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吴铭虽然虚弱,但是依然有力的辱骂着他认为的贼人。
郑跃微微一笑,道:“捕头误会了,在下不是什么乱臣贼子,在下是梁京公输馆匠人郑跃是也。”
吴铭虚弱道:“前朝气数早尽,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与其跟着那前朝余孽,朝不保夕,不如享着太平盛世来得更好!”
吆嗬?这位捕头口才不错嘛,居然劝降我。
郑跃嘿嘿笑道:“捕头真的误会了,在下不是贼人,在下真是贼人抓来的,在下昨日还在清江江边给永宁公主和孔令的妹妹孔花君画画,晚上阴差阳错就被这伙贼人抓住,在下为了活命,便给他们制作了一样小玩意儿,他们看上了我制作的小玩意儿,便说要带我回去哄他们主子开心,我也是受害者啊。”
吴铭看着郑跃端来的水,又喝了一口,仔细观察着郑跃,只见此人面色坦然,镇定自若,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心中暗道:难道真的是如他所说?
郑跃放下水碗补充道:“捕头若还是不信,待捕头伤好之后,在下可随你同去找他们作证。”
吴铭身为捕头可是很小心的,便问道:“他们这群贼人岂会在乎一些小玩意儿?”
郑跃当然不能说他编造的那个谎言,但是若想要吴铭相信自己,那一定得是能让这伙贼人喜欢的东西才行,这个理由要合情合理才能让吴铭相信,而贼人喜欢的无非就是武器或者能招兵买马的钱财,武器嘛,弓弩?刀剑的铸造?火药?这每一样说出来,都将是梁朝的最高机密,这样一来自己恐怕一辈子都要处在皇帝的监视之下过日子了。
闹不好还性命不保,绝不是好的选择,那么剩下的就是钱财了......有了!
郑跃笑道:“捕头有所不知,在下会制作立体书......也就是书中景,制作起来说简单也不简单,说不简单也简单,他们就是看上我的书中景,这才非要抓我去见他们主子。”
吴铭微微疑惑道:“何为书中景?”
郑跃解释道:“其实就是一本书,但是一旦打开,书里的人啊房子啊树木啊什么的会从书中跳出来,好看又好玩。”
吴铭严肃道:“你当我会信?”
郑跃当然知道吴铭光听是不会信的,而且语言也会让人误会,光说不练嘴把式,还是干起来才行,便说道:“就知道捕头不信,所以在下只好再制作一本,这样您才会相信的。”
郑跃说完,也不等吴铭说话,便自顾自的找材料去了,这家黑店里纸张、剪刀和基本的工具还是很齐全的,在费了些功夫后,郑跃便将做好的书中景呈给了吴铭。
吴铭接过书,没有马上打开,他盯着郑跃,只觉得此人异常镇定,没有半分慌乱,心下暗道:难道此书中真的会有像他说的些东西吗?如果这样的话,这人岂不是可以撒豆成兵,千变万化了?
郑跃笑眯眯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吴铭心下暗道:这种事情若自己真的信了,岂不成了傻子?不对,此书中怕是另有蹊跷!
吴铭想到此处,便慢慢将书打开,随着吴铭翻开的书,果然有东西从书中立了起来,这一刻,他就知道确实是他自己想偏了,他还以为会有真的人和东西出来,没想到会是这样!待他彻底打开后,他看到了一名牧羊人和两只羊,还有一座小房子,虽然没有染颜色,但是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郑跃笑道:“如果染了颜色,那就更好看了。”
吴铭惊讶与书中景奇特的构思,忍不住点点头,道:“果然精妙,真是巧夺天工!”在把玩了一会儿后,他又问道:“可是,这东西虽然很精妙,但是对贼人又有何吸引之处?”
