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想在房间里睡,那你就睡在桌子上吧。”秦不悔昂着头傲娇的说道。
唉!也只能如此了,刚才的紧张过后,现在一股股挡不住的倦意往脑门涌,于是郑跃把桌子搬到墙边,拿出他的背包做枕头,直接和衣而眠,不一会儿,轻微的呼噜声便传出来。
秦不悔把四把板凳搁在床前,形成了一个屏障,然后放下纱帘,也是和衣而眠,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话。
公鸡打鸣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公输馆除了狗子以外,其他人仍然毫无动静,大家太累了。
狗子一个人清扫着院子,别看他小,却也理解大家的辛苦,毕竟昨天就他一个人闲了一天。
“马儿马儿,多吃些草,我可是一早就去江边割的,很新鲜的,你是师父的姑奶奶的马儿,我会把你喂得红红胖胖的。”狗子无聊的自语着,手中还拨弄着马厩食槽里的杂草。
日上三竿,郑跃迷迷糊糊醒过来,不由自主的呻吟着,桌子很硬的,郑跃睡在上面腿必须弯起来才行,不然就会有掉到地上的危险,辛亏他太累了,这一觉连身都没翻。
“头好痛,啊,鼻子好痛。”郑跃抠抠鼻子,鼻腔里面是已经结痂的血,他又朝床上看去,虽然床上有纱帘,但是视线仍然能够透过去看到里面那一团火红。
郑跃努力吸了吸鼻子,嗯,一股淡淡的,带着酒味的荷花香,真不错,美女就是不一样,永远都那么的赏心悦目,让人心旷神怡,看来她也是累坏了。
时间不早了,郑跃需要再次朝弹簧发起进攻,他离开屋子,在院子里洗了把脸,拿出这世界上唯一的牙刷,小心翼翼的挤出一点黑人牙膏,快速搞出沫子,含一口水,咕咚......
“咳咳咳!谁这么缺德!”郑跃居然把漱口水直接喝掉了。
而那位始作俑者却一脸好奇的看着郑跃的洗漱用品,问道:“郑跃,这是什么啊?好奇怪的杯子。”
郑跃气冲冲的将洗漱用品收起来,道:“别人刷牙的时候你能不能别搞袭击?”
秦不悔眨着眼睛,道:“什么是刷牙?”
“嗯,就是清理口腔卫生。”郑跃解释道。
秦不悔好奇的睁大双眼,道:“刚才那个刷子就是和扫把一样的东西吗?”
这话听着怪怪的,但是又搞不懂怪在哪里,于是郑跃便点头称是。
秦不悔继续好奇道:“那个杯子为什么是......嗯......?”
“透明的?”郑跃看秦不悔找不到词来形容,便替秦不悔解释道。
秦不悔一听这个词语,连忙道:“是的,是透明的,为什么?”
郑跃用手轻轻按了按额头肿起的小包,不耐烦道:“我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
秦不悔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冷声道:“你!去给我拿盐巴和水过来!”
郑跃一脸纳闷,道:“你要干嘛?”
“洗漱啊!拿进屋子里来。”秦不悔说完后,就昂着头进屋子里了。
哦,对了,古人清理牙齿都是用盐巴的,不过郑跃还是非常气愤的看着秦不悔,心里很郁闷,这位姑奶奶完全把他当做下人使唤了,这还了得?
正在这时,郑跃看到了进来扫院子的狗子,狗子也看到了他可亲可爱的师父。
“哈哈哈哈,狗子,不错不错,这会儿扫院子呢?”郑跃完全是一副找茬的样子,因为他觉得现在可是日上三竿,这么迟才扫院子可不行。
也不知是狗子有意还是无意,朝郑跃说道:“早上徒儿去了江边割了很多野草回来,所以现在才来扫院子的。”
郑跃疑惑道:“大清早不扫院子,却跑去玩割草,可不能这么偷懒,明白吗?”
狗子听了委屈道:“你姑奶奶的马要吃草,我不去割行吗?”
“这......”郑跃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便也不再说什么了,直接拿出了做师父的权威,朝狗子吩咐道:“去打盆水,再拿盐巴和碗,送到我屋里去。”
狗子双眼滴溜溜转动,说道:“是你姑奶奶要洗漱吗?”
