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仓崖,枫半坐在山坡上,怔怔望着远方。他眼前的远方是一片山,连绵不尽的山,山的背后扶着另一座,一如青城里熙熙攘攘,摩踵擦肩的人潮。明净的天空与苍翠山峦似乎交集在那条弯弯曲曲的地平线,实则不然,谁不知道其后其实有一条了无尽头的虚线?
枫的目光落在重山之后,一欲看透重山。
此山之后又是一山罢。
他蓦地想起那一句诗: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遇。
念及此,枫觉得胸口一闷,呼吸也一滞,顿时天地都急剧一阵坍缩,让他错觉是天压下来。为何胸腔胀胀的?里面溢满了什么?
是惆怅吗?
也许。三年仿佛一生呢。
七月,这是。天空吹来微醺的风,摇摆脚边的野草,轻抚上枫的脸,细细一嗅,风中竟夹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
是花香?
不由偃卧而下,眼皮累了,那就搁下。风还在枫脸上俏皮地翩跹,继而打个旋儿,拨开他的额发,衔着枫的思绪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