郑跃知道古人对经济没啥概念,只好出言提醒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他们想拿去卖钱吧。”
“卖钱?”吴铭的脑子飞快转动,片刻后,他自信满满的笑了起来,说道:“我知道这些贼人想做什么了。”
郑跃假装不知,说道:“无非就是拿回去哄他们主子开心呗。”
吴铭嘿嘿一笑,道:“你说的对,却不全对,他们的目的可不会只有这么一点,你不懂的。”
郑跃装作不知道:“这样啊,在下只是做着玩,啥都不知道。”
看来此子确实是被贼人抓来的,这样我就放心了,吴铭看着郑跃说道:“我已知你是无辜受牵连的良人,待我稍微恢复后,你便与我一起回京,你救了我的性命,从此之后,你我便以兄弟相称吧。”
郑跃一听,自知因祸得福,有京城捕头为自己撑腰以后就能高枕无忧了,毕竟县官不如现管,便高兴的纳头便拜,道:“能与捕头做兄弟,是郑跃几世修来的福气,哥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吴铭笑道:“贤弟请起,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贤弟不必客气。”
郑跃嘿嘿一笑,起身后与吴铭闲聊起来。
对了,千刀吕还在楼下客房里,去看看他怎么样了,郑跃便道:“一场恶战,哥哥想必极是疲累,我就不打扰哥哥休息了。”
说着话的郑跃从吴铭的房间退了出来,快步来到千刀吕的房间,不知何时,千刀吕已经醒来,他看到郑跃进来,虚弱道:“你救了我?”
郑跃嘿嘿一笑,道:“大哥与我都有同样的志向,那就是同志,既然如此,何谈救不救的,见外不是?”
千刀吕稍微一动弹,身上的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
郑跃忙道:“大哥切勿乱动,才包扎的伤口。”
千刀吕也知这会儿还起不来,便问道:“我二弟何在?”
郑跃忙道:“二哥为了救你,将那朝廷的鹰犬引开了,至今未归。”
“啊?!二弟!你怎得如此糊涂啊!大哥若死了无非死了一介武夫,二弟若有何事,主人可就失去了左膀右臂矣!咳咳咳......”千刀吕怒火攻心,一阵急咳。
郑跃连忙宽慰道:“大哥莫慌啊,我观二哥足智多谋,面相又颇有吉相,定能逢凶化吉,逃出生天的!”
千刀吕听此话,觉得甚有道理,便问道:“你真的觉得二弟能逃走?”
郑跃宽慰道:“你要相信二哥,他定能逃走。”
千刀吕想了想,朝郑跃再次感激道:“多谢兄弟仗义出手,不然此时我怕已死去多时了,在梁京......”
郑跃连忙道:“大哥休要再提此事,俗话说得好,无巧不成书,我若不是遇到你们,焉能知晓天下还有你等好汉不畏那狗皇帝!”
千刀吕见郑跃说的如此真诚,心下感动,但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便道:“朝廷的那些鹰犬现在何处?”
郑跃被千刀吕这么一提醒,便想到也许不久就会有更多的官差来此,得先想办法把这汉子藏起来才是,于是连忙道:“大哥重伤在身,此时不是他们的对手,官差来了我自会假扮此间店家骗过他们,但是在下还是担心他们搜查房间。”
千刀吕一听,说道:“怕什么,大不了和他们拼了,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郑跃一脸佩服道:“大哥有为崇高理想献身的伟大觉悟,这是好事,但是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哥若是光荣了,二哥到时找回来,心中必定悲痛万分,二哥又是极重情义的真汉子,这么一来,他一定会找朝廷拼命,那时候大哥反倒连累了二哥也光荣了,主人一次损失大哥二哥两位左膀右臂,主人万一伤心的一病不起......”
郑跃还未说完,千刀吕便一头冷汗的插话道:“兄弟切勿再说,兄弟你说,我现在该当如何?”
郑跃语重心长道:“大哥此时切不可鲁莽,也亏得老天相助,这里居然是一家黑店,在下刚才在这黑店的厨房里发现了一处机关,此时只有那里比较安全,我背大哥先去那里躲躲吧。”
千刀吕被郑跃刚才那一番话吓的脸色铁青,倒觉得身上的伤都没这么可怕,这时听郑跃这么说,便点头如捣蒜,连忙说道:“但凭兄弟拿主意!”
郑跃连忙站在门外,朝外面瞅了瞅,回头道:“大哥切勿出声,我且去看看有没有人来。”
千刀吕哪管其他,便道:“兄弟直管去。”
郑跃出了千刀吕的房间,匆匆来到暗室,连忙动手将那些金银铜钱转移地方,这些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装起来的话,至少要装一辆马车。
但是郑跃却犯愁了,这么多金银铜钱,搬出这里的话,该藏到何处呢?郑跃又匆匆跑出去在客栈周围转了转,到让他发现了一处临时藏宝的好地方——一口井。
这些东XC到这里,应该暂时安全,想到就干,郑跃连忙将金银铜钱搬了过来沉入井底,不一会儿,就干完了事,擦擦额头大汗,他有些虚弱,一晚上没睡觉,还一会儿水里一会儿坟头的,这真是一个漫长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