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已把这很久没用的暗室清扫干净了,这些日子,大哥就安心养伤,等你伤好后,我们就一起回去。”郑跃背着千刀吕吃力的说道。
千刀吕感激道:“兄弟有心了。”
郑跃把千刀吕背进暗室后,正准备离开,却被千刀吕叫住了。
“郑跃,你拿着这个。”千刀吕异常吃力的从腰间摸出一块漆黑如墨的腰牌递给郑跃。
郑跃入手后一眼便看出这是黑曜石打磨而成,正面刻有立夏两字,背面刻有一条巨蛇,便道:“这是什么?”
千刀吕解释道:“这是咱们复国宗的镇宗令,只有十一位宗使才会有,本宗弟子非镇宗使者,凡见此令必要听其号令!”
郑跃眨眨眼睛,疑惑道:“可是这东西给我何用?”
千刀吕说道:“兄弟听我说,你且持此令前往宣城的南塔寺,去见那里的了因住持,告诉他我在此处,他便知道该如何做。”
这是把我当跑腿的使唤啊,小爷可也是一宿没睡啊,这会儿正困的要死,你却要我去找劳什子和尚,行行行,为了自己的安全,只好跑上一遭了,但是必须要等我先睡一觉再说。
“行,没问题,包在小弟身上,大哥只管在此处养伤。”
郑跃拿了些吃食给千刀吕后,来到绑着黑店五人组的客房,给每人喂了一碗三步倒,便放心的在旁边的客房里呼呼大睡起来,他太累了。
这一觉睡的那叫一个香甜,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吴铭这位便宜哥哥,给便宜哥哥端了吃食后,郑跃便来到了黑店五人组的房间,这五个人还在睡,郑跃一盆凉水浇的几人连哭带嚎,清醒过来。
看着一个个眼带惧怕的家伙,郑跃和善的笑了笑,当然,他认为自己的笑确实很和善,可是这五个人可不这么想,他们感觉这家伙要对他们做什么了,吓得脸色苍白,嘴皮子直秃噜。
“你们几个倒是潇洒,小爷我昨晚在外面拼死拼活,你们却在里面躲清闲,说,该怎么赔偿小爷?”郑跃进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他必须要收服这五个家伙,把他们捆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只有这样,他才不用杀死这几个家伙,不然,这些家伙只要一天没死,就会盯着自己,直到抢回他们的财物,再杀死自己,只要自己一死,除了那个机巧堂的高人外,就再也没人知道他们开的是一家黑店了。
而且,比起自己和机巧堂的高人,他们几个一定更恨那高人,因为他们承担着丢命的风险干这个营生,却被那人拿去大半,换谁谁愿意这么干?
这五人听郑跃这么说,都快哭了,席休皱眉道:“哥哥,你把那些金银钱财全拿走吧,只要留我们一条生路就行。”
那小二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亲哥,您看这店里都有啥值钱的,你一并拿去吧。”
那老头也出声道:“这里的一切小哥但拿无妨,我等都不要了。”
那长相凶恶的汉子也哭道:“俺做这事之前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早晚的事,小哥若嫌钱少,只管拿了俺的人头去,只求小哥留具全尸。”
那尖嘴猴腮的家伙一听凶恶汉子这话,立即骂道:“大嘴,你想留全尸你去,我还没娶媳妇呢,可不能就这么死咯哇。”这家伙说完便嚎啕大哭起来。
郑跃心中暗笑,道:“行了行了,看在你们演技不错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吧。”
五人听郑跃这么说,都有些愣,不知道郑跃这葫芦里在卖啥药,纷纷等着郑跃的下文。
郑跃笑了笑,说道:“你们干这种营生,迟早要露陷,到时候身首异处,岂不可惜?”
那书生反应极快,一听郑跃的话,立马意识到了什么,便问道:“公子有何更好的营生?”
书生一开口,其他几人纷纷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模样,他们总算知道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
郑跃笑了笑说道:“就如同他刚才说的,连老婆都没娶,就要身首异处,这种生活啥时候是个头?还有那位机巧堂的高人,那天他要是觉得你们几个没用处了,你们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一提起那高人,这五个人的眼睛里都在纷纷冒火,席休怒道:“本来我们干这营生十年之后每人都能在梁京买一间大宅子,还能开一间铺子,结果就是因为这厮,我们的前途成了泡影,按照这速度下来,我们至少要三十年后才能过上想要的生活。”
郑跃笑了笑,说道:“不仅如此,你们赚的本来就是不义之财,席休,你敢说这里每一个人都能再活三十年?我想这老头当初干这个也就是抱着发一笔横财就撤的目的才干的,如果要干三十年,他才能完成原来的设想,那你想想,他会不会找个时机把你们其余四人全干掉,然后一把火烧了这里,卷着所有钱财回村里去做个富家翁,享受余下的时光?”
