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燕雀楼封馆一日,午时姑娘们便早早的梳妆打扮,燕雀楼中只道要另捧新姑娘成为头牌,此事在燕雀楼中非同凡响,正式的交接仪式在晚上进行,姑娘们也精细打扮,生怕在百花争艳中暗淡了下去。
上头对这事不敢含糊,中店的大堂中排场极尽铺张,姑娘们也已到了差不多,地位好的便坐在显眼的位置,丫头眼瞧着安妈妈坐在较前的位置,便也只能巴巴望着,莺语燕燕,堂中好不热闹非凡。
“许久不见燕雀楼里这么热闹了。”
忽闻一句话,便只见燕妈妈携着一位雍容女子缓缓而至,尖挑的眉毛似有凌厉更多有妩媚,细长如丝的丹凤眼,当真乃国之妖物,没错,妖狐!
她这一踏进,众人齐齐福身迎礼,道一声:“夫人!”
雀妈妈眼见着棉鸹儿的到来,连忙大步而至,借机分开了燕妈妈的手,堆满了笑容,恭维道:“哎哟!夫人,小心这台阶。”
不错,她便是燕雀楼中神秘的女老板——棉鸹儿,此人一手办了燕雀楼,姑娘们尊称为一句:夫人。
可此人究竟是何身份背景,皆无人知晓。
燕妈妈倒也不跟她计较,在棉鸹儿身边的位置寻了个位置便坐下。丫头眼瞧着那燕妈妈一身赤紫色衣裳,她以淡妆出席,仍旧端庄典雅,看不出半点差错,于棉鸹儿身侧端坐,曼声道:“雀妈妈真是什么事都亲力亲为,难为你为燕雀楼这么操心了。”
雀妈妈顶着她的嘲讽也不落入下风,目光旋即一飞,说道:“老身入燕雀较早,自然是要比妹妹多操心些。”
棉鸹儿只淡然一笑,一身淡紫色长袍,支颐斜坐,浑身透出些许肆意的慵懒,长叹一句:“许久未曾到燕雀了,你们便这么巧舌如簧,能把这功夫放在接待客人上,也不枉我这寡妇对你们的栽培一场。”
雀妈妈涂抹了厚重白粉的面容一滞,只堆笑道:“夫人真是说笑了!”
棉鸹儿问道:“今日是选燕雀楼头牌的日子?”
燕妈妈说:“是……”
雀妈妈便插话进来,说道:“依老奴看,海棠姑娘资历最老,茉莉姑娘名声最高,老身瞧着这两位都不错。”
棉鸹儿看向燕妈妈,说:“你怎么看?”
雀妈妈一见如此,面上尴尬的似凝固一般,再不敢多言。
燕妈妈察言观色,道:“楼中老人都不合适,老身想着也该捧位新人,这于燕雀楼而言,对外也算是个新鲜事。”
棉鸹儿会心一笑,声道:“你是早就已有了人选了?”
“老身的想法也不过是想法,最终还是要夫人过过眼罢!”她话锋一转,又道:“老身还有一事想谈。”
棉鸹儿道:“你且说。”
燕妈妈一扬脸,便只见一位纤瘦女子,那女子面似凝脂带露,莹莹柳眉细梢,眉目盼而生怜,着装艳美华丽,步步生莲而至。
该女子曼妙道一声道:“夕颜有要事相告。”
这样突兀,棉鸹儿亦只好让她直言相告。
夕颜道:“夫人,红牡丹姑娘宫中一事,乃是冤枉!”
这样一句话激起了雀妈妈的怒火,只站起来厉声问道:“是谁?是谁敢陷害我家姑娘,若是让我捉住,非打断她的腿!”
这事传出去对燕雀楼的名声早已不好,生意也萧条许多,棉鸹儿自然不愿意在谈起这件事,只淡淡一句“哦?”脑仁又是一涨,道:“此事宫中亦不想再追究下去,现在在来叙说,是否太过于伤神?”
夕颜并不退缩,坚持说道:“宫中虽不想追究下去,姑娘也未曾受何牵连,只是燕雀楼中力求公道,有人敢在姑娘的衣裳上动手脚,保不齐今后碰上什么献艺的重要事也有人效仿,在小女看来,若此事不追究下去,今后便助长了燕雀楼此等的风气,万万不可。”
“你说姑娘的衣裳被人动过手脚?可有证据?”
“小女并无证据,只是小女乃是红牡丹姑娘身边的侍女,向来是知晓红牡丹的气性如何的,此事姑娘断不会在宫中盛宴中如此放肆,因而,定是有人诬陷我家姑娘,至于究竟是何人,恐怕要找到当时曾经接触过衣裳的人,一一问遍后方能知晓。”
“如此?”棉鸹儿略一沉吟,说道:“那便依你所言,都一一找来。”
“这衣服最早是从彩云庄中带回的,只是不知带回燕雀的人究竟是谁?”
丫头心中咯噔一声,心想: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