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块较为平整的岩石上焦虑地来回踱步,犹豫着要不要下去找她。
可是这么湍急的水流,很难保证,我仅存的那点体力能支撑自己再在水下穿梭一个来回。
就在我感觉焦头烂额之际,水面上开始咕嘟咕嘟冒出一串水泡。可是这下面是人是鬼,我一时间拿捏不准,毕竟上官韵在水下已经五分多钟了,这个时间长度对于常玩无氧潜水的人来说也是个极限。
我下意识地退了几步,害怕会从里边忽然窜出来什么怪物,不过很快我便看见从深水里飘来一个人形轮廓,然后就是上官韵带着激散的水花浮出水面。
我把她拉上岸,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蹲在地上,努力用手试图拧干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喂,你干什么去了,吓死我了。”我略带恼怒地问她。而她倒是不紧不慢地抬眼看了我一下,然后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怎么,你担心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心紧缩了一下,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担心?我心说犯不着为这八竿子打不着的母老虎担心吧,可是之前那种焦急难耐的感觉又算是什么呢……
我和她不是朋友,整不好还会变成仇人,为了一个可能会置我与死地的仇人担心,我如果不是瞎了眼,就是被猪油蒙了心。
我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走出她充满诱惑深潭似的眼眸,故作镇定地说:“担心个屁呀,我是觉得你在这种地方玩失踪,怪瘆人的。”
她哑口冷笑不再说话,而是拿出来一块吊牌塞进了口袋拉上锁链。
“是那个人的?”我问。
她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没法将他好好安葬,只能带走这个。”
原来,刚才消失的那段时间,她是又折回去拿虎子的吊牌了。
“喂,付出这么大代价,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十分不解地望着上官韵,对他们行程目的十分好奇。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说。然后又用一种试探的语气说道,“看你的样子也不是为了些冥器,难道你也是为了那件东西?”
“什么东西?”我疑惑地随后一问,茫然的表情中没有丝毫的掩饰或做作,因为我确实不知道上官韵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她当然看出了我的真诚,赶紧收回了咄咄逼人的目光说:“哦,没什么,我以为你是他们的人。”
我心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小爷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丝男,只想打探点姑姑的下落,怎么就这么倒霉地遇见这么多活见鬼的事。
等等,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东西,姑姑,难道姑姑也是为了那件东西?想到这里,起先关于姑姑和他们这些人目的一致的感觉就愈发强烈。
还有,上官韵说他们的人,他们的人是什么人,难道还有一股势力也是为这件东西,那这件东西是到底什么东西,他们在这座陵墓内吗?
我搓搓手吹了口气,湿漉漉的衣服近乎要结成冰溜子。我站起来跺脚,刻意让自己表现的轻松无害,其实脑袋里一直在思索着一些事情,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颗阴谋的种子默默埋进了我的心里。
“我们必须活动起来,不然会冻死的。”上官韵站了起来,随手束起了她波浪形的头发。
“怎么活动,你倒是让大胡子背着睡了一路,如今清醒了精力充沛。我可经不起折腾了,我看他娘的这洞是通向地狱的,我可没打算和你共赴黄泉。”我的意志力已经临近崩溃的界点,此刻我是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消极心理,对,我就这么不争气的人,说着,我一屁股坐在了一块石头上,“小爷我不走了,就在这里等待救援。”
上官韵愣了一下,有点搞不懂状况地问:“救援,什么救援。”
“咱们头顶上,不是还有一支考古队吗,等他们发现自己被人下了迷药,一定会第一时间组织人手来勘探这座古墓,当他们发现这里死了人,也一定会展开搜救。”我颇为自信地说,然后摆出一副悠闲等待姿态。守株待兔一直都是我的强项,想当年我可是硬躺在藤椅上三天三夜等来了一单千元的文玩生意,才交齐了下个月的房租。
听了这话,上官韵几乎完全用鼻子发出了一阵令我浑身战栗的冷笑,“别做梦了,这座古墓,没有人会找到的。”
我有些困惑,忍不住反讥道:“你什么意思,别危言耸听好嘛,上边那个真的傅教授我查过他的资料,他可是货真价实的考古泰斗,以他的学识能找不到这里。”
“呵!”她再一次冷笑一声,“你也太天真了,实话告诉你,上边那个傅教授也是我们的人,他不会找到这里,而会是带着那些饭桶草草对那座疑墓研究一番就撤走了。”
“你…你说什么,傅教授也是你们的人…”我惊的目瞪口呆,有些不相信她说的话。
她点了点头又说:“对,这个地方除了死去的人,只有你知我知,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我心说,我靠,真他妈是上了你们的贼船了。“可是,这是为什么呀,既然傅教授是你们的人,为什么还让那个二爷假扮成傅教授呢,这不是吃咸鱼蘸酱油---多此一举吗?”
“到了这一步,有些事情你知道了也对我们无害,告诉你吧,其实这个墓发现的十分突然,傅老爷子收到消息后就第一时间把这条情报传给了我们,但是当时傅老爷子身体欠佳,赶来不便,而那时一些当地的考古人员已经介入了。为了避免出现不利于我们的局势,我就派二叔假扮成老爷子的模样提前过来主持大局。”
我听的这么一说,不由暗骂一句,真是人心难测呀,一个堂堂的大学教授想不到竟然会和一个国际文物走私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什么局势出现不利的屁话,不就是他们惦记的宝贝东西被抢走嘛!
我气归气,但心情还是是沮丧到了极点,感觉自己就像是误入一张巨网的无辜小鱼,再想挣脱出去,就得看捕鱼人愿不愿意对我网开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