郑跃气的双眼一瞪,道:“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郑跃话音刚落,便听到屋子里传出咯咯咯的娇笑声,他老脸一红,装作气定神闲的朝制铁作坊走去。
狗子一看师父去的方向,心领神会,连忙打水找盐巴去了,他要赶紧把师父吩咐的事情干完,然后去学手艺。
章宏德和烂罗也打着哈欠,晃晃悠悠去打水洗漱了。
郑跃拿着昨天夜里搞得失败品,看了又看,觉得还是应该先制作出一个简单的车床才是王道。
不一会儿,章宏德、狗子、烂罗都到位了,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郑跃,等待着他的指挥。
郑跃刚才已经想好了,车床这东西需要一些零件,就目前的制铁作坊和木艺作坊,一个简单的小车床还是勉强能做出来的,但这又需要模子,郑跃一个头两个大,看来所有的东西还是得自己亲手来做,于是他让众人给他打下手,自己开始制作起来。
秦不悔洗漱完后,拿出自己的小包裹,这里面有一套紫色的换洗衣物,换好衣服的秦不悔拿着昨天弄脏的衣服满院子找郑跃。
我们的郑师傅正在汗流浃背的用最古老的方法制作模子,章宏德三人完全看不懂郑跃在做什么,因为所有的东西,都和椅子完全不搭边。
“郑跃!郑跃你在哪里!”
清脆的女声让烂罗一愣,连忙朝狗子说道:“快,狗子,来客人了。”
章宏德由于耳背的原因,没有听到秦不悔的声音,但是他却听到了烂罗的声音,连忙朝狗子说道:“狗子,快去告诉客人,本馆接到大活,已无暇他顾,如果他们仍要......。”
话没说完,狗子就打断道:“章师傅,那不是客人,是我师父的姑奶奶!”
郑跃被狗子的话呛的连连咳嗽,连忙解释道:“什么啊,昨天认识的一个女流氓,一会儿吃过饭,我就会打发她走的。”
章宏德看向郑跃,不解的问道:“女流氓是什么意思?”
烂罗突然像开了窍一般,插话道:“是女泼皮的意思吧。”
郑跃不由的抬头看向烂罗,两条帅气的剑眉连连跳动,忍不住夸道:“烂罗,你灵光了?”
烂罗听到这话,郁闷道:“我一直很灵光啊。”
郑跃知道烂罗最近对他故意有所疏远,也猜测到这可能和他乘坐平吉王世子的马车回来有关,知道烂罗是一个表面憨厚,实则有心机的人,于是大笑道:“哈哈哈哈,那是那是,你可是机灵仙掉到了阎王殿——机灵鬼(跪)了。”
“郑跃......!”秦不悔循着郑跃的声音来到了制铁作坊,却没想到这里这么多人,一下子愣住了。
郑跃笑着介绍道:“这是这里的管事人,章宏德章师傅。”
秦不悔一听,连忙微微一福,道:“小女子秦不悔,多谢章师傅收留。”
“嗯?我说,章师傅何时说要收留你?”郑跃放下手中活计说道。
秦不悔听到郑跃的话后,双眼立刻出现了一层浓浓的雾气,那晶莹的泪花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似得。
章宏德本想着赶走女泼皮,乍见一漂亮的小姑娘给自己行礼,再仔细一打量,顿时觉得这女子温柔贤惠,贤良淑德,知书达理,哪里有泼皮的半点影子啊,简直就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大家闺秀啊!于是便道:“既是郑跃的姑奶奶,那就请多住些日子,我会让狗子整理一间屋子出来,地方脏,小娘子别嫌弃啊。”
郑跃本打算介绍完就下逐客令,没想到却被章宏德搞了这么一出,嘴巴张了张,哑口无言。
“多谢章师傅款待,小女子感激不尽。”秦不悔温柔的说道。
郑跃眼睛都要鼓出眼眶了,这......这还真是不敢置信,那个疯狂的小辣椒居然在装文静!你丫的是个敢去退婚的侠女好吧?你这会儿的楚楚可怜是怎么回事?换了一身衣服变了一个人?
秦不悔温柔的说道:“我闲着也是闲着,晌午的饭菜就让我来代劳吧。”
章师傅呵呵笑道:“既如此,就麻烦小娘子了。”
秦不悔慢慢的点点头,轻移莲步,退了出去,一转身,一对儿小虎牙亮晶晶的闪着光,狡黠一笑,蹦跳着去找厨房。
郑跃真的是目瞪口呆,但是他却感觉到了一股危机,他觉得从此之后,他可能就没有太平日子过了。
狗子看着秦不悔离开的背影,嘿嘿笑道:“姑奶奶真漂亮。”
“漂亮你妹,干活!”郑跃吼道。
狗子一脸懵样,小声道:“我没妹啊。”便开始继续干活。
秦不悔来到厨房,那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哪里是厨房啊,根本就是个烂菜营啊,苍蝇乱飞,一只老鼠嗖的跑过,米缸里的米被拉得到处都是,自己从小到大连厨房都没进去过,这第一次进厨房就看到这样的场景,在连续干呕了几下后,她捏着鼻子,硬是忍着恶心,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打扫卫生。
郑跃在制铁作坊和木艺作坊来回跑,车床的所有零件都得他亲自做,手摇木钻,木制轴承还有一段铁轨道,这个车床照理来说,轨道应该用铝合金,可是现在却也只能这么将就了。
“郑大才子!郑大才子!我来拿曲子!”
一个牛哄哄的声音让郑跃心中一跳,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秦不悔没赶走,她的亲夫却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