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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命劫将至,母子相争

回到耿府以后,舞萝便回了自己住的院子,耿夫人将耿弇与耿舒叫到了自己院子子里问话。

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一双小子,耿夫人觉得真真是为他们操碎了心。

“说吧,今天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耿夫人沉声问道。

耿舒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说起,这毕竟是大哥与舞萝妹妹之间的事情,他不好插嘴。

耿弇看了眼自家弟弟,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还是决定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自己母亲的性子他知道,看这个势头,如果他再不与母亲说清楚,她又要乱点鸳鸯谱了。之前在桃花林舞萝匆忙离开之后,耿弇便发现了藏在不远处的弟弟以及寇恂等人,知道他们定是将他与舞萝之间的对话都偷听了去,因此这会儿就算说出来,也是没什么的,弟弟虽然是个话唠,但是他相信他应该还是知道什么话能对外讲,什么话要守口如瓶。

“儿子知道母亲挺喜欢舞萝姑娘的,舞萝姑娘确实也对儿子有意,不过今日儿子已经与舞萝姑娘说清楚了,母亲你也就歇了心思吧。”耿弇对着耿夫人说道。

“说清楚了?你怎么说的?”耿夫人狐疑的问道,她相信并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否则舞萝也不会哭的那么厉害,连见到她的时候眼睛都还有些红。

“儿子只是告诉她儿子已经有了意中人了,而且此生非她不娶。”耿弇老实的回答道。

耿夫人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不过她有些好奇,“意中人?你意中人是谁?”有意中人了也不告诉她,她现在对未来儿媳妇已经没什么要求了,只要是女的,能生就行,她想快点抱大胖孙子了,不过看儿子这副表情,她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耿弇没有直接的回答,只说道:“母亲知道的,儿子一直还忘不了聆音姐姐。”

耿夫人十分气愤,她就知道是这样,“哼!我就知道是她!”

“母亲答应过儿子的,不再反对儿子与聆音姐姐。”耿弇提醒母亲道,难道母亲想要反悔不成?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了,就算母亲反悔了,只要他坚持,母亲也拿他没办法。

“我是答应过不反对,”耿夫人说道,“不过你现在都不知道她人在哪里,怎么娶她?”前几年,聆音那丫头刚离开之时,儿子十分的消沉,曾一度瘦的只剩皮包骨头了,无奈之下她也只有对儿子承诺,只要他能够有本事将聆音找回来,她不会反对二人的亲事,不过她之所以敢这样说的原因是她知道因为自家儿子毁了对方的婚礼之后,聆音已经恨儿子入骨,根本就不可能愿意和自家儿子成亲。

“儿子这几年一直都在找她,相信一定能找到的。”耿弇信誓旦旦的说道。等他这次去相助刘秀有功,万一被封官,到时候自己能调派的人手应该更多,找起来应该要比现在容易一些。

“如果你一直找不到呢?”耿夫人语气严厉的问道,“难道你这辈子都不娶妻了吗?而且就算你找到了,她也未必就肯跟你回来成亲吧。”

耿弇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坚定的说道:“如果真的找不到聆音姐姐了,儿子愿意这一辈子都不娶妻,如果她不肯原谅儿子,儿子也会等到她原谅的那一天为止。”

耿弇这话一出,耿夫人险些被气得昏厥,一直在一旁充当布景的耿舒也被自家大哥的话所震惊,其实他一直以为自家大哥对于聆音姐姐的感情只是年少时的冲动,后来为了聆音姐姐不成亲也是因为心里有所不甘,却原来大哥真的是用情至深么?看来舞萝妹妹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你这个逆子!”耿夫人指着耿弇骂道,“堂堂太守府的大公子,你说不娶妻就不娶妻了吗?就算我答应,你父亲也不会答应!”

“我会想办法说服父亲的,”耿弇依旧十分淡定的说道,“母亲就不要操心了。”这些问题他其实早就想过了。

“好……很好,”耿夫人拍着胸脯为自己顺着气,免得被这个不肖子给气死了,“长大了,翅膀硬了,母亲管不了你了。”怕是再过几年,连他父亲他都不怕了。

耿弇低头,“母亲,儿子在其他方面都愿意顺着母亲的意,唯独这件事情上,儿子想自己做主一回。”

“既然如此,你的婚事,以后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不再过问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耿夫人扶着额头说道,耿舒想见此想上前扶母亲一把,却被耿夫人拒绝了。

“不过今日清远大师说了,你今年会有命劫,而舞萝就是那个能帮你化解这场命劫的女子。”耿夫人说着抬头看着耿弇,眼里闪烁着泪花,不论在婚事的安排上她对大儿子如何不满,他还是她最爱的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知道母亲就只有你们这两个孩子,如果你们之中任何一个出事我都承受不了,舞萝除了身份是个异族姑娘,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格以及才情,那都是万里挑一的,母亲也不逼你,你就先与舞萝姑娘处处,说不定哪天就觉着她的好了。”

