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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小献殷勤

第二天他起得很准时,下楼时管家正在把早餐端上桌,见到他问候了一声:“诺德少爷,您的吐司要加黄油吗?”

“不,谢谢。”他恨黄油。

在早餐结束的时候,佐伊才从房中施施然出来。走到诺德身后。

“要不要和我出去逛逛?昨天回来的匆忙,没怎么看,出来前我可是承诺过的。”他戏谑地说。

佐伊点了一下脑袋。

再次来到街上,比昨天傍晚的肃杀多了一丝人气。黑塞城刺客居多,人口流动性比较大,大多是流亡者和神秘人士,还有公会成员的一些家眷。所以粮食和日常用品大多都是定期组织人手从周围的村镇收购而来。

并且很多刺客都是孤家寡人……嗯,所以不会做饭,出来买两片黄油面包回去也是常有的事。

佐伊跟着诺德,左瞧右看,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和他当初在精灵之境一个样。诺德忍俊不禁。

他们路过一家手工艺品店,他回头看了看佐伊:“要不要进去瞧瞧?”女孩子对这个应该会比较感兴趣吧。

她仍然是淡淡地点头,只不过碧绿的眸子里透出的好奇让诺德好笑。

一个中年妇人坐在柜台后面百无聊赖地翻账本,看到他们进来眼睛里冒出了光:“贵客想买什么随便挑,这里的工艺品都由心灵手巧的匠人精心制作,绝对符合您高贵的品味。”

诺德站在一旁没说话,只是示意佐伊自己挑。佐伊环视了一圈,兴致有些低落。

难道他猜错了?诺德想起精灵之境美轮美奂的雕刻,猛然醒悟,精灵对艺术的天赋甩了这些匠人好几条街了,她怎么会对这些粗糙的手艺感兴趣呢?

走出小店,他带着佐伊来到一家酒馆,找了一个僻静的位置,然后从戒指里掏出一样东西。

佐伊的眼睛亮了一下。

那是一个秘银制品,银色是精灵族最常见也是他们最喜欢的颜色,这个小东西身上流离着星辰一样的光彩,银色的圈环层层环绕,形成类似于浑天仪一样的模型。所有的星辰轨道在仪器上有条不紊地运行着。它的底座上有一颗黑色的宝石,熠熠生光。

她伸出一根玉石般的手指,想要碰碰这个精巧的东西,但是又怕碰坏了。

诺德抓住她的手,把星辰仪放进她掌心,笑着说:“这个是我偶然得到的小玩意,听说从东边的桑木国传过来的,他们的天文观测技术很不错。也许这个送给你正合适。”

“这……你喜欢的……”佐伊不太好意思。

“其实我就是看它好看,觉得比较值钱而已,”他无所谓地笑笑,“但是放在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手里简直是暴殄天物,你说是吧!”说完还对她眨了眨眼。

佐伊点点头,把星辰仪收起来,藏在兜帽里的耳朵尖悄悄地红了。

他们顺势在酒馆里坐下了,诺德说:“这里的酒很烈,但是很爽。而且喝着烈酒听听小曲,顺便还能打听最近的事儿,这是个不错的地方。”

他去柜台点了两杯酒,这时候的器皿以木头居多,少部分的贵族和富人家会用钢材和瓷器。当然,这时候的瓷器据说也是从桑木国进口而来的。

他有时也在想,桑木是不是一个和古代中国差不多的地方?有机会定要去游览一番。

他把小杯的酒递给佐伊:“不知道你会不会喝酒,但是这种黑加仑果酒很清甜,并不会醉人。”

“谢谢。”她接过,放在鼻端嗅了嗅,然后小小的抿了一口,眉毛先是皱起来,然后舒展开来:“很奇怪,不过……感觉不错!”

诺德笑了。

他们听着火堆旁一个游吟诗人的歌唱,他们喜欢大江南北四处走,然后把一些奇怪的见闻和轰动的新鲜事编成歌曲唱出来。

这个诗人唱的是前阵子欧斯城发生的事:

“欧斯欧斯,一个奇怪的地方;

它的光芒,背后就是肮脏;

教皇圣子,互相轮换躲藏;

这个死了,那个接着上场;

那个夜晚,乌云遮蔽月亮;

一道银光,把波兰西断肠;

黑手是谁?让所有人惊慌;

再看圣子,已把面具换上;

这场闹剧,你方唱罢我登场

……”

诺德垂下眼帘,手中的空杯子在手指间旋转,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佐伊静静地坐在他身边,他感觉得到她兴致并不高。

“你觉得,人类的什么让你无法忍受?是自相残杀,还是这糟糕的音乐?”

如果吟游诗人听到了,肯定会把木琴摔到他脑袋上。

“为什么这样问?你不也是人类吗?”佐伊侧过头看着他。

“啊,正因为我是人类,才对这一切充满厌倦啊!”诺德把杯子往外一扔,它稳稳地落在柜台上,里面放着两块硬币。

“走吧,也许我应该回家看看。”

============

还没等他们走到黑塞老宅,前面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就吸引住了诺德的注意力。

他示意佐伊先停下,然后从背后拍了拍高个子的人。

“嗯?啊!”男人惊讶地回头。

“圣——唔——”小个子的女孩正是娜塔莎,分别许久未见,她异常兴奋,正要喊出口,就被她父亲捂住了嘴。

“娜塔莎,别乱说话!”父亲斥责她,转而对诺德憨笑道:“诺德少爷,您回来了!查尔斯会长把我们安排到您的家里做事,我们正要回去呢。”

诺德看了看他们手里的清洁工具,点头道:“嗯,行,那你们可以在我这留下来,我给你们工钱。”

“诺德少爷,我要和您说件事儿。”男人的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

他们进了宅子,庭院里的花草已经被清理过了,原本一片荒芜的景色换成了生机。客厅里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也置办了不少新用具。

“查尔斯会长给了我们一笔钱,我们就自作主张买了一些东西进来。您这儿之前实在太冷清了。”男人搓着手说。

“而且我们回来时还看到有个女人鬼鬼祟祟地在楼上转悠。”娜塔莎鼓起小脸气愤地说。

那应该是玛丽了……诺德眯起眼,那个女人果然贪婪,他的堂弟也管不住她吗?

“对,少爷,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她见到我们,一开始的态度也非常嚣张,但是很快就被守卫撵走了。她最后还疯狂地说:反正我侄子死了,黑塞城也快完了,凭什么我不能拥有这里?”

“她什么时候说的这话?”

“就在狩猎任务开始的第四天,当时已经有幸存者逃回来了……但是……”

“但是我的队伍还没回来是吗?我明白了。你们别多想,黑塞不会完的,有我在一天,黑塞城就永远伫立在这里!”诺德认真地说。

至于玛丽是有心还是无意……终究要查个清楚。

“既然这里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我想我可以和查尔斯叔叔道个别,毕竟这才是我的家。”他对佐伊说:“你呢?要不要搬过来?”

“我是跟着你的。”她说。

“那么,跟我来。有些东西得和你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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