一定会跟来,他会把我堵在里面婆婆妈妈长篇大论,我现在不想听他扯淡,于是拐向另一边,朝远离学校的方向走去。

虽然天黑,虽然这条路不经常走,但我觉得仿佛熟悉,细一想,不就是上次和美美看铁路走过的么。几天不来,这里模样全变了,路两旁的房子都被拆得差不多了,连上次我“尿检”的那家饭馆都被拆成了平地。我料想,照这样的速度拆,没几天就能拆到学校了,到时候最好把学校那一片都给推平了,让那些埋藏在阴暗里的肮脏都暴露出来,就像剥开一个脓疮,让我们这些细菌都统统死掉。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会产生这样变态的想法,反正这样想着会让我觉得很过瘾,很撒气。

整条路上只有我一个人,就像夜行的吸血鬼,我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停下脚,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推测,我将要遇上什么,它就是我停下的理由。

这时候一条流浪狗突然窜到我面前,把我吓了一跳,待我定下神,发现它注视着我。它一动不动,声音低沉地叫着,像是在对我说:“兄弟,你要去哪?”

我骂到:“一边去!谁他妈是你兄弟。”然后继续往前走。

黑夜里的铁轨是蛰伏的蠢动,它安静地伏在大地的表面,以一种最质朴的方式延伸开去,在昏暗的路灯光中,它代表着绝对的等待,等待着那列未知的火车在未知的时间与它产生可预知的交集,结合,然后再分开,回归到各自的轨迹中去,犹如两条交叉过后的铁轨,终究要抵达不同的地方。

人,不亦是如此么。

虽然此时的铁路依然夹着那股让我恶心的气味,但当我独自面对着它,心情却变得未有的平静。

我索性坐在铁轨上,看着它消失的方向。我不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因为安静会让人产生很多悲观的想法,是自杀行为的第一催化剂,每当我独处的时候我就想找点事情干,或者找个人一起干点什么,无论是男人女人都行。此刻我突然想,现在若是某一个人和我一起坐在铁轨上,会是什么感觉呢,然后我就想谁比较合适,再无容置疑地想到了美美。美美仿佛和铁路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从她的性格而言,那种硬朗和不加修饰也和这最原始的工业产品相仿,我还想起了上一次她站在铁路上的举动,透出奇怪的讯息,这其中究竟包含着什么,我参不透。

也许只有她突然出现在这里,才能让我了解其中的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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