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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父女

五年前,温馨所在的x市大改城区建设,于是她家这片区域作为十年后的市中心不可避免的迎来了被拆风险。她家住的是一进院落的四合院,北房也称正房有三间,温馨住右边,爸爸温志远住左边,中间那间稍大点作为书房,当然为了方便,书房东西两面墙各开了个小门,温馨的小课桌占了这间房的五分之一,在个小角落放着,这五分之一还是为了晚上学习省电争取来的。后来,温志远看她挺安静,将小课桌换成了一个带书柜的写字台。上面还镶了两个护眼的灯。温馨看到这后悔极了,这又是一笔支出,早知今日,当初她就乖乖在自己屋学习好了。正房两边各是半间耳房,她那边被她用来当厨房,另一边靠近温志远的则作为储物间。剩余还有九间空房。东西两侧各三间,南房三间。

当时温志远死活不签拆迁合同,好在同样有几家不签的,俗话说得好,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她家既不富又无当官者,她爹还敢如此坚定有节操打算一战到底,平时大门不迈一步的人开始串门子说服大家不要在合同上签字,她也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说实话,她觉得签了合同更好,因为拆迁后,不仅给他们一套二百平米的楼房,还给二十万,在那时,一根冰棍三毛钱的年代,二十万简直就是巨资了。

五年前她六岁,刚上灶台一年,从一个厨房小白成为了上得了大街砍大价,下得了厨房的邻家乖宝宝。这其中的酸楚她无人可说,只能自己吞咽。同龄的孩子玩乐时,她在掰着手算计着如何省钱。同龄的小孩坐在家里吃饭,一边父母还在想法孩子多吃两口的时候,她在学着做饭,你问从哪学?从她认为家里那个唯一值钱的电脑上,所以,五岁起她就会用电脑了。

温馨没上过幼儿园,从有记忆起,唯一陪伴她的人就是温志远,早上七点起床,她在院子中跑一刻钟步,然后吃早点,八点准时温志远教她习字,学三个小时,她坐在凳子上看她爸爸做午饭,吃完睡个午觉,下午两点起床,继续习字。这样的生活至少过了两年。

她还记得,那年那天她五岁,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她爹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个笑容:“今天你生日,作为生日礼物,爸爸教你用电脑。”这年头,电脑可是很值钱的,没几家用得起。她天真的以为以后就可以玩这个值钱的玩意了。事实上,没两下她就学会了如何打开电脑,但她还没发现电脑里有很多吸引人的游戏时,她爹就打开了一个烹饪的文件。而如今现实告诉她,当时他爹教她玩电脑的流程就是,开电脑,打开烹饪文件,双击,看视频,学习做饭。呵呵,欺骗一个天真无知的少女真的好么?

“馨馨,看的怎么样啊?”温志远问道。

现在回想,温志远那个模样那就是个摇尾巴诱拐少女的老狐狸。“馨馨想吃。”

温志远笑了笑道:“馨馨想吃啊,那就要将看到的这些用于实践。”

“什么是实践?”乖宝宝温馨天真的问道。

摔锅,温馨端着平底锅回想那时小白的自己,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从那天起,温志远陪着她做了几天的饭菜后,就再也没进过厨房。一年后,就连买菜都是她的事了。

所以,对于拆迁,她是举双手恨不得抬起双脚表示同意。因为六岁时的她认为,这一切都是穷闹得。

不过拆迁闹到最后,房子没拆成,因为在种种原因下,她家这成为了特色街区,有一个特别去的名字叫四合院街区区。后来她发现住在这里的人家,就没有像她家这么穷的。像现在,四合小区四周高楼耸立,四合院街区家家户户门口停满了小轿车,再看她家门口,空空如洗就差长几株杂草的了,她有心在门口摆个小摊卖点早点,卖点小吃,可惜这话一说,他爹立马翻脸,最后放狠话道:“你要是敢在家门口摆摊,我就把你扔出家门外。”

呵呵,被喷了一脸口水的温馨蔫蔫的趴在桌上继续练习毛笔字,那年她八岁。

回到现在,晚上十点,温志远睡醒了,洗漱完,来到院子小石桌前坐下:“怎么又是炒鸡蛋西红柿?”连吃两天的素饭,还是同一道菜顿顿吃,他有点香肉了。

温馨道:“最近爱上了这道菜。”心里却想着,鸡蛋是家里养的母鸡下的,柿子是自己种的,很适合目前的生活水平。

“再爱吃的东西,也不能顿顿吃。”温志远一本正经道。

“您不是说我做什么,您就吃什么吗?”

温志远放下筷子,盯了会温馨,想起网上看到一个吃西红柿鸡蛋减肥的帖子,大致说一姑娘吃了一周的西红柿鸡蛋成功减肥的案例,不过大多数人还有网上的认证医生说这是不可靠的:“你不会是在减肥吧。”

温馨瞄了眼自己的手腕,大腿:“爹呀,您看我这瘦的跟麻杆似的,再看看这头发黄的好似营养不良,还需要减肥吗?”

温志远点点头,一副你说的有理的模样:“嗯,确实有些瘦了,不过你就没胖过,随了爹,吃不胖。”

温馨有想翻白眼的冲动,但她忍住了,因为她爹说过这不是淑女所为。她忍。

“我听说最近物价上涨,钱还够吗?”温志远决定不逗闺女了。现在物价是越来来越高了,差不多六年过去了,温馨依旧像开始每月两百块的生活费,从没开口另要过,他其实是挺好奇女儿是怎么将两人的日子过下去的。他给闺女的两百块钱估计也不够了。这两天天天鸡蛋西红柿外,偶尔桌上多两片菜叶,温志远估计钱应该是要花光了。“钱够吗。”

“够。”离月底还有三天,温馨手里还有六十,再加上外快(帮忙写作业,做值日)她还有八十。她的书中地下还存着三百块钱,她总觉得她爹也没什么钱,他爹这六年,自己衣服没买一件,烟也不占,就喝点酒,说是酒鬼,也是她说的有点过了,他爹就是酒量不行,两小杯白酒下肚,倒在床上就是呼呼大睡······也许她爹有心想多喝几杯,可惜自身条件不给力。还好以前物价低,她将钱全存下来了。

温志远笑了两声:“小铁鸡,诺,以后一个月八百作为生活费,另外我再给你一百,作为你的零花钱。”看着女儿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以前是我的错,对你关心太少,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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