郑跃知道,就算几人没这想法,但是只要自己提出来,这想法就会如同一颗种子,在他们的心里生根发芽,结出应结的果实。
席休大吃一惊,他连忙扫视这几位同仁,发现老刘头,胡瘦子,大嘴都目光闪烁的低着头,只有一直以来在店里扮演小二角色的潘四不敢置信的与他对视,这一刻,他突然全身直冒冷汗。
一直以来,席休都一门心思的想着害人敛财,从来没想到过有人在打主意害他夺财,一时间心中感觉无法接受,便道:“老刘头,胡瘦子,大嘴!你们真的这么想过吗?”
郑跃呵呵笑道:“席休,这也不奇怪,因为都在情理之中啊,老刘头年纪大了,但是他一定是有家有室的人,在有生之年,若是能担着丢掉性命的风险大赚一笔,那也值了,胡瘦子还没成家,偶尔去趟梁京,看见花枝招展的小娘子能不动心?大嘴是你们的厨子,但是他难道想一直在这里酿造蒙汗酒和蒙汗菜?他就不想在梁京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酒楼?”
大嘴听后,便老实说道:“掌柜的,三十年呐,我真的等不起啊。”
老刘头也立即说道:“你都等不起,我就更等不起了,我家里的孙儿要读书考功名,上私塾要花不少钱,所以老朽才拼着老命想要搏一搏!”
胡瘦子郁闷道:“我就是个孤儿,我只想要一个家!”
小二潘四也低下了头,不一会儿就抽泣起来,这一次,这家伙是真的哭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郑跃叹了口气。
席休仰着头,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我本是上京赶考的秀才,半路被地痞恶霸抢了盘缠,我去告官,无礼可送,被那狗官从县衙打了出来!
本欲一死了之的我,却在此处发现了这么一家残破的客栈,那时候人人都说这里闹鬼,主人家早已弃了这里,于是我便在此住下,后来潘四一路流浪,来到此处,我两便以此为家慢慢经营,后来大嘴来了,胡瘦子来了,老刘头来了,我便把他们都收留了下来。
大嘴开的馆子被张大户霸占,田地也被贪墨,大嘴气不过,找张大户理论结果失手打死了人,胡瘦子偷了老刘头家的牛,老刘头紧追不舍,两人就这样阴差阳错也来到了这里,结果当时店里正好来了一队商队,我便让老刘头帮忙,还给工钱,自此之后,老刘头也留了下来。”
席休说到这里,老刘头便插话道:“掌柜的,老朽没有想要杀人夺财,只是想着放倒你们,拿了钱就搬家离开村子,到别的地方生活。”
大嘴也道:“掌柜的,咱干的本来就是杀人越货的勾当,这时间一久,俺都感觉杀人没啥不对的。”
胡瘦子道:“掌柜的,我们最多就是拿了钱走,不会杀人的,因为掌柜的对我等有恩啊。”
席休摇摇头,反问道:“你们拿了钱走,机巧堂那厮若是来了,我给不够保命钱,我也是一死,到那时我也会跑的。”
潘四则哭着说道:“席哥,你去哪儿,潘四就去哪儿。”
郑跃摇摇头,喝了口茶水,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席休朝郑跃道:“公子有何良策能解我等的困境?”
正在悲伤的几人连忙眼带希意的看向郑跃。
郑跃笑了笑,说道:“你们在此杀人越货,干尽了伤天害理的勾当,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你们再这么疯狂下去,走上灭亡的路也是应该,但是,上天又有好生之德,与其让你等灭亡,不如让你等赎罪!”
在场五人,只有席休听懂了郑跃的话,说道:“还望公子指条明路!”
“我要你们从此不再杀任何无辜之人,而且要赚尽天下恶人之钱,不让恶人用钱买势,又以势欺人!所以,我要你们幸福生活的同时,还要让更多的人幸福生活,毕竟,大家好,才是真的好!”郑跃字字真言,讲出了他最想说的话。
黑店五人组哪里听过这种新奇的言论,一股不明觉厉的感觉油然而生。
郑跃见起势起的差不多了,便在这五人满脸崇拜的目光中,傲然说道:“让我们做一个特殊的生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