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我回到燕雀楼,便将彩云庄里云叔同我说的话,如实告知了雀妈妈。回到房中,逐渐进入夜色的燕雀楼最是热闹繁华,所有人都开始为夜晚的生意而做着准备。
安妈妈也准备为晚上的客人们应付着,并督促姑娘们好好准备着。我一见着安妈妈抽空来寻她,便扑到她身上撒娇,连连在她脸上亲几个吻。
安妈妈扭捏的道:“这臭丫头,哎哟够了够了!”
哪知道我不依,依旧抱着她往身上蹭,她无奈的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籍。
“前些日子你不是跟我说你要读书识字么,这书是街上一位书生卖得,我一问价钱觉得便宜,顺便就给你买了”
我看着那本书籍,眼眶不禁红润,一股温暖自心中缓缓升起,我自小是被安妈妈养大的,虽在很小的时候,她便告知我,我是她抱养来的,可我却一直是将她视作亲生母亲,而她也一直视我如己出。
鼻中酸楚,却多是因为感动,“安妈妈为什么对丫头这么好?”
她轻刮我鼻头,道:“傻丫头,你是我从小带大的,我若不对你好,还有谁能对你好?”
我忍不住环住她脖子,亲昵的说了句“谢谢!谢谢妈妈!”
忍不住打开书籍,可书中的字丫头根本不识,只觉的线条不断的组成一个又一个的物什在纸上跳跃,心中雀跃不已,只好问妈妈道:“安妈妈,这书上写的什么呢?”
安妈妈只看了一眼书,撇了撇嘴,说道:“我哪知道什么字,只知道这个是燕雀楼店门前牌匾上的那个‘燕’字,我还得去招呼客人,不陪你聊,你自己找个熟人慢慢问去吧。”
丫头看着安妈妈出门去的身影,便从床上站起来,将阁楼窗打开,揉了揉眼,不料被门外头热闹的声音吵着,丫头听出了是安妈妈与她人争执的声音,便贴在自个门上,小心听着外头安妈妈与那人的对话。
屋外。
安妈妈冷眼瞧着面前这位面容尖削的女子,冷冷笑出声来,扬声问道:“怎么?不去接客人,跑过来做什么?”
“安妈妈,白娘自你带着以来,你让我接哪位客人我便接,你让我不接哪位客人我便不接,我自问哪里惹得妈妈不快,竟要这么待我?”白娘泪眼簌簌的执问。
安妈妈听她如此,倒也不生气,不耐烦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白娘扯着安妈妈的袖子,大开嗓门道:“那彩云庄靖家四公子向来都是我接的客,为何今日却是桃夭去接的客?就算如此,也不至于将我塞给一个山野乡夫,一掼钱便想打发我么?”
安妈妈惊怜的望着她,冷然道:“靖公子今日点名叫的桃夭姑娘,至于那个乡夫,你若不想接便不接,何人有强逼你的道理?”
“话虽如此,我却已有半个月未接客,照如此下去,我如何交得起房租?”
安妈妈在没有耐心听她诉说下去,只冷冷道:“是你自己败了名声,怪不得别人。”抽开手欲走。
白娘见安妈妈要走,慌忙跪下,拉扯求道:“妈妈,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那晚是白娘糊涂了,求妈妈想个办法帮帮白娘吧。”
丫头一听这话,急忙将房门打开,见安妈妈与白娘二人情态,连忙上前好言劝道:“好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呢?都是一家子的人,这样动不动就跪着,还不怕膝盖疼。”
安妈妈早已不耐,挣脱了她,冷冷道:“早知今日,当初你若是肯听我的话,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见此,白娘似被戳中痛处,眼神忽然就凌厉了起来,恨恨道:“安妈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偏心,你最疼丫头,如今她岁数也有十二了,妈妈怎的没有叫她接客的念头?”
安妈妈不欲与她多说话,拉着丫头扬长而去。
许久,跪卧在地的女子,尖削的面容之上,一股愤恨至极的表情,豁然而出,她攒紧拳头,指尖在细嫩的肌肤上勒出痛意。
“等着吧,迟早让你们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