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整个人就像是坠入了十二月的冰窖中。
秦淮好不容易睁开双眼,一盆冰水便向着她的门面泼了过来,她根本来不及躲避,只得稍稍偏头。
冰冷的水顺着她硬梆梆的头发滴落下来,秦淮的唇色瞬间又紫了几分。
不用想,她也知道现在是什么狼狈模样。
入眼的是一片雪白,还有些嘈杂的人声,他们正对着她指指点点,讥笑着,不屑着……
不过她现在根本来不及愤怒,满心都是重生之后的欣喜。
秦淮向四周扫了一眼,张了张唇,意味不明地一笑,没想到她还真的活过来了。
看来那个勾错她魂魄的黑白无常没有骗她,真的让她还阳了,还是一个古代架空的国家,北越。
不过,似乎哪里出错了……
她不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吗,这身破破烂烂地衣服,这脏兮兮的手指,还有一个破碗……
她怎么变成乞丐了?
秦淮二话不说,就准备找黑白无常算账。
尖锐的疼痛瞬间席卷了她整个大脑,也将她脑袋中那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复苏……
她现自己被那个小鬼坑了!
她没有穿越成富贵人家,而是一个名为稻香村的贫穷猎户家,名字也叫秦淮。
原主娘一生下原主就撒手人寰了,她爹也因为被老虎咬断了一只手,再进不了山。所以村里都说她是村子里的灾星,便将父女两赶了出来。
原主爹本只是个猎户,没有地,再加上不能打猎了,被赶出村子后,只能以乞讨为生了。
“丫头,丫头,你怎么了,你不要吓爹爹啊。”
还没消化掉脑袋中的记忆,秦淮便被一道沙哑苍凉的声音惊得回了神。
秦淮循声望去,才发现身旁站着一个头发蓬乱的男人,穿着一件破败的袄子,满脸瘀伤,正满眼焦急的看着自己。
秦淮睁眼间便知道了,这个就是秦淮的爹爹,秦越。
“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看着他皮开肉绽的伤口往外泛着白色的肉,秦淮心如被针狠狠地刺了下。
因为原主和父亲的感情深厚,她现在看着秦越脸上的伤,也不禁一阵心疼。
秦越眼中闪过一丝怨愤,看到空空如也的碗,随即又黯淡下来,无力地摇摇头。“没事,丫头,我们回去吧。”
耳旁突然多了一阵嘲笑声,秦淮一抬眼便看到了两个守在府门外的侍卫,一脸讥讽地看着他们。
“臭叫花子,将军府是你们这些下贱的人能来的吗,赶紧滚,不然便把你们统统打杀了。”
“这世上总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就算将军府的剩饭也是给狗吃,轮不到你们这些叫花子。”
“想吃也可以啊,从爷的胯下钻过来啊,哈哈哈……”
秦淮听着他们越来越放肆的污言秽语,厌恶地眯了眯眸子,记住了他们恶心的嘴脸。
“爹爹,是他们把你打成这样的?”
见秦越低着头颤抖着不说话,秦淮的眸子变得更加凌厉起来。
看来不止是秦越身上的伤,之前泼自己冰水的人也应是这两侍卫的手笔。
她可不是之前那个软弱无能的秦淮。她秦淮前世是孤儿,从小到大便深知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所以一向眦睚必报。
若不是这具身体太过虚弱,她早就揍的他们满脸桃花朵朵开。
“哈哈,张兵,你看那个小乞丐还敢瞪我们,还真是个不怕死的。”一个侍卫见秦淮对他们怒目而视,阴狠地摸了摸手中的长枪。
“是吗,我倒要看看他是真的不怕死,还是假的不怕死。”说着那个叫张兵的侍卫便昂首阔步向着秦淮走过来,特意将手指掰的咔嚓响。
周围看热闹的人们见张兵这个架势,看着秦淮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悯。
“这个小乞丐这下没好果子吃了。”
“那是,北越谁不知道跟将军府做对的下场,轻则缺胳膊断腿,重则死无葬生之地。”
“这小叫花子看样子也是个硬气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
秦淮无视这些声音,只是目光凶狠地盯着向她走来的张兵,伸手抓住那缺了口的破碗。
只要他敢伤她一根汗毛,她便要他,不死也丢半条命!
“小叫花,你若乖乖叫老子一声爹,老子便饶你一命,如何?”张兵抬起手中长矛指着秦淮的心口,嚣张的露出满嘴黄牙。
好机会!
秦淮抓住他放松警惕的时机,避开长矛锋芒,如猎豹一般扑了上去。
一把将张兵扑倒外地,秦淮快速地用破碗的缺口抵上他的脖颈。
她动作迅速,稍稍一划拉,张大的脖颈便渗出殷红的血珠。
周围忽地鸦雀无声。
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怔在原地。
谁也没有料到,这个小叫花子竟然敢做出如此惊天之举。
“呵呵……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将军府的一条狗。想让我叫你爹?现在你叫我爹,我都不会饶了你!”秦淮凑近张兵耳旁,露出灿白的牙,阴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