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就那辆,一人百金的特快列车。”大婶满意的摩挲了一下手中的银币,随后极为惋惜的说道:“因为是特快,所以一般平民都不会乘坐,里面的乘客基本上都是富户与贵族。”拿捏了一番,她说出了真正的目的:“疫病携带者,无法乘坐。”
好像是害怕说的太过,导致面前的两个土包子真的转头去乘坐普通列车,她语气顿了顿,将手中的银币放入荷包,一脸市侩的继续说道:“不过……”
普通列车不过几十银币,特快却要百金,普通人家若是坐一次,怕是要花上十年积蓄……弥迦眯了眯眼,转头看向手抱钱袋的希罗,无声示意对方再拿点钱财应付应付这列车工作人员,好早点上车带安娜去看病。
“哎呦,这小小姐也太贪睡了。”大婶接过了她人生中最喜爱的事物,眉开眼笑的替两人找着借口,随后正了正神色开口吩咐着:“待会上车之前记得把她叫醒,让她自己走路,不然暴露了……”
“知道。”弥迦应声说是,并强压着焦躁面容和煦的询问着:“在哪买票?”安娜的体温就在刚才又升了一些,恐怕是病情恶化了,要早点……越快越好!
“在我这,把户籍证明拿出来让我登记一下,再把钱交了开个票就行了。”
“……”
“……”
两两相望,弥迦与希罗都忘了这个最有可能发生,也最有可能要用到的事物。弥迦是有这玩意,也带在身上……但希罗兄妹俩本就是难民,是黑户,哪有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希罗纠结的望着弥迦,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怎么办?总不可能打道回府吧?
大婶不解的看了眼俩人,心中突然起了点担心,怕这两土包子改了主意,又打算去做那普通列车,并要求收回之前的小费。她摆出了工作时经常展现的廉价笑容,语含催促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这些够不够?”弥迦将安娜转手交付给了希罗,从钱袋里抓了大把金币,凑近了这位列车站的工作人员,小声的说着:“我这俩兄妹,前段时间可真是气煞我了,把钱包丢了不说,还把这户籍证明给小偷摸去掰成了两半,丢在了大街上任人踩压。”
“你看……”弥迦看到了对方接过钱币后,脸上徒增的几分异样神色,上道的又塞了一把皇帝陛下在她手中,眯着眼睛与对方商谈着。
“咳咳,哪的话,这种东西没了就没了呗。”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伙子,忍不住将脸颊都挤得满面皱褶,笑着比了比那来自达克亚的经典手势,表达着让其放心的意思。
嘀——那辆特快列车与大婶手中的开票仪器同一时间发出一声轻响,三张刻画了金色纹路的塑质软牌也在这声汽笛长鸣中移交到了弥迦手上。
“就是他!袭击军官!”
口齿不清,模糊异常的愤恨高喊穿过了拥挤的人群,飞向了弥迦三人的方向,而话中的意思已经无需言喻,肯定是两人之前的反抗,揍的那个士兵所导致的。
如摩西分海一般,一名肤色黝黑面容肃穆的中年军官带着一群士兵以及那个满面青肿,比之前被希罗拳打时还要凄惨了几分的士官付郭达,仿佛锋矢一般穿透了拥挤的人群,来到了几人面前。
付郭达看到了那头让他深恶痛觉的红发,语调凄厉的捂着肿起的脸侧,开口指控着:“这头红发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两个小畜生!把我拉到了胡同里敲诈我!把我的钱全部抢了去还打了我一顿!”好像是还不够一般,他继续说道:“还侮辱了我们这些当兵的,说是泥腿子!”
付郭达今天可真是惨到了极点,他本该在小巷里呆上个几晚再被人发现,却没想到,之前被他敲诈了一番的新兵蛋子一直尾随着他想要报复,脸上多出来的青肿也因此而来,虽然之后还了回来,但还是不够解气,思来想去便打算找到让他挨了两顿打的罪魁祸首,还以点颜色给其瞧瞧。
要遭!
弥迦与希罗对视了一眼,心中同一时刻产生了担忧,屋檐漏时偏逢雨——该死的兵痞,做肮脏之事不成还倒打一耙!
希罗因此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嘴角抽抽着发出暗号,意思要分头逃跑却被弥迦否决,想要找点更好的办法。
“是真的么?”对这个全无军人气概,反倒和街坊妇女受气时表现无异的属下瞥了一眼,他满脸不耐的询问着两人。若不是付郭达语中描述了弥迦几人对军人的蔑视,他还真的懒得管这种破事。
早就从付郭达身上闻到了浓重烟味知道他去干什么了的中年军官,敲击了一下腰侧的佩刀,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拥挤吵杂的列车站里传出老远,威胁着他想威胁的几人,比如……弥迦与付郭达。
“刘军长!我说的都是真的!”付郭达看到了希罗凝在他身上,半眯起传达着恶意的眼神,忍不住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想起了之前从俩人身上闻到的杀意,不由更为凄惨的叫嚣着,以途让他俩待会惨起来的模样更甚几分。
“这位军爷,你可能是看错人了。这天底下那么多红头发的,就算打也不可能是我哥打的啊!”弥迦一脸担惊受怕的辩解着,他继续说道:“我们兄妹几人就一普通商人,哪有可能打得过这位体型壮硕,一看就是练武的好料子的军爷,恐怕咱们几人凑在一起再乘以十也不够您打的呀!”
一脸被冤枉的小市民模样,弥迦的脸上挂起了一副比之付郭达还要凄惨的神情,他继续说道:“而且咱们也不可能去敲诈军爷您啊,小人斗胆一言,您身上有三百金币吗?”
亮出了三张塑质车票以作证明,如同最有力的拳击一般,打在了众人胸口,其中付郭达更是面色白了白,无法反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