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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背井离乡

话虽这样说,但是牺牲节在谁家举办仍然是一个恼人的问题,最后村长决定在自己家的院子里举办。

几乎每家人的院子里都举办过,并且举办者曾经都是十分乐意的,其中又以村西的几户王姓人家为最。

这次的牺牲节定在后天,牺牲节并没有确定的日期,一般都是在夏日,选择一个晴朗的午后举行;有时雨水太多,便不得不推迟到秋天。

村长一走,人们纷纷散去了,李家婆娘连拖带拽,硬是把两位老人拉回了家,当然,一路上没被两个老人少骂,李家男人带着自己儿子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其他很多人家也把自家老人拉回了家。

欧阳镜几人目瞪口呆,这样的风俗本来就十分恐怖,更恐怖的还在于有些人家的老人无论如何不肯回家,还扬言如果子女不让他们牺牲,他们会给子女留下最恶毒的诅咒。

无论如何,牺牲者还是留下了十余人,其中还包括那个孤寡老人。

这个孤寡老人算是生来残疾,眼瞎加上耳背。所以他一生未能讨到老婆,也没人愿意把自家孩子交给他抚养,毕竟他们虽然仿效原始社会的制度,但是生产力极发达,不愁吃穿,每家养上几十个孩子都不成问题。

只是因为这种特殊的牺牲仪式,一般人都不愿意多生孩子,除非跟自己要好的朋友实在不能生育,才会偶尔替别人生个养子。

也许,在之前的人们看来,后代可以逐渐减少,直到哪一代只剩最后一人,便由他或者她承担所有后果!

即使战乱,也少有人愿意移居到这儿,因为在这儿,神是真实存在的,并且怎么看都不像个善良的神!

欧阳镜几人跟着李家人回了他们家,两位老人正在餐桌前吃着饭。只是他们阴沉着脸,好像所有人都亏欠了他们似的。

吃罢晚饭,闲来无事,几人就想到处走走,主人家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他们早去早回。

傍晚的小村落,再不是几人远观时那么纯洁美丽,夕阳投射下的是束束血样的光辉。怪不得有人这样说:“世上最美不是风光卓绝之处,而是人情深厚之地。”

村民们三三两两在路边闲谈,或者在自家院子里纳凉,见到欧阳镜这一群外来人,很多人都赶紧刹住了话题。

几人一时有点无处可去的感觉,好在村子向东的地方是一片树林,为了图个眼耳清净,索性出了村东往树林而去。

这是一片柏树林,也间有其他落叶乔木和松树,林间有三条小路,各通往不同的方向。算上几人走过来的这条,应该是恰好四条。

奇怪的是,视线所及,小路都是笔直的,而且共同构成了一个“十”字形。欧阳镜站在“十”字形的中间一点,举目四望,竟有一种自高自大的感觉,仿佛自己已经征服了世界的中心。

苏雨落问欧阳镜要过指南针,比对了下方向,其余几人都没怎么在意。苏雨落奇怪道:“你们见过这样的路吗?东西南北各占一条。”

其余几人也拿过指南针测了测,跟苏雨落说的一模一样。要知道,几人最初以为这些小路是因为经年累月被践踏自然形成的呢?如今看来,村民无意间踩踏出这几条小路的可能性无限低。

依照欧阳镜的猜测,这小路的形成原因有两个:一是村民为了某些特殊的原因有意为之,二是出自神的手笔。不过以几人所受的教育和知识构成来说,没有人会相信第二种可能。

坦白说,尽管嘴上没说,几人对于村民们口中的神却没有半点敬畏,毕竟世上糊弄人的把戏多得是,更何况被骗者只是一些山野农夫呢!

细细想来,几人走过的这条自西向东的小路似乎也是笔直的,贯穿整个村子却仍然不到尽头。

那么,几人走过的这条小路尽头在哪里呢?另外三条呢?

胖子打岔道:“我们来的这条路尽头在西方是吧?那不就是西方极乐世界?往南能到南天门,往东能到东海龙宫。至于往北嘛…”胖子一时想不到个适当的词儿。

欧阳镜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挖苦人的机会?他抢过话头道:“以你王胖子走遍五湖四海的本事,绝不可能说往北能到北京吧?”

其实胖子还真是只想到了这个,只是略嫌不美,才没有说出来。然而身为自吹自擂的高手,一点小小的尴尬必须隐藏,而且要在适当的时候能够反唇相讥。

众人连日来奔波不休,此时天色较晚,孙牧提议几人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儿改天再讨论,众人纷纷答应,只有苏道士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几人不疑有他,只是催促苏道士赶紧回去睡觉,苏道士欲言又止,估计他是想到众人太累,这会儿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进去,索性一同回去了。

主人家早就为客人们准备好了床铺,农舍里虽然没有什么奢华装饰,但是空房还是挺多,随便在地上铺点棉布就可以做床,倒是不怕人多床少。

除了初到异乡,有点难以入眠之外,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几人把前几天奔波的风尘洗净,吃了早饭,就跟着主人家去帮忙做牺牲节前的准备。

牺牲节的起点在“送别楼”,一般说来,待牺牲者在牺牲节前十天就要入住这儿,每日尽量减少饮食,在牺牲节的头一天直接绝食,等待牺牲。他们相信,这样他们可以用最纯净的身体来接受神的赦免。

