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而来的队伍越行越近,从飞驰的战马上跳下一个浑身燃着黑火的魔族,他一把拎起了乌恩奇的脖领子,笑道:“小子,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居然想溜!嗯?你身体里的圣能是怎么回事?哦,我知道了。你小子果然违背了誓言,你当着我的面发誓效忠于卡芬家,背后却想偷偷的逃跑。怎么样,圣能反噬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你敢骗我,活该!”
乌恩奇已经疼得发不出声,但他认出抓住他的魔族是深渊炼魔内奥米,反而放下了悬着的心,因为内奥米和他一样都不是卡芬家族的死忠。
内奥米命令手下的佣兵将乌恩奇扛上马,乌恩奇的那柄夫阿剑,自然也被内奥米没收了。这一行佣兵在天明之前回到了营地。由于乌恩奇是被内奥米带回来的,所以自然没有人发觉他曾经离开过。
回到兵营以后,内奥米就把乌恩奇拖进他的单人房间,将他的灵魂火用在乌恩奇的身上,试图压制他身体里暴虐的魔能。内奥米是深渊炼魔,深渊炼魔和六翼天魔一样是高阶魔族,但内奥米久经战阵,他对魔能的掌握也远在莫妮卡之上,大约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内奥米的灵魂火就将莫妮卡的魔能压制得动弹不得。
乌恩奇生怕这种强力的压制会伤着寄魂在他心里的莫妮卡,连忙装做被灵魂火烧得受不了,大喊起来。
内奥米说:“别叫唤了,别人听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小子,这回我们说点实在话,咱们都有好处。”
乌恩奇点头,他谨慎的盯着内奥米,同时以意念问向心底,询问莫妮卡的状况。莫妮卡刚刚吃了苦头,一声也不吭,只是怀恨的潜伏在乌恩奇的心底。
内奥米却不知道乌恩奇身体里的异状,他压低了声音说:“他们都叫我双头蛇内奥米,我跟你说实在话,我也愿意跟着男爵扶摇直上,但是我不想被他当成炮灰。男爵从不让星族的亲卫跟他一起出航,都是雇佣我们这些外族替他做事。但是我发现,我们这些人换的很快,每隔一段时间大小头目就都换了一批,你说这是为什么?”
乌恩奇道:“我怎么知道,雇佣兵本来就来去不定,来来去去一点都不奇怪。”
内奥米道:“你小子跟我装糊涂,我不信你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可告诉你,我要是完了,你也好不了。”
乌恩奇耸肩道:“卡芬家族贩卖舟人,做的都是些伤天害理的事。偏偏他们还想要个好名声,我们这些雇佣兵若是知道的太多了,男爵就会让我们闭上嘴,是这么回事儿吧?”
“贩卖舟人算什么伤天害理?”内奥米满不在乎的说:“我们抓舟人当奴隶,舟人也抓我们当奴隶,彼此彼此。我告诉你说,男爵可不止贩卖舟人,他从欲望之扉购买廉价的货物,以十倍的价格卖到幻海古陆上去。用赚来的钱,在那片古陆上雇佣当地的土著,让他们替他抓捕其他土族,然后把那些土族变为奴隶,那些土族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圣族。”
乌恩奇不解道:“他弄来那么多圣族奴隶干什么?”
内奥米说:“他当然有用处,男性的奴隶,他把他们卖给矿场、角斗场、冒险者工会和需要奴隶士兵的地方领主。有姿色的女性的奴隶,他把她们卖给魔界上域的贵族,供他们消遣;姿色差一些的,就卖给矗云山的舟人或者妖灵,反正不管怎么卖都稳赚不赔。最后他再用贩卖奴隶的钱购买各个大陆上的特产,运回星兰古陆出售,一本万利名利双收。”
内奥米见乌恩奇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又说:“卡芬家族的野心可不只如此,他们专门网罗血统纯正,出身贫寒的高等圣族替他们做事,事成之后就送那些圣族前往魔法学院或者骑士学院进修。一旦学成归来,他们再动用财力扶持那些圣族在各个王国里担任要职。这些圣族都有一些黑历史在卡芬家族手里抓着,所以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内奥米看了看乌恩奇,沉声道:“卡芬家族树大根深,我内奥米不过是个小人物,我可不想与他们为敌。今年年初,男爵就许诺我,要送我去上域第六圣域的圣焰骑士学院,将我培养成一位菁英骑士。这件事情,我一直没有答应。”
乌恩奇道:“如果你说的话是真的,这是一步登天的机会。以你的实力,从骑士学院毕业应当不成问题。如此一来,我以后就要称呼您为‘尊敬的内奥米勋爵’了。”
内奥米说:“若许诺是真的,当然是好事。但我担心男爵许下的只是空头承诺,他在试探我,他觉得我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假如我答应了就说明我有野心,他可能就要杀了我灭口。所以男爵跟我提过两次,我一直都没答应,但这样的机会错过了实在太可惜。你说是不是?”
乌恩奇谨慎的问:“那么,你想要怎么样?”
内奥米阴恻恻的说:“所以嘛,我会编造些功劳,向男爵举荐你。你替我去探探路,假如你能在圣焰骑士学院平安无事,说明男爵确实有诚意,我可不想总是错过机会。假如你死了,那算你倒霉。你要是不答应我……”
内奥米呲着牙,眼里寒光闪闪,他的手上再次燃起黑焰,做了一个拧断脖子的动作。
乌恩奇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仿佛听到了颈骨断裂的“喀嚓”脆响。
内奥米阴阴一笑,道:“怎么样?小子,肯不肯帮我这个忙?我推荐你,你也有好处,否则不管你怀着什么目的,你想自己立下功勋,爬到高处,可不那么容易。”
乌恩奇想了想,以他对未来的了解,内奥米这条双头蛇显然太多疑了,所以才让他这位“菲比斯”捷足先登,否则莫妮卡小姐的未婚夫指不定会是谁呢。
乌恩奇笑道:“你如此多疑,如此惜身,怎么成得了大事?既然你给了我这样的好机会,我当然不会错过。你让我先去探路,万一我先一步功成名就,你可不要后悔了,然后心生嫉妒,去男爵那里告发我。”
“我当然不会后悔!”内奥米说:“你说得没错,我内奥米就是惜身。倘若我不惜身,我怎么会是一条双头蛇?你既然愿意,我们两个就订下契约。无论日后怎么样,咱们两个互为亲信。你若是先爬上去了,你拉我一把;我若是先有了地位,我也绝不会忘了你。谁若是背叛契约,出卖对方,就让他圣能反噬,全身爆碎而亡,死后坠入地狱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