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妖凝视门匾许久,那眼神有缠绵不尽的爱意,只向跟在后头的侍女吩咐道:“在此候着,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入。”
那侍女仅是点了点头,不敢吭声。
段子绝负手向窗台远处眺望,拇指似不经意的拨弄扳指,崇妖小心翼翼的观望,不敢打扰他的兴致,她向来清高,也从来只有在他面前如此谨慎小心。
只见她远远的跪在他身侧,道一句:“殿下!”
那人似是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眉眼温润浅笑:“他人只知武都有一位才武双全的段公子,却从未闻在下曾是哪位皇室里的殿下,姑娘可切莫妄言,隔墙有耳。”
崇妖俯首道:“是小女疏忽了,公子。”
“罢了,起来吧。”
崇妖闻言起身,问道:“公子这次来燕雀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当日武皇后曾与国相生有一女。”他踱了踱脚步,又道:“之前有密报来信,说那婴孩当年被送至燕都。”
“公子是想让崇妖找到那婴孩?”
“是,此乃国耻,也是从武皇后手中夺回政权的关键一子。”
崇妖笑道:“堂堂五大都的皇后,竟与国相染指,这武皇后错就错在当初未将那婴孩赶尽杀绝。”
“话不能言之过早,那婴孩尚且不知是否存活于世。”
“现在想来,那名婴孩到现今也有十二岁了吧?”崇妖蹙眉继续问道:“公子难道没有任何线索么?”
段子绝目光森寒,说道:“能查到此处已是辛苦,在寻下去只怕要打草惊蛇了。”
话说完,便伴随着一声咳嗽,崇妖听着不忍,便大了胆子上前轻拍段子绝的后背,急切问道:“公子这病症迟迟不见好?可要另寻一位大夫诊治?”
他目光看向他处,正在她说话时,不露痕迹的将手抽回,保持了相应的距离,淡漠的目光,看不出丝毫波动的情绪,叙道:“我这症状是打小带的,最好的大夫也早已看过,你便别操心了。”
崇妖面上一滞,她意识到自己的逾矩,她缓缓抽回自己的手,既是不舍,亦是不甘。
她对他的情意,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多少年了,她为他付出那么多,曾经,她也是出生名门之后,第一次瞧见他,虽是满身鲜血,却掩不住他浑然自成的尊贵,那一刻,她的心早已不属于自己,只听见‘砰砰’跳的飞快。
在得知他的身份后。
她便决然的跪卧到他面前,慢慢道来:“我愿助太子殿下一力,从武皇后手中重新夺回政权,听从驱遣。”
他眼神慢慢打量起身前这位女子,清冷一声笑:“你要什么?”
“只愿为卿所睐,他日许小女一个名分。”
他眼神慢慢严肃起来——这个女子,时机来的正好,他正迫切的需要一位能给他带来消息的情报来源。
她就是这样被留在燕雀楼,自整个家族被武皇后诛杀后,她的身份就这样被清白的掩饰下来,她改了名字,叫做崇妖。
她为他已做到最大程度的尽力,她的名气与智慧,逐渐在燕雀楼里得到施展——盘根错节的江湖关系,错综复杂的朝廷局势,扑朔迷离的市井消息,都逃不过这个女子的眼睛,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