这次牺牲节的终点选在村长家,因此也少不了一番装扮。院子里会直接起一个祭坛,虽然时间仓促,人们仍然试图让祭坛显得复杂庄重,以示敬重神明。

大多数人家都把自家老人领回了家,村长无奈,只好允许不参加牺牲的人家(包括几户王姓人家)可以在牺牲节当天到场观礼,王家人也主动来做节前的布置。

从“送别楼”到村长家的路长不过二百来米,沿途也会装饰上五颜六色的纸灯,地面会尽量铺上布匹,以保持牺牲者不沾污秽。

李家人做的就是沿途挂灯铺布的活儿,欧阳镜几人也上前帮忙。有村民劝道:“客人们从远方来,怎么不多休息休息呢?这些工作,我们很快就能做完的。”李家男人也劝道:“旅途劳顿,正需要休息,几位如果不愿休息的话,也尽管在旁边看个稀奇就好。”

倒不是他们排外,实在是他们心地善良,奈何却为命运所捉弄,虽是小小的挂灯铺布,却也怕无辜的人因为这样的区区小事而深陷泥淖。因此,从始至终,他们都不希望这些外来者掺和进来。

几人哪儿能不明白他们的心思?苏道士叹息道:“如果我仍然在青城山,此间的是是非非又怎会牵扯到我?但是世间事,不如意者十常八九,既然被我迎面撞上,任何形式的逃避恐怕都已经于事无补了。”

欧阳镜几人虽然不相信什么命运,但也绝不是怕事之徒。欧阳镜回头对孙牧说道:“牧娃子,你在旁边照顾一下苏雨落和左灵,胖子,我们来把这灯笼挂上树梢。”

孙牧有心答应,苏雨落却说道:“欧阳镜,你都能做的我会不行?恐怕论起身手矫健,你和胖子都得对我甘拜下风。不如,你俩乖乖去一边,让孙牧照顾你们?”

这话欧阳镜和胖子可不爱听,三人争先恐后往树梢上挂灯笼。

一个中年妇女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尴尬地提醒道:“那个,你们挂错了呀。”

三人莫名其妙,难不成这挂灯笼还有什么学问不成?

旁人解释道:“倒也没什么学问。只是你们一棵树上挂三只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灯笼啊。”

仔细一看,果然其他树上都只挂了一只,而且按颜色顺序排列,连起来很像一条彩带。

全村人出力,不到正午就把该做的装饰做完了。村长又差人去把各家各户的板凳收集到他的院子外面,据说临近的村子也会在牺牲节这天派人过来观礼。虽说这些村子之间平时不相往来,但牺牲节可是大事儿,况且,按照那些去过别村的人所说,他们信奉的应该是同一个神明。

村民们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探探邻村的情况,好做打算。

中午由村长家设宴,一律素菜清汤,油都不肯多加几点。倒不是村长吝啬,各户物资充足,统一分配,并没有谁穷谁富的。只是,牺牲节前后并不允许大鱼大肉,就算大鱼大肉,估计也没有几个人能够下咽。

下午是祝祷时间,就在几年前,人们还曾虔诚地在牺牲节前一天祭祀上天,颂扬神恩。如今时过境迁,祝祷就多少成了个徒有其表的仪式。

村民们聚在院子外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些琐事。日头偏西时,按照规定,祝祷应该结束了。

村民们纷纷起身,忽然听到村西有大片的狗叫声,连绵起伏。有眼尖的村民看到,有大批人正从村西进入村子,数目大概有数百,妇女、儿童都在其间,甚至有几十个老人。由于村子并无大门,他们索性直奔村长家而来。

待问明领头的人是谁后,村长连忙放下手中的祷词前去迎接。来者却是居住在小路更西边的某个部落。部落首领带领全村人集体出走,竟似要背井离乡,远赴他方。

村长把他们接到自家院子外面,就同邻村首领进了堂屋详细询问。这首领是个剑眉星目的美男子,年约二十五六,皱着眉头,仿佛很为前途担忧。

一时间,村长院子外面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本村的人比较好奇,问邻村的逃难人发生了什么事,竟致如此匆促地背井离乡。那些人却也说不出个究竟,只说他们今天早上举行牺牲节,在首领念完牺牲者名单后,他突然要求大家强制终止牺牲仪式,各自回家收拾好东西后即刻向东。

邻村的这些村民们十分莫名其妙,但是基于对首领的信任,他们二话没说就跟着首领丢村弃田,这才来到了这儿。

虽说两村少有往来,但是牺牲节互相走动却是古制,至今仍然沿用。而且为了方便观礼,各部落是会调整牺牲节日期,尽量不会重合。

年轻男女走动,少不了结下一些注定没有结果的缘分,多少代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多少代人也曾把这缘分视为罪恶,不敢公之于众。偶尔有新娘嫁入情郎所在的村子,一般也是嫁给他人,少有两情相悦且能得善终的。

此刻两相聚首,人群中总有些或炙热或忧伤的目光。可惜时光荏苒,很多人都已是有家有业甚至两鬓斑白。

欧阳镜几人不了解其中缘由,只好暂时退到人群外面,但是那些或幽怨或炙热的眼神他们还是能看懂的。

堂屋中,村长正在和邻村首领交谈。村长知道,邻村全村出动定然是有原因的,而且看邻村首领的脸色,恐怕原因还十分不简单。

所以,他开门见山问道:“贤侄啊,这次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们村不但提前举办牺牲节,而且并没有通知我们村?”

那首领脸色越发显得愁苦,眉毛都快周到一起了:“我们并不是在举办牺牲节!我自然也知道提前举办而不通知邻村是不礼貌的,只是……”说到这儿,他叹息一声,似乎想说又不能说。

村长一看他这副姿态,就知道可能发生了不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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