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几名新兵们反抗回复的付郭达,仗着自己服兵役多年所练强健身躯,几拳便将这几名在他看来不识好歹的小崽子给撂倒在地,搜刮了一番他们的口袋,蹲下身在对方的怨恨眼神中,不屑的啐了他们一脸,随后捏起手指提了了提肩膀上的彩旗纹章,让几人敢怒不敢言——而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这官职有那么点屁用。
然而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付郭达喜欢玩扑克牌,他敲了点钱再加上心情不好,肯定是要去发泄发泄,而在这个不算城镇的城镇里,没有满面脂粉穿着暴露的流莺的列车站中,能让他发泄苦闷的,也只有那个在老底子口中极为不齿,让人丧志的纸片游戏了。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去了,然后……他心情更加不好了。
……
……
环绕着浓重烟雾并被时刻加浓着的破车厢里,统一穿着着暗黄色军服的士兵们拥挤于此,而为了不被长官们发现这里的异样,他们将窗口的缝隙全部堵塞。是造成这里有浓重烟雾的原因之一。且毫不为此感到难受呛鼻,都一脸嬉笑的看向那输赢已见分晓的桌前。
付郭达阴着脸看向面前跟他一对一斗牌的大汉,对方将桌上的钱财全部拢在胸前,大笑着露出一对阔口黄牙,唾沫飞溅及其欠削。
“输光了?兄弟别气馁啊,你说不定下次就赢了呢?”大汉笑着,付郭达的牌技相当稀烂,让他赢的极为轻松,甚至都开始以为对方是故意送钱来与他交好,如此一想,大汉也就懒得去讽刺对方的官职,给其留了些颜面的说着,并期待对方下次再来送钱,随后挥手示意其他人坐下,要求再来一局。
付郭达闷声抽着烟走出了车厢,恨恨的揉捏着指骨发出一声声脆响,他觉得对方出千,但……一对一他还真有可能打不过那出老千的混账。
被同僚讽刺,打牌输钱,发现了别人出老千自己还干不过——付郭达看着不停飞驰经过车站的列车,烦闷的抽了口烟。为了发泄情绪而去打牌反而让他更加不快,不顾平日里在耳旁天天打转的训诫,付郭达愤恨的屈指将已经抽到只剩滤嘴的烟头弹入了列车轨道。
嘀——列车停下的汽笛声响起,拥挤的乘客们从这游龙腹内走出,让原本驻足守望的付郭达双眼一亮,心里想着:这群外乡人不敲打敲打怎么行!正好出口气!
想出了这个他自认为绝佳的出气方案,付郭达猫着腰,贼眉鼠眼的走入了站内的偏僻之处,等待着不久后将路过这里的出气筒。
然后……他又受气了。
弥迦驻足在一旁并未动手,希罗一拳便将付郭达的鼻梁打出两道红流,并且急速的挥出第二拳将对方那早已被香烟熏烂,摇摇欲坠的黄牙打下,止住了付郭达即将出口的惨叫。
早就进入了站内的两人,本想询问哪条线路可以通往水云都,却因为从未来过此处,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带有明确标示的列车员好以询问。
而因为在这里工作的平民,制服并未统一,全是穿着平日着装,跟乘客一无他别,导致了两人瞎头乱转迷了路,最后撞到了付郭达这。
当时两人知道了这是个死胡同,刚想往回走,便被黑影笼罩。习武多年的他俩仅从风声便推断出了黑影的性别身高体重,以及……希罗在出生之地——名为菲利镇的苦难之地处,所学到的唯一有用之物——辨别敌意。
当即察觉出了对方的来者不善,希罗用着只有两人才知道的暗示,随后猛的转身一拳挥去……而现在,付郭达鼻涕夹着血液不停滴落,碎齿落了一地,又想惨叫呼救,却被希罗再次往肚子擂了一拳,蜷在地上直呜咽。
心中后悔万分,他自觉好歹也是个新国服役了多年训练有素的士兵,怎么会连一个平民都打不过。脑中一片模糊,从对方多次打断自己惨叫的拳脚中得知了对方喜静的癖好后,他轻声的告饶着想要逃走,却被脱下军服绑了个结实,并堵住了布满碎齿散发着烟熏腐臭的大口,被扔在此处不再理会。
安娜一生病,短短一天内希罗就像是变了个人,充满了狂躁,进攻倾向十足。他不屑的努力从喉头挤出了点浓痰,还未抽过烟的他没这脏物,却不妨碍他表达厌弃之意,对着地上满含惧怕的付郭达啐了一口,他转身走出了胡同。而弥迦则跟在他身后,对那蜷缩于地,本该保护百姓的士兵瞥了一眼,让其比之前更加害怕的抖了一番。
经过老兵调教的付郭达,清楚的知道那不做声响的少年眼中所蕴含的念想,或者说,他从两人身上都闻到了让他为之恐惧的气味,但只有那黑发少年才特意表露了出来——那是杀意。
虽然不懂刑法,但两人也知道如果袭击了一名新国军官将会有何等罪责,所以便将付郭达绑缚在那,放置到几人离开为止。
几分钟后,询问了近几十人,才终于从人群中找到了真正的工作人员,弥迦对此,对新国的各个方面越发不满,但还是能够勉强接受,毕竟不经常接触这些,还是能够压抑这些情绪的。
工作人员,一名中年妇女对着某辆喷涂了蓝色云朵的列车指指点点,告知了两人那是通往水云都的符能列车,随后仗着两人年轻,伸出右手作势讨要着什么。她对面前的黑发少年怀中的少女察觉到了些许病气,但全无怜悯——新国别的不多,就是人多,多一具少女尸体也不过是多了一朵仅燃了数秒便消散的花火,为其浪费感情虚耗体力,极不值当。
“咳,大婶,能告诉我除了那辆列车,还有没有能更快到达水云都的列车了?”弥迦看到希罗满脸的不耐,示意对方收敛一些,随后眉目含笑亲切的喊着,并让希罗拿了一枚银币应付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