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暗河......其实我在进入洞穴之初,就发现了当河水暴涨时会有一条消失的暗河出现,没想到上官韵的思路竟然和我不谋而合。
我附和说,这里确实还有一条暗河,我在初进这座山洞的时候曾在岩壁上发现另一条河流冲刷痕迹。但我们此刻不可能再回到那条线索的起点,若找到另一条隐藏的暗河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不过上官韵分析说,暗河的发育及其形态常受地质构造及裂隙的控制,每条暗河均有其自己的补给和排泄通道,我们接下来只要注意两点信息就行了。一是它出现的地方肯定是大面积石灰岩;二是它的旁系肯定有许多狭窄的石壁缝隙。这些缝隙如同主动脉的毛细血管,用来补给和分流。
按照这个思路,我们开始重新出发,并时刻注意四周的环境,随着继续深入,我们发现洞内逐渐有了光线,而且脚下四周开始出现有生命特征的绿色植物,这些植物并不是只生长在潮湿和阴暗的环境中的苔藓。
难道,前方就是这座洞穴的出口,我不禁和上官韵对视了一眼,相信此刻她也有和我同样的想法。
暗河还在,渐渐地四周植物越来越茂密,脚下不再是冰冷光滑的石块,而是松软舒服的泥土,这个区域俨然已经形成了独立的生态系统。可是阳光是哪里来的呢?我抬头向洞顶望去,只见穹顶之上是密密麻麻如蜂巢一样的洞孔,从洞孔内投射进阳光,就像垂下的珠帘。
“喂,你闻到什么没?”一直走在前边的上官韵突然警惕地扭过头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呀,不过很快一阵阴冷的风吹过,我便嗅到了一股香味。
“等等,我好像闻到一股烤肉的味道。”我深吸了一口气,满脸陶醉。
自进入角子山以来,我就没正儿八经地吃过东西,如今在这地方闻到熟食的飘香,那简直就跟饿狗看见了肉包子没什么两样。
但是,这样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理智告诉我必须要保持警惕。如果在夜市街上闻见这香味并不觉得稀奇,但若是在这里出现,那就有点不正常了。
该不会是遇见鬼请客了吧,我心里想。小的时候听过孙老九讲过一桩怪事,说他有一次路过邙山乱坟岗,途径鬼望坡时碰见一户人家正在摆喜宴,这里的户主他虽不认识,但见进去送礼的都是镇上的熟人。
他本来就赶了一天的路,饥肠辘辘,闻着宴席间飘来的酒肉香味那叫一个馋呀,但是他两手空空也不好进去混吃混喝。正好这个时候新郎新娘瞧见了他,孙老九一看,这新娘子不正是镇子上铁匠家的女娃吗,新娘见了孙老九也认得了,便热情地请他进去吃喜宴,还一个劲地道歉说自己忘记通知他了,实在对不住。
孙老九找到一个空座位坐下,他本来想给周围人打个招呼,却见他们一个个也不抬头只顾大快朵颐。孙老九饿的受不了了,也不管那么多了开始胡吃海喝起来。桌子上的饭菜真的多呀,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可奇怪的是自己的肚子就跟无底洞一样,怎么吃都填不饱。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见一声公鸡打鸣,然后再看桌子上的饭菜,全都变成了活人的肝脏,血淋淋的还带着热气,而原先一直埋头啃肉的同桌客人一个个眼睛无神地盯着他。并且这些人他都认识,都是青河镇死去的旧人。
孙老九倒抽一口凉气,然后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座棺材裸露的坟头上,自己怀里还抱着一根髌骨,上边全都是自己的哈喇子,原来他是遇到鬼请客了。
我有点不相信此刻闻到的香味,并让上官韵试着掐我一下,没想到她竟然借机扇了我一个耳光。
“喂,你干什么!”我怒吼着说。
她对我咧了咧嘴说:“出其不意,才能真正检验所见是否真实。”
因为是我让她动的手,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吃个哑巴亏,自认倒霉。
脸火辣辣地疼,看来自己并不是在梦里。我和上官韵闻着香味继续往前走,边看见临着河岸的地方摆在一堆篝火。
篝火周围没有人,我和上官韵觉得奇怪,便躬着身接着杂草的掩护迂回靠近过去。
篝火已经灭了,上边架着一只半熟的烤鱼,该不会是碰见驴友在这里野炊吧,但是他们人去哪了?
我正诧异,见上官韵捡起一根木棍让我看。我一看那木棍上挂着水,湿漉漉的,意识到着篝火是被人故意浇灭的。
“小心,这附近有人!”上官韵低声说到。
但她话音刚落,我就听见草丛里窸窸窣窣的晃动声,然后忽地眼前冒出来两团黑影扑向我和上官韵。
那上官韵到底是练过,反应灵敏,脚下一个凌波微步便躲开了攻击。而我就倒霉了,一下子被按在了地上,紧接着一个拳头夹着风声就向我砸来。
我刚想说,好汉等等,别打脸!却见这拳头落到一半便收回去了,什么个情况,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络腮胡子。
而另一个则是亮亮,此刻他正躺在地上,用手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老二,看来刚才那一下,上官韵对他是用了绝招。
络腮胡子将我拉起,我对他和亮亮怎么在一块表示十分惊讶。络腮胡子告诉我们说,他和我们分离后就顺着暗河水往下飘,飘到这里身体挂住了一根枯树枝便搁浅了,正好碰见了之前消失的亮亮,被他救了起来。
说到这里,亮亮摆出一副得瑟的姿态说:“亮爷可没那么容易死,说实话在这地漂流体验比黄河壶口那可差远了。”
这时络腮胡子又去问上官韵的伤势,上官韵摆了摆手说没事。络腮胡子又连着道歉说,刚才实在是冒犯了,他和亮亮正在那烤鱼,就感觉远处有人影往他们这个方向来,因为分不清敌我,就赶紧躲了起来,实在想不到竟然是大小姐。
我看亮亮也安然无恙,心情顿时大好,四个人围在一起讲述了彼此的经历,然后吃着香喷喷的烤鱼补充体力。
篝火温暖地烤着我们的身体,我们都累的不再说话。亮亮已经摸着肚皮呼呼大睡起来,而我也感到从来没有的舒服,渐渐地疲倦来袭,困意上头。但就在我将要闭上眼的时候,突然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是火药爆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