“母亲~”耿弇见母亲都快流泪了,也有些心软了,但更多的是无奈,“这些算命之说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他才不相信什么命劫之说。

“伯昭啊~你就答应母亲吧,”耿夫人上前握住大儿子的手,“就算是你把舞萝姑娘当个普通朋友也行,今年之内务必想法子将她留在身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母亲真的不敢赌也赌不起。”说着便流下泪来。

一旁的耿舒见母亲哭的伤心,而且又说的如此严重,当下也帮自家母亲劝着大哥说道:“大哥,你就答应吧,反正你今天不是已经与舞萝妹妹说清楚了,想来舞萝妹妹也不是那种纠缠不休的女子,二人之间当做普通朋友相处也未尝不可。”

耿弇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说的我都知道,舞萝姑娘人也非常不错,各方面能力也很强,与她一同在大司马手下做事之时,她也帮了我良多,只是我与她严格算起来也只是萍水相逢,并没有太大的交情,现在才三月份,还有大半年呢,要是人家到时候要离开,我还要拿根绳子把她拴起来吗?”

耿舒本想说要是大哥你对人家舞萝妹妹稍微示好一下,以舞萝妹妹对大哥的情意,拖住对方一年也不是不可能,虽然这么想对舞萝妹妹貌似很不公平,但是这毕竟事关大哥的安危,虽然他也并不太相信,但是有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过他知道自家大哥性格,定会不屑于利用别人的感情,因此并没有将此想法宣之于口。

这时候耿夫人却说道:“母亲这些日子与舞萝相处,发现她是个心地不坏又明事理的姑娘,我想要不将实情告诉她,我想她定会理解的。”

“母亲!”耿弇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儿子既无意于她,却又要求对方留在儿子身边,还是为了一些不一定发生的鬼神之说,这让她以后怎么看我们耿家?”

耿夫人听罢儿子的话,也觉得微微有些脸红,这很明显是在利用对方的感情,这样对待一个对自己恭敬有加又十分投缘的姑娘,耿夫人确实觉得有愧,不过在她心中,什么都比不得自家儿子的安危重要。

“您就别再管这件事情了,”耿弇说道,“儿子自有打算。”

耿夫人知道大儿子是个主意大的,她根本不能左右耿弇的想法,但要她就此撒手不管也是不可能的,想着暂时就先顺着大儿子的意,到时候她再想办法,虽然她不好出面去与舞萝讲,但小儿子似乎与舞萝关系也不错,小儿子从小又喜爱敬重他大哥,到时候可以小儿子身上入手。

“行。母亲不管你了就是。”耿夫人不满的嗔了耿弇一眼,大儿子文武双全,就是这性子么,颇让她头疼。

“若是母亲没什么事,儿子就先告退了。”耿弇对着耿夫人说道。

经过刚刚的争执,耿夫人也不愿多留大儿子了,爽快的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见大哥要走,耿舒也赶忙向耿夫人告辞。

耿夫人知道小儿子是个闲不住的,而且又粘他大哥的紧,于是便也痛快放行了。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其实自家小儿子也是打算偷偷的将大哥命劫的事情透露给舞萝的,他想只要他说的可怜一些,他的舞萝妹妹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两兄弟从母亲那里出来后,一路无话,走到东厢与自己院子的的岔路口之时,耿舒看了看前面大哥的背影,准备偷偷溜到东厢的客院。

谁知耿弇却是察觉了弟弟的小动作,转过身叫住了耿舒,“伯阳准备去哪里?”

耿舒本来不想叫大哥察觉,不过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也觉得没必要遮掩,“舞萝妹妹今日应该心情不太好,我想去看看她。”

耿弇听后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道,“你一个男子,老是跑到女子的院子里去,成何体统!”而且耿弇了解自己的弟弟,绝对不是个老实的,谁知道他这时候过去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哥你害舞萝妹妹伤心了,这不做弟弟的去帮你安慰安慰么?”耿舒恬着脸说道,“再说舞萝妹妹的住处我都去过好多次了,大哥你现在才来强调男女授受不亲是不是晚了点啊。”

耿弇斜了耿舒一眼,他这个弟弟就是歪理多,“你要去就去吧,不过记得,不该说的不要说。”那些什么命劫的事,他是一点也不相信的,他坚信的是,他命由他不由天。

耿舒为了快点摆脱自家大哥,自然满口答应,耿弇这才放行。

因为被耿弇拒绝的事情,舞萝一直都提不起精神,因此耿舒进到客房见到的就是正在发呆神游天外的舞萝,连他进来的都不曾察觉。

耿舒在心里不由的叹了口气,开口叫道:“舞萝妹妹?”

舞萝转过头来看着耿舒,似是被吓了一跳,其实她是觉得意外,本以为耿舒一定会自此与她老死不相往来的。

“伯阳找我有事?”定了定神之后,舞萝问道。

耿舒点了点头说道:“是有一点事。”然后又看了看周围,刚刚他已经吩咐过木槿守在外面不允许进来了,又确定了一遍不会有其他人闯进来。

他这会儿也不再与她纠结称呼的问题了,要是平时,非得提醒舞萝一番要叫他“伯阳哥哥”来着。

舞萝见他一副神秘的样子,不由的疑惑耿舒究竟要与她说什么事。

耿舒确定不会有人偷听到自己与舞萝之间的谈话之后,便不急不缓的坐在了舞萝的对面,自顾自的斟起茶来,放了一杯在舞萝面前。

舞萝这是自是没有什么心思喝茶,“伯阳有什么就直说吧。”

耿舒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渐渐收紧了手上的力道,沉吟了一会儿终于说道:“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听起来有些厚颜,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般若寺的清远大师说大哥今年会有命劫,而舞萝妹妹你能够帮大哥度过这次命劫。”

命劫?舞萝皱了皱眉头,历史上的耿弇可是鼎鼎有名的“战神”,会活的好好的,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到底是哪里出错了?难道是因为她的原因?

耿舒见舞萝皱眉,误以为对方有些不愿管或觉得麻烦,于是继续说道:“大哥辜负了舞萝妹妹的情意,因此他知道此事之时,不允许母亲插手,我在来之前也被他叮嘱过不许多话,但是,要我放着大哥的安危不管,我做不到,舞萝妹妹,就这一年,希望你能待在大哥身边,一年很快就会过去的。”耿舒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下去了,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大哥刚拒绝人家,他现在就来求对方为了自己大哥不求回报的留在大哥身边一年,不免显得他们耿家人有些厚颜,不过他是厚颜惯了的,因此这件事情由他来说是最合适的。

舞萝也是个心软的,虽然她被耿弇拒绝,但是这会儿耿舒跑过来告诉她耿弇需要她,她也是不会拒绝的,她原来就没打算要离开耿弇身边,只要耿弇口中喜欢的那个女子一日没有出现,她就不会放弃,现在听说男神居然会有生命危险,她就更不可能离开了。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这一年之内我不能保证寸步不离,但是我也会尽量跟在他身边保护他的安全的。”舞萝说道,想想自己居然能做一次男神的“护草使者”,也是觉得与有荣焉的。

耿舒原以为一定会被舞萝奚落一番来着,却没想到对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一时喜出望外,激动的握住了舞萝的手说道:“太好了,谢谢你舞萝妹妹,我就知道像你这么善良的姑娘一定会答应的。”

看着依然对她亲近的耿舒,舞萝暗暗在心底松了口气,真害怕耿舒这个“兄控”知道她一直在“觊觎”他大哥而跟他翻脸呢。

“为了感谢你,我决定下一个休沐日带舞萝妹妹出去逛逛,你来我们上谷这么久了还没去街上玩儿过吧?”耿舒兴奋的说道,继而又可怜巴巴的望着舞萝,“不过我今日跟舞萝妹妹说的事情舞萝妹妹可一定要保密,要是让大哥知道我偷偷和你说这件事情,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望着耿舒湿漉漉的双眼,舞萝觉得与她前世养的那只比熊犬十分相像,不由的笑着问道:“伯昭竟然那么可怕吗?”

耿舒一脸认真的点头,“所以舞萝妹妹你千万不能让我大哥知道啊。”

舞萝想象了一下耿弇板着脸发怒的样子,确实挺可怕的,于是冲着耿舒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过你说下次休沐要带我出去玩的,不可以说话不算数。”她来上谷也半个多月了,确实是还没出去好好逛逛呢。

“一定。”耿舒保证道,“那我就先走了,要是被母亲知道我在你房里逗留这么久,又该唠叨我了。”

舞萝点头同意了,虽然耿家算得上是武将世家,不像有些家里那么在乎繁文缛节,一些基本的规矩还是要讲的。

不过耿舒答应舞萝的带她出去外面逛逛却是没有机会了,因为第二日王朗就派人到了上谷、渔阳二郡紧急征调军马,命其南下攻打刘秀,北边各郡的大多数人都被王朗的势力所吓到,纷纷想归附邯郸。耿况对于王朗刘秀双方究竟谁能能够获胜并没有成算,上谷郡一下子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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